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顾远一大早便磨枪嚯嚯,准备和大勇上山打猎。小姨见了,硬要他把水灵带去。不要说水灵,连顾远都觉得不妥,山高林深,带着女孩子不但累赘而且危险。
无奈小姨坚持,顾远只能不情愿地带了水灵,狼狗老三跟在摩托车后面跑。
到了大勇那,大勇坚决不同意水灵上山,于是改变计划,带着他俩去自己果园看果树。
水灵一看,诺大的一片山都是他家的果园,各色高矮不同的树种密实地覆盖着,虽然是盛夏,走在林荫里只觉头顶荫凉荫凉的,连空气都是甜丝丝冰冰凉的,绝对是避暑的好地方。特别是头顶那些触手可及的黄橙橙的鸭梨和青苹果,在绿叶间挤出密密麻麻的脑袋,看起来甚是可爱。水灵跟在俩人后面,不停地东看看西瞧瞧。
“还是你小子算盘打得精,我们俩帮你看果树,一天给我多少工钱?”顾远败兴地说。
“啊——”身后传来水灵惊叫声。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水灵脸色苍白地晃了晃,便软软地倒下去了。
“怎么了!”大勇吓坏了,扑过来接住她。
“嗯,八成是吓的”顾远眼尖,眼睛一扫,抬手便是一枪。
大勇千呼万唤水灵终于醒过来了,睁开眼睛,心跳还很弱。
“刚才怎么了?”大勇问。
“我看见……四只脚的——蛇……”水灵一边说一边抖,脸色煞白煞白的。
“傻丫头,那是蜥蜴吧”大勇笑道,“没什么,不要怕,它比人还胆小呢”
水灵这才稍稍缓过来一点,只见顾远笑嘻嘻地过来,突然从背后拎出一条三十公分长的血淋淋的四脚蛇,拿在水灵眼前晃了晃:“是这个吗?”
水灵一见,二话没说,又晕过去了。
“你有病啊!”大勇踹他一脚:“拿这么近,想吓死她啊!”
顾远不以为然:“这女人胆子太小,一激动就晕倒,我这是帮助她练胆儿”
这次任大勇怎么叫,水灵都没醒。顾远等得不耐烦,干脆扛了去小屋。
水灵悠悠地醒过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脸色还是很苍白。
“没事了,别害怕,这里是我们看果园的小屋”大勇过来说。
“醒得真是时候,正赶上吃午饭”顾远奚落道,主动递了一盒吃的给她,似乎是为了赔罪。
水灵一见他手拿东西过来,立刻吓得惊叫起来,拼了命地往床里钻。
“至于这样吗?”顾远讪讪地定在那:“我又不是蜥蜴”
大勇见水灵吓得可怜,赶紧推了顾远去门口:“离远点,你比蜥蜴更可恶”
“对了,梅欣,你这是不是眩晕症啊,我好像听你姨提起过”大勇问。
水灵点点头:“好像是吧,反正一紧张就控制不了自己”
“这就危险了,遇到紧急情况人都会想办法保护自己,像你这样傻乎乎地晕倒可不行”
“小姨找过大夫,没什么好办法”
“你呀,最好把胆子练大一点,最起码不会轻易被吓到”大勇想了想说:“有空我带你看看山上这些动物,见的多了就不怕了”
水灵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不敢”
门口的顾远哂笑:“一个蜥蜴就吓破胆了”
说着,把狼狗唤过来:“你去递给她,我就不过去了,我顾远终于帅到让女人见了就尖叫晕倒的地步了。”
半人多高的狼狗威风凛凛地叼着一盒食品气定神闲地走过来,两只眼睛虎虎生威目光如炬,一样是狗,这只也是狗里面的君王。
水灵哪敢去接,反而往后缩了缩。
“不怕的,不咬人,你来摸摸看?”大勇劝道,带头在狼狗的脑袋上摸了摸。
狼狗虽然不乐意地甩了甩头,但也没有其他动作,嘴里依然叼着那盒吃的,一动不动地望着水灵。
“来,接过来啊,跟它玩玩,胆子都是练出来的”
大勇在旁边一遍又一遍地鼓励着,水灵虽然还是不敢,看在大勇劝得那么辛苦的份上便颤巍巍地伸手接了过来。
然后大勇又让她摸狗的身子,见大勇牢牢地抱住狼狗的脑袋,水灵才略微放心地摸了摸。一来二去,水灵终于跟这只狗混熟了,这家伙仿佛很受用似的任水灵抓痒痒。
下午顾远和大勇出去打鸟,用顾远的话说是练射击,水灵便在小屋里玩狗,说是玩狗,实际上却经常被狼狗扑在地上舔弄。
两个男生都不在,这只狗越来越不像话,扑弄得水灵周身疼痛,张开巨大的狗嘴鲜红的长舌头不断舔着水灵的脸,两排尖利的长牙时而划过水灵的脖子。水灵开始担心,狼狗毕竟是狼狗,一时兴起随时会咬破自己的喉咙,像它平时撕裂小鸡那样简单。
意识到危险,水灵胆颤地躲开了一些,狼狗又不识趣地凑上来扑闹,水灵怕激怒它,不敢呼救又不敢用力推开它,心惊胆战地任它的长牙在脖子上逡巡。
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又没了,水灵吓得快哭了。
终于等到大勇回来,水灵早就流着眼泪定成木头人了。
顾远一见他的狗在水灵脸上舔着,打趣道:“哟,老三,你还真会偷香啊!”
