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鲲鱼族族医的府中,胆小懦弱的蚌壳精在亲情的余温和感化下,第一次欲向这外族的义父袒露她的心声,而依眼下境况不管是对或是错,冥冥之中她却在想,也许这应该会是她这一生中作出的最明智的一次选择了吧!
“看来果真是父亲您多想了,本来今日您认我为义女这个事情,对于我这样一个低贱的婢女来说就已经是个异数了,这些我是想都不敢去想的,而且本在随您入府之前其实我便早已经想好了,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对您坦诚,告诉您龙王宫里的那些恶人们所想要隐瞒的那一切,所以此刻,父亲您大可不必为此而这般焦虑。”蓦然之间,小蚌壳竟还从没有像今日今时这样冷静过,面对着自己的又一位父亲,这一刻年纪尚小的蚌壳精,她的心智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却已然慢慢的发生了改变,趋于形势所迫,小蚌壳终于懂得了,有些成熟原来只在一日之间便可炼成。
“为父的~知道了,女儿快快请起来吧,今日只当是你我父女谈心便好,你千万也不要有什么心内负担才是。”刚刚在席间,本已经将蚌壳精的身世基本了然于掌的族医,故见此状,急忙上前对小蚌壳连连搀扶。
“其实父亲已知,林儿公主确非是真正的金麟儿公主,而就此之前,在那龙母向众人宣告假的金麟儿公主回归之前,其实他们便早就已经有了众多不堪的预谋了。当日就在林儿公主刚来水族之时,那狡猾的龙母一眼便看出了她肯定与金麟儿公主有关,而当真正地确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后,却因觉得公主此时回到龙宫有些碍眼,故这才将我派到了林儿公主的身边,而我也就顺势成了那些恶人玩弄的棋子。其实那龙母先前本是预谋要将这个公主给害死的,可不曾想当日在宴会之上公主却与鲲鹏王相认了,哼~也许他们殊不知,一声‘鲲鹏哥哥’不但是害了他们自己,却也害了我的家人,我本不想与那些恶人为虎作伥,但是他们为了威逼我却拿我家人的性命来作要挟,因我还是不从,他们便活活地将我的所有家人们尽数害死了,所以父亲,直至此时您还会觉得我会与那龙王宫的恶人们同声同气吗?”蚌壳越说便越发的激动了起来,一时间声泪俱下的她对龙王宫的那些狠恶主子们,尽然是忿恨到了极致,而闻听到此时,只见那放医也再一次地默默地低下了头去,原来对于蚌壳精他确也有过不少的误会啊,而就在此时,不待那族医插言之际,停顿了片刻的蚌壳精又接着怨声怒言了起来。
“您应该还记得当时在龙王宫的大宴之上,小蚌壳曾随侍林儿公主和龙母离开过许久吧~当时龙母便是在自己的寝殿内宫之中,在林儿公主完全不谓所知的情况,这才哄骗着她喝下了那带有蛊毒的饮食,而后……”
小蚌壳字字所说的慷锵有力,落地有声,而她鳖在心内许久的心声终于是得到了释放,而此时就在言语期间,只见那族医也跟着时而握拳捶桌时而悲悯怜人,不知不觉间他们父女就这样聊到了午夜,直至那族医的次女珍儿前来寻唤妹妹,这才便罢,待女儿们离去后,只见那族医却立时陷入到了更加难安的焦虑之中去,默然间他竟有些担心起了明日的解蛊之术来。
而此时此刻,就在鲲鹏王的寝殿内宫之中,当轻搂着小鲤鱼的鲲鹏深情地凝望着她彻底的睡实以后,只见他这才慢慢的从鱼儿的身下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来,然后随即便又将枕头移至到了鱼儿的头下,当他从榻上起身再次安抚着她,轻手从她的额头上撩拨向后了几许的发丝之后,看着那一刻自鱼儿脸上立时表露出的安然恬笑,今日里惶惶不安的鲲鹏似终于才放下了心来,故一时也终得到了心灵上的藉慰,而在自他上扬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踏实的淡淡浅笑之后,只见鲲鹏这才肯放心的转身离去。
“我现下有事需外出一下,你们几个先在这儿候着吧!”当鲲鹏在蹑手蹑脚的关上门后,似无意间,他随即便对站在身侧的几个侍女轻声言道,而正当他在走了几步出去了片刻后,可不料他却又无故折返了回来,然后又对着那几个侍女示意随手一挥,一时间将她们聚集在了一处。
