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依据?”胡群子问道。
“《金山寺志》里面记载的一清二楚呀。”西野将手上的资料翻得哗哗作响——
出家之后,师父灵佑禅师日日让法海做苦力活儿,劈近三年的柴,又为寺庙的五百余僧人运送生活用水,也是差不多三年。
六年过去了,有时实在太辛苦了,法海有点怨恨之意。一次,他大汗淋漓地担着水桶,自言自语:“和尚吃水翰林挑,纵然吃了也难消”。每餐饭后,所有的和尚饮食不能消化,肚子不舒服,很是痛苦。
“后来怎么样了?”胡群子对这些历史过往云烟多少还有点兴趣。
“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西野顿了顿,继续说——
一日,法海到师父身边小参,师傅说了一句:老和尚打一坐,能消万担粮。随即,所有和尚腹中的隔阂完全解除了。法海深感惭愧,即收摄身心,继续苦行服务众僧。
“有那么神奇吗?或许是巧合而已。”胡群子才不相信世上有什么法力高深的存在。
“美女,信则有,不信则无。阿弥陀佛——”
“法海真傻,这么多人的水要他一个人挑,不知道申诉啊?”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的亲姐姐太想念他了,远道从从长安到湖南来看望弟弟。她忍受不了弟弟长途往来运水的折腾,向寺院施舍了脂粉钱,修建了工程浩大的饮水磵,解决了沩山、全山僧人和老百姓的饮水大难题,人民感恩戴德,叫此磵为——美女磵。”
“那法海就不用挑水了是吧?”
“是的,从此法海不再劳作,一心修行。三年圆满之时,不开关门。师父灵佑禅师亲自到关门外,直呼“法海”之名。禅师在关中应声而出,关房门窗毫无损坏,是圆满得道的标志。
一时间,寺内外的和尚和老百姓纷纷前来问道,法海声名鹊起。为避俗讳,他拜别师父,游历江西庐山等地,终至江苏镇江氏俘山的一片荒林中驻锡禅修。”
“《新白娘子传奇》里面不是说他是金山寺的主持吗?去荒山野岭做什么啊?”
“法海居然在密林的荒烟蔓草间,寻获到已被毁坏的残佛。他点烧了自己的一节指,发誓要重修道场,为众生树立伽蓝。于是法海说干就干,一个人开山挖田,刻苦劳作,渐渐赢得当地民众的支持,开始建设寺院。
在一次挖地基时,意外掘出一批黄金镒,法海禅师决定将其上交镇江太守。镇江太守李琦将此事上奏皇帝,唐宣宗深为感动,敕令将黄金直接拨发给法海禅师,作为朝廷供养,修建寺院,并敕寺院名金山禅寺。法海禅师成为金山禅寺开山初祖。”
“你累不累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来你是真的傻了?”胡群子不耐烦了,“我知道法海是个不近人情的死脑筋,拆散他人的家庭,可恶至极!你东扯西扯,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法海其实很懂爱,他爱的是众生。法海是苦行得道、受整个江苏地方民众敬仰的开山祖师,从来没有做过拆散别人家庭的坏事,史书中仅有一则驱赶咬伤人兽的白色蟒蛇进入长江的记载。”西野补充说。
“那后人是错怪他了不成?”
“可以这么说。驱赶白蟒一事经过说书艺人的不断加工,日积月累就演变成了以假乱真的《白蛇传》,法海成了封建礼教的卫道士,为世人所不耻。”
“哦,原来如此。以前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法海呢?”
“以前?什么时候?”
“当电脑有问题时,我们常会按下重启按钮。你现在脑子一团糟,也不妨重启试试:及时调整你的生活状态,暂时放空自己,在忙乱的步调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点乐趣。”
“我有什么乐趣啊?”
“你看看这个——”胡群子从桌上拿出了厚厚的一沓资料给西野。
“这个新版的杨家将谁写的?”西野接过资料,研读起来,似乎忘记了胡群子的存在。
“你写的啊,大哥。”胡群子想用这个唤醒西野的记忆试试。
“写得不错,这么好的文笔,难得一见,作者还活着吗?”西野痴呆的看了胡群子一眼,又埋头看资料了,也不搭理胡群子。
“死了,死了几百年了。”胡群子气得不行。
这时笑笑拿着一个剧本进来了,刚好听到这句话,心生好奇:总编,谁死了呀?
