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过去，永远都不会过去。”苏曼云说道：“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我都记得，永远都记得。你对我说的没一句我爱你，我都记得。还有你说过，永不负我，这些，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我不相信你都忘了。”

　　叶韫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苏曼云，用轻蔑的口气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女人都这样，明明是你们先放弃的，最后却总是用一副讨债的口气来跟我说话，好像是我辜负了你们一样？”他想起初夏当初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和现在的苏曼云真的太像了。

　　“不，我没有放弃你，从来没有。”苏曼云说着又留下眼泪。

　　叶韫觉得女人的思维逻辑有时候真的超乎人的想象。

　　“你喝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叶韫想往外走。

　　苏曼云从背后抱住他，“叶韫，你听我说，我没有放弃你，当初如果有选择，我绝不会离开你。”

　　叶韫掰开她的手，翻身把她推开，冷冷地说：“你回来了，想做朋友，可以，你如果有其他想法，我告诉你，门都没有。还有，别说这种有选择绝不会离开我的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叶韫，我没骗你，我真的有苦衷。”苏曼云说着又往叶韫身上扑。

　　叶韫伸出一只手，把她挡住了。

　　“你有什么苦衷，别告诉我你当时为了给家里还债，必须要找个有钱人嫁了，因为这个才不得不离开我，这种理由要说给喜欢看韩剧的小姑娘们听。”

　　苏曼云低着头，面露难色，显然她内心在挣扎着，她拿了一支雪茄点上。

　　“是还债，不过，还债的不是我要嫁的所谓有钱人，而是你父亲。”苏曼云说道。

　　叶韫大惊，父亲怎么会和苏曼云有瓜葛。

　　他看着苏曼云，期待着她把话说完。

　　“十八岁的时候，我父亲因为破产，自杀了。留下一笔债务，我们家楼下每天都会围着一群人，追债的电话也不断地打进来，经常半夜都会响起。我和母亲每天活在担惊受怕中。”

　　“亲戚们都躲着我们，有那么几个借了些钱给我，总算把基本的债务先还上了。可是没过多久，又有人找上门来，拿着一些我们根本就看不懂的账单，说是我父亲欠他们的钱。于是我和妈妈又开始借钱。”

　　“可是债务好像越来越多，越来越难还。我和母亲都绝望了。我那个时候只有一个想法，谁能帮我解决这个债务，我就委身于谁。”

　　“我真的这么做了，我把自己的照片发到了网上，要价一千万。”

　　苏曼云的眼神里有一种死寂的平静，她似在重历当时的绝望。叶韫看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没过两天，就有一个姓叶的先生找到了我。你大概已经猜到了，他就是你父亲。我把我的难题跟他说了，他说他可以帮我还债，可以帮我请律师，保证我和母亲的人身安全。”

　　“我如遇救星，当时还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找个情人，可是当他把他的条件说出来的时候，我傻眼了。”

　　苏曼云看了叶韫一眼，又心虚地看向别处。

　　“他让我去接近你，做你的女朋友。”

　　叶韫已经猜到一点点，但是这话明确从苏曼云口中说出来，他还是如闻惊雷。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怕他儿子找不到女朋友？”叶韫自嘲地说道。

　　“当然不是，他让我和你在一起，让你爱上我。爱得越深越好，然后让我离开你，告诉你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你没有钱。这样，你就不会执着于画画，就会乖乖地回到他身边，接受他给你安排的人生。”苏曼云一口气说完。

　　叶韫其实刚才已经猜到一点点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一种强烈的耻辱感和被胁迫的不适感涌上心头。那毕竟是他的初恋，他心中美好无暇一尘不染是初恋，虽然结局不好，可是开头是好的。可是，现在突然告诉他，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

　　骗子，又是一个骗子，还有他父亲，为什么，这世上的人都喜欢骗人，连最亲的人也不放过。到底还有谁，还是谁是他能完全信任的。他又想到了初夏，唉，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妹骗过她，现在每天对着他说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还是在骗他。

