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朝夕黑红,离开了网配圈。
徐沐乔因为三次元的事儿,也没有继续关注他们那些破事。
而韩笑枚则是兑现承诺,果真没有再接过一部戏,只是偶尔会参加社团的周年庆。
圈内第一美人音木桥就这样潇洒离开,她的好友一枚笑容也紧随其后。
后来者只能凭借老剧瞻仰他们的风采,木桥的微博下,最新的一条评论已经近万,还有不少人每天去她微博下打卡。
如今被楚凛这么一提醒,虽然,徐沐乔最近得到了楚凛事无巨细的关注,按理说,家庭在手,儿子在怀,不该再有什么不满。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曾挂在徐家的老祖宗亲笔题词自然有他的道理。
可是谁让枚枚在她心目中是仅次于老公和儿子的存在呢。
张爱玲都说过,出名要趁早。那么道歉也得趁早,不然什么时候才能重归于好!
这样一想,车速便由原来的六十迈提升至八十迈。
楚凛刚想提醒她开慢点,便看到前方一辆车直冲过来。幸好这次楚凛是坐在前排。徐沐乔头皮一麻手脚发软,一时不知道该踩刹车还是打方向盘。
楚凛眼疾手快,把方向盘往左猛打到底,这才堪堪避过了那辆车。
对方车主探出头来,徐沐乔倒抽一口凉气,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开车的不是韩笑枚还能是谁。
“枚枚!哎,枚枚!你别走啊。”徐沐乔下车追了几步,却被韩笑枚的车子甩了一脸烟。
老朋友没回头,老公还黑了脸。车子自然是没敢再开,楚凛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的人。
回家又是一番说教,楚凛身体力行地让徐沐乔深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李嫂买来的小笼包都热了好几次。
徐沐乔咬了口小笼汤包,被汤汁烫得直呼气。
楚凛说的也是,必须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走了这么多年,这一下子再回去,不知道圈子里有多少老粉还在。
徐沐乔闷闷不乐地嚼着包子,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几个包子都被你吃到午饭了,要是还饿让李嫂再去买,别舍不得。”楚凛以为徐沐乔是当初在美国过得确实不好,可能人在外,胃便思乡。
“我不是饿!只是嘴巴太寂寞!”
“……”楚凛扶额。不该高估她的下限。
“最近胃口还不错。”徐沐乔又咬了口包子,“让我们红尘作伴吃得白白胖胖~策马奔腾笑对方没眼光~”
楚凛不知道她倒腾得如何,问她就只说目前还是秘密。
“我说……你还生气么?高中的时候我突然离开,一走那么多年。”
徐沐乔吃了一惊,“为什么这样想?”
楚凛突然把她圈进怀,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哪怕知道这个人平时总是无害地瞪着大眼睛,演戏却实在厉害。于是生怕从那双昳丽的眸中,看出一丝一毫自己不想领会的勉强和抗拒。
也就因此错过了,在徐沐乔眼里短暂停留的,困囿湖海的温柔。
“哎!怎么了?”伸手推。
“那时候就算离开,还是很想你的。”
徐沐乔挣了挣,远了一步,用食指和中指并起来指着他,样子滑稽又可笑,“呔!谁家的妖怪!从实招来!”
楚凛看着她,笑意温柔。
在一起的日子已是城南旧事。
从伦敦回S市,不过十几个小时。
一天的时间,就能回国看她一眼。
唯一的一次,圣诞节,他偷偷回来,看到她穿着白色羽绒服,四处发传单。S市冰天雪地,她的手冻得发红,当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牵她回家。
所有苦难他一人承受足够。可是后来还是不得不走。
几年准备不能功亏一篑,他只想要把她带走而不被别人插手。
知道徐沐乔对他多么恨的时候,楚凛唯有苦笑。种因结果,业障皆是自作自受。
曾有一位作家说过一句话,说中了楚凛的心事。“我想过再见时你的千万种反应,唯独没想到,你对我设的心防竟然像蜘蛛织网,把你我都困在了四年前的秋天里。”
徐沐乔不知他心中的百转千回,只是一门心思投入到录音中。
剧本已经收到,找感觉还是要多花功夫。
这部《暗崖》讲述的是一段快意恩仇的武林情事,百花门门主秋水的儿子秋孤行在百花门倾颓之际仗剑出游,一路上从开始的不知世事到最后的历经万难沧桑百转,途中结识了几个朋友,有行事诡谲的风无涯,妙手神偷伊千千,结下难以割舍的情缘。
一直陪伴着秋孤行的,是跟他一同长大的擅长插科打诨的竹豆。竹豆忠心护主,在秋孤行卷入风无涯和伊千千的恋情间,阴差阳错被两人误会和排斥时,是竹豆始终开解和劝慰着秋孤行。
而就在秋孤行离真相越来越近时,惊天的秘密却正在绝情崖底等着他。视为生死之交的竹豆实则是魔教之子,当年的百花门灭门惨案,竹豆在其中的作用举足轻重,当晚百花门的迷迭香就是竹豆加入酒中,给魔教提供了可乘之机。
是为仁?是为义?秋孤行手中握着那柄断情剑,娘亲早已作古化为黄土一抔,兄弟和最爱的姑娘远走他乡,现在就连唯一的挂怀,都被证明是他最该手刃的仇敌。
“风啭晨昏三两声,南城日落北城倾。”秋孤行轻声读出手里淡黄色绢布上的诗句,攥着绢布的指节被用力握得发白,眉目间皆是凛然恨意。呵,当初手把手教他识字,一笔一划让这个黄口小儿慢慢变得知书达理,甚至教他娘亲最爱的诗!现在摆在眼前的证据却在嘲笑着他自己!