“此时林儿公主身边不能离人,你们几个定然要时时刻刻护在她的左右,若是在她睡着时你们有事的话便就以耳语传言,切莫打扰到她,如若她醒了,你们便要时刻不离身的观着她的一言一语,一旦发现异样你们就要赶快喊人,当然也许根本过不了多久我便会回来了。”在鲲鹏示意将那几个侍女聚集到眼前的一处后,只见他便立时面色严肃的对她们叮嘱了起来,几个侍女见之无不躬身点头以示恭敬从命,鲲鹏看了这才终于放心的离开了那寝殿内宫之处。
昏暗的沙涡洞中,随着午夜的到来而陷入到了更加的混沌暗黑中,不知从何时起已然早就适应了此处环境的鲲鹏,在这样暗黑的浑沙中穿梭倒也是已经十分的轻松自如了,一路上当那些巡夜的带刀鲲鱼侍卫在见到鲲鹏王后,都纷纷欲护主而跟在鲲鹏左右,不过却被鲲鹏统统都给遣散了去,最终,历经半盏茶的行进,鲲鹏终于还是来到了他想要到达的目的地——通海神器之地。
“原来通海神器这个东西果真是存在的,怎么平日里倒却从没发现过呢!”当鲲鹏围绕着那如此磅礴巨大且还自带威严感的稳水定海仙柱转了两圈后,被眼前之势震慑的万分无奈之间,只见他一时站在那仙柱的旁侧,自顾自的踌躇言道。
“只道乱世已过,可谁知天日亦是无情,水内也依旧不安动荡~”突然之间,那个熟悉的声音自鲲鹏的耳边却又一次赫然传来,而当他在紧闭着双目灵感着那声音的来源之际,无故间却听那声音再一次的自顾自着言说了起来。
“看来你果真是对那个林儿公主甚是重视啊!眼下你是来此求取那解蛊之术的吧?怎么~不想你还会为此等事宜而寝食难安?”就在此时,当那个似乎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的声音漠然响起,无故间鲲鹏倒却慢慢地表露出了些许的放纵之态,而此刻他低眉无视那样子,分明却就像是遇到了一个关系不太交好的老朋友那般,而眼下鲲鹏却自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无非也只是还未到那面对面的交谈之际,仅此而已,却再无其它。
“怎么?在你眼中我应该会是怎样?莫不会是~现在的我就应该安躺在榻上踏实的呼呼大睡吧!”就在莫名之间,鲲鹏却慢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双手,在几句轻言地自嘲之后,只见在他的眼神之中无故间却多生出了几分的狡黠来,而就在那一个刹那间,倒不知是有一种什么样的勇气使然,鲲鹏竟壮着胆子坚定着信念,直接便抬手抚上了那通海仙柱去,只待瞬间自那稳水定海的仙柱上,一股似异样耀眼的夺目光晕一般所形成的仙气立时便顺势而生,围绕着那巨大磅礴的仙柱犹如云雾盘旋一样,瞬势张扬着灵气直冲而上。
“啊……”当鲲鹏将双手刚刚触及到那通海神器上之时,只见顷刻之间,他的双手却似乎险些被那藏匿于其中的巨大吞噬之力给吸食了进去,而就在他几乎用尽全身灵力从那稳水定海的仙柱上抽离了自己的双手之后,猝不及防之间,他的双手仿佛就像是被无数的尖针刺伤了一样,瞬间便鲜血横流不止,故而还犹如抽筋扒皮一般的另他疼痛难忍了起来。
“真真是自不量力,想你一个小小的半灵之身,不经斟酌竟还擅敢越矩,简直可笑至极!”就在这一刻起,当鲲鹏的血腥之味霎时间弥漫而至片面的浑水之际,漠然间那个让鲲鹏已然有些习以为常的声音,却又忽然自他耳边响了起来。
“可笑至极?可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鲲鹏闻之面色立刻便变得更加的阴沉了下来,当他紧握着受伤的双手,在闻听到那声音对自己发出的耻笑后,无故间,一股轻蔑猖獗之意立由神生。
“但是在我看来你无非才更是可笑!此刻,我反倒想问问你,难道就这样一直偷偷的躲在别人的背后,散漫地说着言不由衷的呓语,你觉得你这样的做法就能得到众人的尊崇不成,还是~其实你也另有图谋?”此时带着十分冷漠的嘲弄之意,只见鲲鹏对那个莫名的声音立刻反驳言道,以作故意激怒他之态,当然能够自他口中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其实也并非是他真的本意,现在的他无非只是想趁着这障言,威逼着那个隐匿之人现出真身来罢了。
“看来你还是有些小聪明的!”待鲲鹏语毕之后,只听水流之中立马便又随之传来了一阵欣然的呓语声,不料,原来这个在他背后隐匿于世的高人,果真才是真正的高人,竟在不觉间还能看穿人的心思,这一刻鲲鹏顿感底气渐弱,一时间不好再随便的轻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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