　　叶韫扶了扶额头，不说一句话，然后又往外走。

　　“叶韫，叶韫。”苏曼云不顾一切地从后面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我没办法，我不答应，我和我妈妈当时都得死，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你告诉我，我当时应该怎么做，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苏曼云已经不是默默流泪，是哭得梨花带雨。

　　叶韫再次把她推开，“你没有错，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可是你既然和我父亲做了交易，想必他也要求你不要再来找我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就为了摧毁我对那段感情的所有美好记忆？”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要摧毁你对我们这段感情的美好记忆。我是怕你不明白，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我到现在还爱着你，我离开你是真的逼不得已，你明不明白，我以为这样，你会好受一点，毕竟，你得到的是一颗真心。”

　　叶韫冷笑了一下，“我现在真的没有觉得好受一点。还有，我凭什么相信你？”是啊，他凭什么相信苏曼云，他连初夏都不相信了。

　　苏曼云擦了擦眼泪，“你知不知道，我回来找你，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我和你父亲是签过协议，我必须在他要求我离开你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离开你。并且承诺永远不会回到你身边。否则，他当年为我还的债会连本带利还回去，还要赔偿巨额的违约金，这笔钱，足够让现在的我倾家荡产。但是，也只是倾家荡产而已，如果能见你，把一切告诉你，倾家荡产又算什么呢？这些年，我为什么都不敢来找你，就是因为那份协议。六年的时间，我拼命地赚钱，就是为了能支付和你见面的代价。”

　　“既然这样，你就更不应该来找我，我知道了又怎么样，什么都过去了，我们也应该往前走。如果你是为了我，才来到这个城市，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到你应该待的地方去，你今天说的话我不会告诉律师，你和我见面只是偶然，这样，你不必支付违约金。”叶韫说道。苏曼云冒着倾家荡产的风险来见他确实让他感动，这个年纪的女人，钱对她来说等于是一切。

　　“不，叶韫，我不走，我既然来了，就准备好承担一切了。刚才你说凭什么相信我，那现在，你是不是有一点点相信我了。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证明，我有多么爱你。你身边女人众多，我要做最爱你的那个，小妹也不能跟我比。”苏曼云坚定地说。

　　“你不要这样，我受不起，也回报不了你任何东西，听我的，离开这儿吧。”叶韫说道。

　　“不，我不要你回报什么。不要钱，不要承诺，甚至不要你爱我。”苏曼云一边说一边往叶韫身边一步一步走进，然后缓缓抱住他，“我只求和你待在同一片天空，呼吸着和你一样的空气，只要让我能经常看到你。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去见你，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保证不会多待一分钟。这样，好不好，好不好？”苏曼云把叶韫紧紧抱住。

　　叶韫又去推她。

　　可是苏曼云这次无论他怎么推，都不放手。

　　“叶韫，叶韫，不要推开我，我没有要求你什么，你为什么要推开我。我现在很丑吗？很老吗？为什么要推开我？”苏曼云紧紧抱着叶韫，叶韫觉得肩膀上湿了，他知道那是苏曼云的眼泪。

　　“你很年轻，也很美，可是，我已经有小妹了。”叶韫就这样被她抱着，只是尽量避免和她身体接触太紧，他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而他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热，这是很危险的。

　　“我不介意，我不介意。我说了，对你没有要求，我什么都不要。你不必为我做任何改变，你如果真的觉得我还是很美，那就让我做你的情人。小妹不会知道，别人也不会知道。”

　　说完，她踮起脚尖，吻住叶韫的嘴唇。

　　叶韫感受到来自嘴唇的柔情，久违的熟悉又陌生的柔情。他想拒绝，却又本能地反过来去吮吸。

　　苏曼云见叶韫有了反应，加紧进攻，终于撬开牙关，登堂入室。她乘胜追击，两手用力一勾，两个人就倒进了沙发，叶韫重重的压在她身上。

　　她一只手依旧箍着叶韫，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的衬衣从腰带里拉出来，然后往他身体里最热的部分探去。

　　叶韫在她成功之前，握住了她的手，把她的那只手拿出来，他的嘴唇离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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