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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别说你不想要

情深如狱 躲鱼猫 5916 2021-04-02 09:25

  循着李纯的话,李建国的脸逐渐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霾,他先是回盯着我片刻,他再将视线转落到李纯的身上,他差不多要把李纯瞪出一个破洞来之际,他突兀抬起手来对着李纯的肩膀狠狠拍下去,李建国声亮如雷:“你这兔崽子,即使陈十小姐与小岩缘分气数已尽,我也不许你沾一手灰!你要敢办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被李建国这么一个重重捶下,李纯有些儿愣,不过他迅速恢复如常,他眼珠子来回滚动着一阵,他的语气变得玩味:“凭什么,凭什么就李岩能,我不能?说不定陈十就喜欢我这款,她说什么找了何宇今都是借口,她就是想逼迫我对她表态呢?领导你刚刚不是说你对陈十挺欣赏嘛,既然她已经看不上李岩,那肥水不流外人田,李岩要不着,那怎么不能换我试试。说不定她是不愿意给李岩生孩子,轮到我这处,她愿意给生个篮球队。”

  脸色更是下沉得厉害,李建国眉头蹙拧成一个深结,他眼睛瞪得更圆:“你小子敢干这事,看我不掰断你的手手脚脚。这全天下的女人多得是,海岸就特别好,你不知道珍惜,就知道搞那些七荤八素的。你要干那么大逆不道的事,看我怎么把你筋全抽了。都是一家人,你要给窝里横,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我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家么?一家人么?你好好摸着你的心口,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有谁曾经将我视作一家人?李增前?他一直把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赵苗奉?她暗地里就没少骂我是个寄生虫。李岩?呵呵,他就是个腹黑恶毒的小狼崽。”

  也不知道李纯今天是怎么一回事,他一改之前他在李建国面前那副温顺孝义两全的模样,他剔眉,冷冷的一笑:“你这老头子是什么心态,我还能摸不透吗。你就是怕我真把这个小娘们拿下,你就怕我带着她到处刺激李岩,你明面里向着我,其实内心就没停止巴心巴肝着他。李建国,你就别再忽悠了,我还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吗,你其实从来不是可怜我从小没爸没妈没家才把我这条小命往大里整,你捡个小狗也是养,收拾住一只小猫也是养,你把我留着琢磨大了,还能偶尔跟你下两盘棋。最重要的是,我的存在能让李岩有压迫感有竞争感,可以鞭挞他变得更好。你所谓那些从小到大宠着我,再回头对李岩严厉有加,你就是在为他营造持续那种压迫,让他无法停下脚步。所以,我就是一枚棋子,我就没有资格看上你那怂孙子能看得上的东西,所有在你以为属于他的那些的范畴内,我都不能伸手是吧?我还偏不信这邪了,你不让我碰的,我偏要碰。我偏要让你看看,我这枚棋子,是如何…。”

  不等李纯将话说完,李建国突兀抬起手来,他对着李纯的脸上就是狠狠两连抽,他再循着手掌与脸庞贴合时那两声清脆,他手一边收回一边抖得厉害:“你这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你这个没良心的白鸽眼,你这个没良心的…。没…。。没…。没…良心……”

  话越到后面,李建国的语气越轻,不仅仅如此,他的眼瞳还渐渐翻白,等我察觉到异常,他已经像失重的木桩那样朝着地面摔去,我伸手去接还是慢了一步,最后李建国直通通倒在地上,他的后脑勺将我顺势垫在下面的手砸痛得飚眼泪,然而我已经顾不上那些突如其来的疼痛,我冲着已被这突发情况弄得滞然的李纯,几乎是用吼的:“叫救护车!”

  收住声,我弯膝跪在李建国的身旁,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他渐弱的气息让我感到惶恐,那些冷冰而黑暗的记忆支配着差点使我癫狂,我双手摁在李建国的胸前,开始疯了一般给他做心肺复苏,我摁了一阵又对像泥塑那般的李纯喝:“过来,做人工呼吸!”

  与李纯忙活了十来分钟,当我看到李建国的眼睛慢腾腾张开,我整个人颓然摔坐在地板上,眼泪止不住的就往下掉。

  生命真的太脆弱了,我特别害怕我再遭遇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逐渐枯萎的场景。

  我已经不能再看到这样的场面了。

  否则,我那些好不容易克服的抑郁症,它又会踩上门来造次,它又会控制住我的心智,将我拽回过去那些黑暗里。

  救护车终于来了。

  当李建国被放在担架抬上车,我正要避到一旁,不想李纯却是推了我一把,他硬生生将我推到救护车上,我从这些短暂的触碰里感觉到了李纯的颤抖,我几乎是毫不费劲就感受到他的惶恐和无助,我最终没跳下车。

  一进到医院,李建国就被送入了抢救室,当抢救灯亮起,李纯掏出手机,他数次手机掉落在地再摸起来,他拨了个电话,他说的是英文。

  我听了个大概。

  他估摸是打给李建国的私人医生。

  结束那通电话之后,李纯开始掏烟,他又像是手掌淌油了般几次打滑,他最终夹紧叼在嘴上,他没有点燃的意思。

  不出一会儿,李纯狠狠将烟摘下,他揉在手心里,他提了提嗓:“那老头子,死了也好。天天就知道说教,管着这个管着那个。”

