“救不活她,老子一枪毙了你!”司徒萧双眼狠狠地瞪着医生吼道,医生急忙说道:“一定尽全力抢救!一定尽全力抢救!”
顾良和思颖赶来时,司徒萧坐在门外,走廊里全是呛人的烟味,地上丢了一大丢的烟头,司徒萧靠着椅背,闭着眼睛,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邹师长,秦小姐。”敬远叫了声,邹顾良和思颖向司徒萧敬了个礼叫:“少帅!”
司徒萧缓缓睁开眼睛,又微微闭上,说:“给我支烟!”
“梦竹现在怎样了?”思颖着急的问。
“在做手术。”敬远不敢多言。
“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的管辖区,出这样的事,顾良深感自己也有推御不掉的责任。
“我们捉到一个活口,是几个流窜的土匪出来打劫。”敬远答。
司徒萧已经点燃了烟,狠狠地吐了一口,将烟掷到地下,用脚猛踩下去。
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司徒萧忽地站了起来,问道:“病人怎样?”“病人脱离危险了吗?”逸林和思颖都忙问,所有的眼睛焦急的盯着医生。
医生解下口罩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好在没有伤及内脏,但出血过多,病人还在昏迷中!”
司徒萧拔开他,推开房门,众人都跟着进去。
梦竹躺在床上,脸色就像死去的人般,连嘴唇都是白的,思颖悲声叫道:“梦竹!”,便转过脸低声抽泣起来,顾良低下头握住了思颖的柔指,敬远不忍看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偏过脸去。
司徒萧微微向她靠近,静静的看着她,他从不曾这样从容而仔细地看她,却似乎对她的每一处都那么熟悉,就像是已经刻在了心上一般。
她闭着眼,柳眉微微弯曲,长长的睫毛黑黑一层铺在眼睑下,小巧的鼻子高高耸起,嘴巴紧紧抿住,有一丝倔强的神情。
他想起她被蛇咬的那次,他昏睡在病床上,她在他耳边说话,他相信她是有感觉的,更相信人求生的信念,他蹲下身去,握住她的柔荑,在她耳边轻声唤:“梦竹!我是沐轩!你听见了吗?你说过要看我做一番事业的,所以你要快点醒过来!”
“梦竹!”李逸林和郑季青跌跌撞撞进来,司徒萧也不抬头,依然保持蹲着的姿势。
“少帅!”逸林惭愧地说:“逸林无能,让少帅和梦妹…”
“不怨你,逸林。”司徒萧慢慢站了起来,目光嗖嗖的射在悲凄走过对面床头的郑季青身上,见他蹲下身去,伸手轻轻抚摸梦竹的脸,哀声轻唤:“梦竹!”
他的心里腾的就伸起一股怒火,要不是他不听劝告,要不是他只身闯去景岩,要不是为了救他,梦竹怎么会…?
他忽的挤开众人,绕过床尾,一把将季青提了起来,喝道:“都是你!”
季青不知是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呆了,抑或是太过悲痛,只瞪了两只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众人惊呼:“少帅!”却没人敢上前阻止,只逸林与他颇为亲近,上前拉开他的手,劝道:“少帅,季青也不想的,别吵到梦竹。”
司徒萧这才一把将季青推开,季青原是清秀男子,又在景岩受到惊吓,颇为瘦弱,被他一提一推,竟像没有根的树被大风吹刮,摇了几摇,靠着墙就倒了下去,抱头失声痛哭起来。
医生进来说:“病人失血过多,需要安静休养。”
季青站起来,稳了稳身子,红着眼问:“医生,她会不会死?”
众人的目光唰地齐齐射向医生,医生突然笑道:“她死了,少帅可要毙了我,我不想死,所以我想她也死不了。只是她非常虚弱,你们别吵着她了。”
众人如释重负,司徒萧挥了挥手,众人慢慢走出房去,逸林道:“少帅,您去休息一会吧。”敬远也劝:“去休息吧,少帅,这么多天你都没休息好。”
司徒萧一觉醒来,见自己身上盖了毛毯,坐着坐着,许是太疲倦了,竟睡着了。窗外有了已有一线微弱的阳光射进来,房里却依然亮着一盏壁灯,梦竹还是那样躺在床上,柔和的光晕下脸色似乎不似先前那么霎白。
外面当班的侍卫听到响声,进来见司徒萧醒了,便让厨房将早点端了上来。
“李军长和邹师长呢?”司徒萧接过碗问。
“去了山阳峰一带!”侍卫答道。司徒萧知道,山阳峰拿不下,景岩就无法攻下,他利用外国人的关系暂时稳住北方,为的就是拿下南方时志邦的地盘,终要与乐霖枫决一雄雌。
“你们别拦着我,我要见少帅,我要见少帅!”一个女子高声大叫,敬远正要出去,司徒萧说声:“让她进来。”
敬远答声是,引了茉莉进来。
茉莉经过梳洗,换上了一件白底大红花旗袍,蓬乱的卷发又整整齐齐的排成一个一个波浪,娇俏的翻滚着,她本长得高,旗袍开叉又是极高,司徒萧坐着,见雪白的大腿向着他晃悠过来,抬眼看她,那一双丹凤眼秋水盈盈,似笑似怒,似有万千风情向他抛了过来。
她瞅一眼床上的梦竹,说:“还没醒呢。”毫不客气的坐到司徒萧旁边,“少帅,茉莉也是有功之人,他们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那破屋子里,也没个人陪我!我们不会就呆在这破地方吧,玲媛可跟我说,少帅会把我带去云州的。”说着脸凑到司徒萧的耳边,浓浓的脂粉气便熏了过来。
司徒萧拿出烟盒,看一眼床上的梦竹,又收起,问:“茉莉小姐在这住不惯吗?我让他们先行把你送去云州。”
茉莉问:“少帅呢?”
“这边还有事,暂时不能回云州。”茉莉听了,哎哟一声,说:“少帅能住,茉莉就能住,我还是等少帅一起回云州吧!”
司徒萧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侍卫明白,对着茉莉叫声:“小姐请吧。”茉莉见下了逐客令,不悦地出了房,还嘀咕几声,伴着高跟鞋的声音,也听不太清晰,不过隐约听到是说挨这一枪也值之类的话。
季青一晚都没睡好,后悔自己的莽撞,不经意惹来大祸,不但自己受了罪,让梦竹担心不说,还差点丢掉了命,将事情翻来覆去想了想,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联想着白日里司徒萧的反应,方知道了心中的疑惑。想自己不过一个普通商人,就算是逸林的关系,也不至于让司徒萧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景岩去救自己,想起梦竹那次去怀阳不告而别,心中生出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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