竹豆跪在他面前,迷蒙了一双泪眼,糯糯开口,“阿行……”
“阿行是你叫的?”秋孤行冷笑,声音渐渐如死灰,一字一顿,“你也配。”
“主人。”竹豆眸子敛了敛,咬唇唤了多年没有称呼过的名。
秋孤行却是暴怒,拔剑对着竹豆,却终究偏了剑锋,只削断了他的青丝,“主人?你可曾有一刻把我当成主人?百花门对你就算没有养育之恩,我娘难道哪里亏待过你?这么多年的相处都是假的吗!值得你为魔教做出这等逆事!”
竹豆披散着头发,几缕发丝沾了泪,凝在脸上,越发显得清秀可怜,“主人,竹豆知道错了,你不要丢下我……”
那时候……竹豆的话哽在喉间,说不出。当时若不为魔教做事,他不但无力保护百花门,就连一起长大的小主子秋孤行都护不住。两相权衡,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可是解释又有什么用呢?几百条人命,男女老少,熟悉的陌生的,一晚上尽数血流成河。恨意早已深深埋在秋孤行的心里,这么多年,合着血液一起长成了参天大树。
动一动,那都是要命的。
“算了,你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会留你这条贱命!”秋孤行摔了剑,眉梢带冰。或许就应了他的名字,孤行孤星,始终只适合一个人。
“主人,竹豆想陪着——”
“滚!”这是多年来秋孤行第一次露出嗜血的面容,他一向把恨意掩饰得极好,只等寻到仇人尽数爆发。可是没想到,最后要寻仇的,却是最不想拔剑相对的人。
那就走吧,越远越好。再也找不到,或许用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仇恨,直到相逢不相识,尘面鬓霜。
竹豆膝行几步抱住秋孤行的大腿,期期艾艾地,“主人!”
他还是不舍得走……他要是再走了,小主人该多么孤单。秋孤行内心烦躁,抬腿时运了内力,当脚踹在竹豆胸膛上。竹豆被踢飞一丈远,死命咳了几声,把血沫咽回肚子,又要爬回去死皮赖脸地要留下。
窗外突然有了异动,竹豆陡然变色,低声劝道,“主人,魔教他们来了!你快走!我在后面掩护——”
秋孤行早已拿起剑柄,一手下意识地把竹豆提起来护在身后。竹豆抓住他的衣服,早已泪眼朦胧。不管遇到什么事,主人始终把他护得这么好,多年来已经成了本能……
魔教来者不多,不过四大长老都来了。厮杀间,擅用暗器的血长老飞出三枚蚀骨梨花针,竹豆眼尖,替秋孤行生生受了。秋孤行这些年早已练就天下第一的功夫,解决几个长老虽然花了一番体力,倒也不在话下。
只是怀中的竹豆渐渐呼吸轻弱下去,唇间的血渐渐由鲜红变得嫣黑。秋孤行抖着手抚摸他的脸,“你不准死!听到吗……不准死……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竹豆的眼神渐渐疲惫而涣散,手指却固执地攥紧了秋孤行的衣袍,脸轻轻靠在他怀里,“阿行……我记得……南城日落北城倾,这么美的诗,可惜我……配不上……”
“胡说什么。”秋孤行攥了衣袖去擦他嘴角流下的血,只是越擦越多,最终只能颓然地搂着竹豆,直到他的呼吸渐渐冷凝,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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