大勇看见水灵神色不对,赶紧打开狼狗,“怎么了,它吓着你啦?”
顾远唤回自己的狗,数落道:“耍流氓也不看看对象!要发情也得找条像样点的母狗啊,她这种货色你也感兴趣啊?”
“我大意了,真不该把它留下来,别哭了啊,来擦擦,回头让顾远打它”大勇说着,扯出一卷卫生纸让她擦眼泪。
“给,快擦干净,不然就不漂亮了”大勇笑着安慰道,把纸塞到水灵手里。
憋了一下午的水灵终于忍不住,拽着大勇的袖子“呜”地哭了。
“不哭了啊,一会儿咱打它出气,饿它几顿,看它还敢不敢放肆。”大勇像兄长一样笨拙地擦去水灵的鼻涕,不停地夸道:“你看你今天勇敢多了,居然跟它呆了一下午,也没晕,有进步啊……”
顾远咳了咳,不屑地:“至于吗,挺大一个人,居然被狗调戏了,还有脸哭!”
“你他妈说句人话行不行!”大勇吼他。
“切!”顾远懒洋洋地,斜着眼命令他的狗:“老三,你知道该怎么做?”
狼狗老三立刻耷拉下脑袋,见它的主人脸色不善,只得乖乖地站起来,只有两只后腿着地。
“哼,本来不准备罚站,既然你要站就站吧”顾远敲着狗脑袋训斥道。
狼狗站了一会儿,渐渐支持不住,不断转过脑袋可怜巴巴地看顾远。见顾远不理他,只能呜呜地哀鸣着继续站,两条后腿不断发抖,站都站不稳,东摇西摆像跳舞似的。
水灵见状,破涕为笑:“算了,别为难它了”
大勇把新打来的兔子收拾干净放在火上烤,水灵跑前跑后地给他打下手,两个人在外面忙得不亦乐乎,顾远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两人从山上回到家已经六点多,小镇上已是家家饭菜飘香。顾家大院却没一点动静,灯光也没有。
水灵疑惑地来到客厅,只有顾蕴城一个人躺在沙发上。
“后妈呢?”顾远问。
“在医院,别管她!”顾蕴城低沉地说,口气透着愤恨。
水灵一听就急了:“什么叫别管她!小姨怎么了?为什么在医院?”
“你去问她”顾蕴城愠怒地说。
“快开车带我去!”水灵拉着顾远的胳膊急切地央求。
顾远什么也没说,开着车就来到了镇医院。
终于找到小姨的病房,水灵推门一看,冷清的房间里只躺着脸色苍白的小姨一个人,正要喝水,结果颤抖的手没拿住,哗啦洒了一被子。
水灵见状,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小姨你怎么了?”
“我……没事”小姨虚弱地说。
顾远跟进来,半天才开口道:“后妈你不回去做饭,怎么跑到这里躺着?”
小姨用手擦干水灵的泪水,哑着嗓子安慰说:“丫儿别哭,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究竟怎么回事?”顾远问。
“没事,你们别担心”小姨说。
两人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顾远干脆跑到护士那抢了病例卡来。
“你堕胎了?孩子不是我爸的吧,难怪他会生气”
顾远冷冷地把病历卡摔在小姨床上。
“你胡说!”水灵吼道。
捡起病例卡一看,白纸黑字写得分明,私自服用堕胎药导致大出血。
“小姨……”
水灵扑过去,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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