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讨厌姓聂的家伙,可是,某些时候,又不得不与他见面。
这次见面,我是无论如何都没料到的。
事情是这样的,吃过晚饭后,我觉得没什么事了,便和朱阿姨一起抱着灿灿准备回家,店长兼会计的沫沫却叫住我,说路媛送花出去了,至今都还没回来,也不知躲哪偷懒去了。这里有一束大客户订的花,必需要在第一时间送到目的地,迟了就不行了。说我顺路,帮忙送过去。
我看了送花的地址,确实离我家不远的一间高档西餐厅,既然同路,又不远,便欣然同意。
但,直到送去后,我才后悔不已。原来这买花的主人便是姓聂的恶混,而送花的对像,则是他的新女友。
运气真的挺背的就是了,我手头的鲜花真的太鲜艳夺目了,来到西餐厅,他很快就发现了我,瞅了我手上的鲜花,笑道:“梁小姐还真是魅力无边,这又是哪位爱慕者送的花?”
我笑了笑,说:“我可没这个福份收到花。我是帮忙送花的。”一一核对桌位,第45桌,咦----
“呃----聂先生订的是45号桌?”
他点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挑眉问道:“难不成,你是来送花的?”
唉,原来订花的人居然是他,这个讨人嫌的混蛋。早知如此,我就不揽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了。
我有气无力地把花递给他,“若聂先生要送花的对像是Anise小姐,那就请聂先生签收。”
他接过花,签上自己的大名后,又变得似笑非笑,“梁小姐居然还身兼送花任务,还真是*呀。”
我何偿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及意有所指,心里也不悦极了,估计他心里又在认为我对他居心不良吧,没见过如此自恋的男人。
我没有接腔,只是淡淡地道:“花已经送到了,祝聂先生今晚能有个美妙的夜晚。”
正准备转身走人时,他又叫住我,:“等一下。”
我转头,面无表情道:“还有事么?聂先生?”
他擒着迷人的笑意,上下瞟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最近怎么没有见到成亦海?”
“哦,他出国了。”
“哦?是为公事吗?”
“应该是吧,聂先生问这个干嘛?”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他,我以为和梁小姐在一起呢。”他的语气,他的眼神,无不带着看好戏的神色,令我极为不舒服,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聂先生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亦海出国,关我什么事?”
“是吗?我还以为---呵呵,抱歉,是我多心了。”
再度皱眉,这家伙究竟要说什么呀,怎么听不懂?
这时,一阵香风扑来,人未到声先到。“抱歉,我来晚了。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我看到了今晚与聂辰约会的女人。
确实是个美人儿,楚楚动人,柔弱无依,眼含秋波,面似桃花,是个娇滴滴惹人怜爱令人充满了保护欲的美人儿。
美人儿也发现了我,神色微讶,随即娇滴滴地问道:“这位小姐是----”
我抢先回答:“小姐,你好,我只是送花的。你没必要认识我。”
“送花的?”她半信半疑地上下打量我一眼,脸上似是不信。
我点头,管你信还是不信,反正花送到了,接下来就与我无关了。我向他们点头致意,道:“是的,既然花已经送到,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希望永不再见。
*
日子因为有了儿子而变得忙碌,但却过的很充实。
因为有了灿灿,更有工作的动力。
大概这孩子是我的福星吧,自从生了他后,我感觉在事业上基本上是一帆风顺。
蜜度月回来后的丽华发现花店在我的打理下营业额不降反升,乐得眉开眼笑。偶尔数钞票数到手抽筋的她还不忘取笑我这个大功臣,说要不是我与成亦城离婚,说不定还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意。
我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的理由是,“如果你不和成亦城离婚,你就不会被媒体追着跑。而媒体追着你跑,便免费替花店打了不少活广告。再加上你这个活广告坐镇花店,生意想不好都不行了。”
我呵呵地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世上,凡事都有两面性,上帝替你关上一扇窗户,必会替你打开另一扇窗户。
因为把华丰的广告拉到手了,替杂志社挣了不少的钱。也因为有聂辰这个活招牌,拉其他广告时便非常容易了。到了后来,根本不需我亲自出马了,便自动有企业捧着大把钞票来让我们打广告。
我坐镇广告部可谓是如鱼得水,可是老总却后悔了。
以前刚开始拉广告时,他承诺会把广告收入的百分之十提成给我,现在我不必去拉广告便有广告上门,他觉得这样太便宜我了,想取消那优越的提成又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看在眼里,装着不知道,照样领钱不脸红,但是,老总的新欢小周却不舒坦了。
有些女人就是爱自以为是,一旦与某个男人相好,也不管身份是否合法,便会自动把男人的一切归为自己所有,老总每个月会从广告收入里划出百分之十的提成给我,她眼红了,也眼绿了,觉得我什么都没做就领那么多提成与分红好像是拿刀子划她的心窝,死活要进入广告部。
好吧,谁叫我只是一枚小小员工,而人家是老总的床上客呢?