  我凝着他一阵:“送院之前,李老先生已经恢复心跳,不会有生命危险。”

  眉头深锁着,李纯瞪了我一眼:“就你什么都懂。”

  即使李纯嘴上硬得要命,可我从他那些细微的神态判断出,他已经将我的话听了进去,我就没再开口。

  李纯也没吱声,他手心里仍然捏着那根可怜的烟极致揉搓,时间就在这沉默梏桎里往前缓缓挪动。

  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有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外带着个提药箱的小助理匆匆赶来,那老外和李纯用英语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他带着小助理应该是去找医院方做什么协调吧,总之他又走了。

  就没个消停的,老外医生前脚走没多久,李岩就出现在走廊那一头,他疾步如风朝我们奔过来。

  他的身上还穿着条纹的病人服,那些松垮垮蓝白相间的衣服将他映衬出一脸泛白,他眸色确实暗黑得惊人,他停在李纯的面前,他死死盯着李纯不放:“怎么回事,爷爷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心绞痛导致昏厥了?”

  将手里揉成粉末的烟慢慢释放如沙漏,李纯神情冷冷:“被我气的。”

  目光变得更是万分骇人,李岩就像是要把李纯生吞活剥了般,他视线直直钩住:“你再说一遍。”

  这就是废话吧,压根就没给李纯表达的时间差,李岩的拳头就此举起来,他对着李纯的肩膀很捶过去:“你明明知道爷爷有心脏病,你明明知道!但凡爷爷有些三长两短,你李纯别想着好过!”

  不躲避也不还手,李纯脸色更冷,他就像沉默的星河般与李岩僵持着对峙着。

  在这种的剑拔弩张之下,我意气阑珊,我想着既然到了医院,李建国的私人医生已就位,李岩也到了,那就没我啥事了。

  于是,我提起步作势要走。

  然而,李岩终是将注意力从李纯身上挪到我这里,他声线冷冷:“你还不能走。只要我爷爷没醒过来,只要我还没确定爷爷平安无碍,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走不出这道门。”

  掐着李岩的话尾音,李纯嗤笑了一声,他淡淡揶揄的口吻:“啧啧啧,李总好魄力。要不是陈十够当机立断给老头做了心肺复苏,老头估计连医院都不用进了直接准备后事,李总还能对着老头的救命恩人舞声舞色的,要点脸好么。”

  人已经到了人品低劣不知廉耻的程度吧,李岩并未因为李纯这番告知而有多大情绪异动,他依旧冷着一张脸:“一切等爷爷醒来再说。”

  “这破东西,还你。”

  从兜里将他不久前顺走的户口本掏出来,李纯朝着李岩的面前掼过去:“这场爷孙情深,你们还没演够,我已经腻得慌。一个为老不尊瞎琢磨,揣着个户口本就以为是圣旨,帮着个可怜虫找人逼婚逼生孩子,一个则是心不通眼不明好人当贼办拽傲慢,你们确实是亲如一家,连做的事都那么无章可循。”

  停了几秒,李纯冷冷清清的口吻:“是我把老头气成这样的,你要计较就往我身上计较,别随便拎着个人,都要给人闹出些麻烦,陈十不欠你的,也不欠那老头子的。你该庆幸她就是个傻逼女人,她心肠再硬还是懂得敬畏生命,你再瞎琢磨端着你那副高冷样,是要恶心谁。”

  眼神冷冰着,李岩弯腰下去捡起那个户口本,他翻开看了看,他嘴角抽完,随即是拧起眉头,他朝我横扫过去:“我不知道爷爷找你的事。我想我有必要向你表明一下态度,我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娶一个与我不在同一个层次的女人,你死了这条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你。”

  “得不到就说得不到,别说你不想要。”

  内心冷笑纠葛,我看透也看腻了这一幕戏码,我故作万般风情的眨了眨眼睛:“就你那一分十秒的功夫,歇歇吧,老娘看不上。”

  丢下这么些话,我神清气爽着正要抬脚走人,李岩突兀箭步上前,他扼住我的手腕,他就像是刚刚聋掉了没听到过李纯那些话似的,他用力将我往回一拽:“我说过,爷爷还没醒过来,你们谁都不准走!李纯是,你也是!”

  他就是一头牛吧,从来不知道控制他的力道,他扼在我手腕上的力深而又重,我那些只是贴着一层皮的骨头被勒得生出痛感来,我只得用力晃动着寻求挣脱,然而我几经努力却是徒劳无功,我只得双眸喷火瞪着他:“你有病就吃药,别在这里放神经!是李建国跑来见我,中途他说过许多莫名其妙的话,我已经尽到我最大涵养没与他起冲突,对于他现在这样状况我很遗憾,但这不关我的事,你再对我强加禁锢,我会…。”

  这时,一阵倏忽的铃声响起飘散打断了我的话,也是这铃声使得李岩的手劲松了松,我趁机将自己解脱出来,我后退两步取出了手机。

  看着是何宇今打来的,我稍稍缓了缓气息,再接起来。

  何宇今那边有些儿风声,他说:“陈十,你在家里吗?我现在在木棉湾附近,等会去找你可以吗?”