“西野死了——”胡群子随口应道。
“他不是好好的?”笑笑将剧本放在了桌子上。
“好什么好,脑子进水了。”胡群子叹气,“他的记忆乱成一锅粥,不厌其烦地跟我大谈特谈法海,甚至连自己也不认识了,甭说我了。”
“有这么严重吗?”笑笑还是有点儿不相信,她走过拿下西野手中的资料,“看鲨鱼的小子,你认识我吗?”
“你是谁呀?把资料给我!”西野一脸茫然,“哪里有鲨鱼啊,带我看看啊。”
“总编,西野真的失忆了,我们得想办法要他尽快恢复记忆。刚才杨先生打电话过来问小说底稿进展如何了。”笑笑终于相信西野傻了的事实。
“目前无计可施,所有的构思都在西野的脑子里,大纲没有写完就这样子了,这难道不是劫数吗?”胡群子按了按额头,她的头痛病又犯了。
“总编,乐观点,西野会好起来的。”笑笑安慰了胡群子一句,出去了。
“哎,忘记过去,或许对西野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胡群子无助的看了一眼还在一个劲阅读小说的西野,心里犯愁了,要是这家伙真的记不起自己,所有的努力和感情基础都将付之东流了,一切都得从零开始。
花楼拜被女魔头苏雨救了以后,重获自由的他深为感动,痛改前非,决定重新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恳请苏雨给他一份事做。
苏雨的书屋并不缺人手,可不给花楼拜改过自新的一个机会,心里也过意不去。她左思右想,只好晚上回去求助笑笑了。
“好姐妹,要不我给你扫地,做义工,不要工资,管饭就行。”花楼拜可怜兮兮的。
“不行,怎么可以不给工钱?”苏雨委婉拒绝了花楼拜。
“那我欠你的钱我就无法在短期内赔付了。”花楼拜甚为内疚。
“没有事,你何时有了还我就是。”苏雨甩了甩头发,“这样吧,等我回去和笑笑商量一下,看她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你们谁有钱,借我点。”饥肠辘辘的花楼拜有点儿不好意思。
“吃什么吃!偷偷摸摸跑去搞传销,栽了跟斗,头破血流了,就知道回来了。你的那个老乡小芳不是说稳赚不亏的吗?”小美训斥花楼拜。
“我有问你吗?在你身上花的钱还少呀,现在我变成了穷光蛋,连个饭钱也不给,还说爱我一生一世,你忽悠死人去吧!”花楼拜火了,对着小美怒吼。
“你能够成熟一点吗?都二十好几了,尽做一些不靠谱的事情,说风便是雨,这下好了,血本无归,还有脸面指责我。”小美甩出一张存折在地上,“你给我的钱我一分没有动,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吧!”
苏雨、路欣两个默不作声,毕竟小两口吵架,不好帮谁,而且此事都是花楼拜一手造成的,责任得花楼拜来承担。
小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出租房。花楼拜也不去追,捧着存折看了又看,上面还有8800块,自说自话:才这么一点,咸鱼翻身难啦……
“花花呀萝卜,还不去把小美给找回来!”苏雨提醒花楼拜。
“不了,和小美在一起我不配。”花楼拜目光呆滞。
“小两口没有过不去的坎,哄哄就好了。”苏雨劝解颓废不堪的花楼拜。
“她要房子、车子,我没有,我给不了她幸福,只有放手。”花楼拜长留着泪长跪不起,这是他到广州来的第一次落泪。
“花花啊萝卜,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别哭,男儿膝下有黄金。”苏雨、路欣扶起了花楼拜。
“两位妹妹,我花楼拜以前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今天我给你们赔罪了。”花楼拜向两个女生深深鞠了一躬。
“不打不相识,都过去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我们看好你——”
“谢谢二位,谢谢!”
“我请客,庆祝花花呀萝卜获得新生。”苏雨拉着花楼拜的手,“怎么这么冰凉啊,饿坏了吧?”
“嗯。”花楼拜应道。
“要吃点什么?”路欣说。
“一份酸辣粉就可以了,我的要求不高......”花楼拜的声音好小,细若蚊音几乎听不见了。
“路欣,快去外面给他弄一份酸辣粉回来。”苏雨扶着虚弱的花楼拜坐了下来。
“好的。”路欣出去了。
苏雨才记起自己和路欣还没有吃晚饭的,对着门口大喊:“外加两个盒饭——再带三瓶啤酒回来。”
“知道了——”路欣在屋外答应着。
“哎,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啊——”花楼拜感慨万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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