小周---现在不叫小周了,虽然只有二十三岁的年纪,在杂志社只能算菜鸟,但因为是老总床上客的身份,我们便改口叫她的Mrs周。
Mrs周进入广告部后,仗着自己特殊身份,很快便把我从广告部版主的位置挤到小妹的位置上,还成天替她跑腿做事。
我也是有脾气的人,我并不是非要靠这份工作才能养家糊口,于是,我二话不说向老总递上辞呈。
老总周云深除了为人骚包外,其实对待员工还是不错的,一看我提出辞呈便大惊失色问我原因。
我淡淡地道:“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我的原因。”
他问什么原因。
我回答:“主要是我和同事相处不好。”
其实,广告部只有三名员工,一名负责版面的美工,一名招待前台,一名业务经理,也就是我。现在,又多了个主编的职位,也就是Mrs周,这女人一进广告部,就偏爱与我作对,好像多多地使唤我就能平衡以前杂志社给我那么高的提成似的。
对于Mrs周的行为,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恐怕“上访”也没用,这周云深不但骚包,还极爱护短,虽然不肯结婚,但做他的女人却是好处多多,前提是不要触到他的底线---逼婚。
在成家呆了那么多年,深知特权带来的便宜,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但因为了解特权的权威性,再怨天尤人、愤世嫉俗也不可能改变什么,还不如大方走人。
周云深当然明白我所指的是何人,脸上出现矛盾神色,我估计他正在心里权衡得失,究竟是我这个资深员工重要点,还是枕边人重要点。
最终,虽然他竭力挽留我,但我知道,他心中的天秤仍是偏向了枕边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收拾起东西走人便是。
*
从杂志社离职后,参加大学同学举办的同学会,以前同一教室里,有部份同学缺席了,来参加的全都是功成名就,有的是小有名气的公司主管,有的是自己创业当老板,还有的才从国外深造回来,听说已接到某大公司的聘请,年薪以百万计起跳,林林总总的说来,所谓同学会,不外乎是一群昔日同学如今拿来炫耀自己功成名就的聚会。昔日的校园情宜在功名富贵的薰染下,早已面目全非,多了份俗利,少了份纯真,多了份炫耀,少了份友情,多了份攀比,少了份平和。
和好几名来自大陆的同学一样,毕业后留在香港,他们大多都有一份不错的事业,而我和爱爱,一个离了异,一个没有事业连爱情都无法收获,怎么看就怎么可怜,就算身上的衣物不俗,戴的首饰也不便宜,也无法避免同学们加诸在身上的同情与嘲讽意味。
这些眼神,这些话语,我在成家看得多了,也听得多了,倒也见怪不怪,能平和应付,但爱爱就惨了,爱情的失利,加上一直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小女人最终仍是被爱情弄得遍体鳞伤,在事业上没有任何可攀比,只得端出段无邪女友的身份。
可是,段无邪在香港也挺有名的,和聂辰,雷烨,并例为有名的三大花花公子,最近确实听到了许多不利的流言,爱爱脸色的憔悴也证明了段无邪确实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可她却选择强颜欢笑,并装鸵鸟,她的难过她的挣扎我一并看在眼里,心里也替她着急,可感情的事,再好的朋友都无法给予太多帮助,一切还是要看她自己。
打发了一个借着攀谈回忆昔日校园情宜实则明褒暗贬带讽刺的同学,爱爱拉了我走到一旁的角落,
“冬儿,我是不是很幼稚?”爱爱望着我,歉意,惶恐,无助在她苍白的脸上交错闪过。
“为什么这么说?”我心疼地望着她瘦了一圈的脸儿,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我和无邪还在交往,又还没结婚,就开始四处炫耀自己找了个金龟婿,是不是很无知,很幼稚?”
“爱爱,”我拉着她的手,终于忍不住点拨这个总爱当鸵鸟的榆木脑袋,“你不是幼稚,而是没有居安思危的心思罢了。”
“什么意思?”
我沉默半晌,最终仍是委婉地说出了藏在心底许多天的话:“对于无邪,你还是---多关注他比较好。”
爱爱当时就傻住了,盯着我,半天没回过神,我有些后悔,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不等我安慰她,前边传来一阵议论惊呼声,我望过去,好像又来了某个大人物吧,那人还满高的,在多数中等个儿人群里,显得鹤立鸡群,我也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立马愣住了。
是聂辰!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不管走到哪都能遇见他。
刚开始我犹在想,这聂辰是否也和我们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后来才听到一女同学挽着聂辰的手,向大家骄傲地宣布,:“这是我的男朋友,聂辰。”
然后聂辰低沉稳重又带磁性的男中音说道:“大家好,我是聂辰,很高兴和大家见面。”
其实就算不了解聂辰真实身份也没关系,开着进口宝马,穿着阿玛尼衬衫,手腕上佩江诗丹顿,虽一身休闲却无法遮掩的贵气,在穿得比他还高档的人面前,举手投足间,却是*的闲适,已经表明了他身份的不同凡响---也只有真正有底子的人才会有如此从容神色。大多数人都把艳羡的目光朝那位女同学望去。
不过,也有少数白目的,居然还问聂辰在哪高就,做什么工作之类的话,聂辰虽然面带笑容,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早已发现他眼里聚积了浓浓的嘲讽。
果然,聂辰的回答让那问话之人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地逢钻下去。
“我可不敢自称高就,不过是开了间小公司而已。”当问及开的什么公司时,他的女朋友替他回答了,顿时引来众多惊呼。
看着聂辰和他臂弯中的女人,在心里暗自摇头,一个自得满满享受着众人的祟敬和敬仰,一个享受着羡慕与嫉妒,都是喜欢生活在聚光灯下,他们走到一起,倒也般配,只是不知能否修成正果---要知道,离上次我亲自送花也不过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聚会场地并不大,无论我如何低调,如何躲避,仍是让聂辰发现我了。
我已经离开杂志社了,与他已不再有任何业务方面的往来,我也不必再忍气吞生,只是淡淡睨他一眼,装着不认识他。
“又见面了。”聂辰首先招呼我,对于我的态度不以为意。反而笑得一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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