  我这才抬起脚:“不在,不过大约半小时回到。老何,一起吃晚饭吧。”

  停了停,我神使鬼差的添了一句:“我想再跟你商量一下订婚的那些礼节。”

  得到何宇今的应允后,我挂掉电话,我连看都不再看李岩,我转而望向李纯:“我先走了。”

  抖了抖肩,李纯淡淡的抬眸:“死吧死吧快去死吧。”

  至于刚刚还一副对我要杀要剐的李岩,他就像忽然被抽掉了气那般,直挺挺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走得更快了。

  就在我快要拐弯之际,李纯冷不丁叫住我:“停一下。”

  我下意识循声顿住脚步,我侧回脸与他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对望,或是这距离太远,也或是我这两年视力已经渐渐走弱,我看不到李纯的表情,他原本还算是脉络分明的轮廓模糊成一片,我着实烦透这起雾的视野,我眯了眯眼:“怎么?”

  并未急着回答我,李纯掏出烟盒子,他抖来抖去的一阵,他语气有些含糊:“没事了,你走。”

  颇是不悦,我隔空白了他一眼:“没事就别瞎叭叭。”

  踏着医院大厅穿堂走壁的风,我走得步履沉沉。

  怕让何宇今等,我没等可以直达我家楼下的公交车,我打了个的士,虽然路况也是不太好,却也是控制在二十分钟内就回到了。

  站在小区门口,我给何宇今打了过去,说:“老何,我在门口了,你到哪里去?不然你先说你想吃啥,我先附近找找。”

  声音忽然变得艰涩,何宇今有些踌躇与吞吐:“不好意思陈十,我临时有些事要到市里,我已经快到荣超花园了。”

  我和何宇今认识太多年了,我们太熟了,一直以前我与他那种亦师亦友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它并未随着我们关系的变迁而灰飞烟灭,我们反而都在端着端着的,总有一条仿佛很难跨越的鸿沟横陈着,所以即使我的内心有些不太好受,即使我第一反应是你何宇今临时有事你得给我说别让我赶个要死要活的,可我说不出口这样的话来。

  揣着满地不上不下的讪然与难以名状的落寞,我抿唇几次,终于吱声:“没关系,你忙,就去忙吧。”

  敛住声,何宇今语速渐快:“那我先挂了,开车,这段路到处是摄像头。”

  我更是用力抿唇:“OK,你忙你的。”

  我把电话挂了。

  握着手机吹了好一阵子的风,我想起阮思婷今天两次没接我电话也没给我打回来,我隐约起了些担心,我就把手机重新开锁,再次拨了阮思婷的电话。

  这一次,她正在通话中,我这边提示完忙线,很快这电话就自动断了。

  不过隔没半分钟,阮思婷就打了过来。

  进到小区坐在石凳上,我接起来:“老天,我可算联系上你丫的了,我今天给你打,你咋不接,也不回我电话?”

  声音有些干巴巴的,阮思婷连笑声都干涸得像是刚刚从沙漠里逃难出来的一般,她嘿嘿着,说:“老佛爷,理解一下,我今天有事,有个朋友情绪特别差,都快抑郁症了,我陪着他安慰他开导他,忙得很,没注意看手机。后来手机没电了,这才敢通上电呢。”

  幽幽然叹了一口气,我心沉沉如霜:“我感觉我也快得抑郁症了,你现在也过来开导开导我。”

  “乖,你强着呢,别捣乱。我这会儿没空,我约了那朋友出来,我要带他去溜冰摔打摔打他。”

  阮思婷还是笑容干巴着:“明天好不好,明天中午咱们可以见见。现在咱们上班的地方凑那么近,见面的机会多着,不急这一时。”

  我还是低落着的口吻:“欸,我觉得我在你那里,失宠了。”

  “不是的。在我的心里面,除开家人,你还是排在最前面的。”

  难得变得分外认真,阮思婷特别矫情的:“哪怕有一天我和你同时爱上同一个男人,我也绝对不会与你成为情敌,我只会选你,也不会选那个男人。”

  我噗嗤的一声笑了:“你选我干啥,你又不能嫁给我,我也不能娶你,咱们俩人总不得推个人出去变性吧。你拉倒吧,你要真爱上哪个男人,你必须选那男人晓得吧,我总不能是因为你脱单了,还跟你绝交是吧。”

  这一次笑声明显亮了许多,阮思婷跟着我笑了几声,她说:“我这不是打个比方,瞧你那较真劲。行了我先不给你说,我那朋友快到了,我换衣服出去了。”

  我这手机,今日算是忙儿得不行了,我这头刚掐电话沿着小区花园走了几圈,李纯就打了进来。

  摁下接通键,我直截了当:“什么事?”

  就跟个上帝之眼似的,李纯开门见山:“你被何宇今放鸽子了,过来村口这边乐乐鱼庄,老子请你吃鱼,老子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能挑刺。”

  就是下意识的一个咯噔,我倒抽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你把我手机监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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