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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就剩下失望

情深如狱 躲鱼猫 5760 2021-04-02 09:25

  滞在原地片刻,我用手也撑不住酒精给我的脑壳带来的沉重感,我只得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循着我踢踏间发出来的脚步声,李纯暂时从对酒精的迷醉里抽离出来,他仰起脸视线像极一副被渲染过度的水彩画,他眯起又撑开,他再是定定的望着我:“你死哪里去了,老子前一脚看到你还在加班,老子忽然想做好人出去买酒和你喝,你后脚就死得没个人影,老子打你电话,打了五次你都没接。你要知道老子给谁打电话都好,超过一次不接老子就要烧了她,你五次不接,老子还得烧你五次,多费油。”

  一看李纯醉得猪狗不如的状态,我被本能支配着暂时不敢太靠近他,我站在三五米的地方忍受着家门在咫尺我却不能回的折磨,我皱着眉头:“你搞什么鬼,酒瓶扔得整个门口都是。”

  “你这里门庭冷落得像没人住一样,老子不得给造点热热闹闹的势出来。”

  确实是酒醉得可以,李纯摇头晃脑着,不过他的思路也确实是没被酒精过多腐蚀掉,他沉了沉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李家人的份上,老子犯得着同情你门庭冷落吗?老子对你这个弟妹,可算是仁至义尽了。但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狼心狗肺,老子再对你多好,老子就算给你家门口扔酒瓶给你造势,你也不知道感激我。”

  额,那下次我去把他家炸了,然后我追着他李纯给我送一面乐于助人的锦旗得了?

  无力吐槽,我站着身体越是晃动越觉得脑瓜痛得仿佛要炸开,我靠在前面的石柱上翻来覆去的抓到车钥匙,我皱眉更深:“你给让一让,我要开门进去,睡觉。”

  “去死吧,你这个渣女。老子秉承着高风亮节冰清玉洁的心,一心只把你当弟妹看待,从来没想过要沾染你一根手指,你倒好,还敢想要跟我睡觉。”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李纯捋了捋他原本就没多长的一丢丢头发,他作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他大言不惭的:“像老子这么不轻易爱上一个人的纯情男人,我以后肯定会找到一个特别满意的雏女结婚的,我凭什么要你一个少妇。”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一个游荡情场的登徒浪子,还敢自称纯情,然后还得找一个毫无经历的女孩。我也不知道那些毫无经历的女孩是不是挖他的坟了。

  无力吐槽,我脑子更是沉沉甸甸的仿佛随时要掉下去,我于是趁着李纯站起来在那里舞声舞色说话时瞬移到门边,我把车钥匙往门上摁了又摁,我才发应过来这门刷的是指纹。

  拇指一凑上去,门倏忽打开,我跌跌撞撞闯进去,我还没来得及抚上门,李纯就用手撑着门边边不给我再动作,他一整个身体狠狠贴在门上,他说:“我拿瓶水。以前李岩那小子自个住,老子几次到他门口,连他家里一粒灰尘都拿不到。你这小娘们虽然做人不行,但论大方程度,可是要甩那小崽子几条街,你起码能让我进门吃了几趟饭,你饭都请了,总不能还得抠那瓶矿泉水。”

  喝下去的啤酒与劣质红酒的混合在身体里勾兑出气泡来,我越是晃动它们越是呈现出要炸的姿态,我已经没有余力去管李纯是要拿水还是拿汽油,我一把扔掉包包,说:“拿了水赶紧走,就是被你们这些瞎几把没人性的资本家压榨,老娘最近天天加班加得生无可恋,我能凌晨一点前回到家里已经是祖宗保佑,你别给把时间耽误了。”

  可是,好家伙的!等我从洗手台那边鞠水洗了一把脸出来,李纯把冰箱里但凡是与酒精挂上钩的玩意全给扒拉到了茶几上。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的,李纯两只胳膊大鹏勾翅般随意摊着,他说:“过来,老子给你分析分析你最近提交的设计图,为啥一直被判退。”

  还能为啥,还不是因为赵嘉那个贱人!一直在针对我!她让我改来改去的,最后又说第一版的其实看着感觉最好,我以为她终于能定下第一版了,她说其实还有进步的空间。

  虽然李纯不太管图纸交付这些事,但涉及到那么大的项目,而时间也是迫在眉睫的了,李纯怎么的也装模作样出席了两次图纸的研讨会,他还能看不清楚眼下都是什么形式吗!

  他不过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一想到李岩此时此刻就是不着调的状态,而李纯变来变去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局里,只有我最是如坐毛毡的小兵被指挥来指挥去的,我再借着酒精火气一下子烧得噼里啪啦的,我横起眉来:“可能得我死了,我设计的图纸成绝笔了,那就没那么多磕磕绊绊的,肯定一提上去就成了。我就这么说吧,我再这么加班下去,迟早得猝死在岗….”

  “草泥马!”

  确实还是那个特别阴晴不定的人,李纯忽然像是被我踩到他尾巴似的,他分明比我还激动,他提起嗓来:“别给老子提猝死这个词,老子听得踏马的膈应!”

  是我错觉吗?怎么我隐隐约约记着,之前我和伍海岸说什么来着,我也是随口提到了这个词,伍海岸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难道这个词对于伍海岸和李纯来说,有着什么共同意义吗?

  额,不过我再想想,伍海岸不喜欢这个词应该是因为她的小师妹林玲,毕竟当时林玲就是突发脑溢血没得救的,这也属于猝死的范畴之内。

  诶,瞧我当时在伍海岸面前那口无遮拦的傻逼样。

  不是,既然伍海岸已经剥离了开来,那么李纯呢,难道他的身边也有朋友遭遇过这种际遇?

  不能够吧。

  毕竟在我的认知里,李纯似乎就没啥能够来往的朋友,他来来去去提起的朋友,也只有唐密一个而已。

  绞尽脑汁之后的无力感席卷过我的全身,我暗叹算了算了,不想了,费脑子。

  敛了敛神,我拜托了仅剩一丁点的神志将话题拽回:“分析不分析我的设计图被判退的原因倒是其次的,你要是能给我附上解决方案,那才是我最想要听的。”

  “我一般当问题没法解决时,我会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这可以从根本上杜绝问题产生的土壤。”

  夹着烟随意的往沙发与茶几的间隙了弹了弹烟灰,李纯斯条慢理的:“不过看你那寒碜人,你是没法从根本上掰倒小嘉嘉的了,那你只能受着。她让你改你就改,她让你重新来过你就重新来过。但你也别太较真,她让你今天死你就必须今天死,你拖拉着两天再死就不行了?横竖都是死,别死得太积极。”

  “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真的是对自己感到羞耻。我竟然还会相信像李纯这种涉及到自己利益都火烧眉毛还能高高挂起的人,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方案来。

  无语凝着喉咙一阵,我说:“盟栈那边一直不把方案定下来,却一天发数十个邮件轰炸,那些催命似的邮件下面还带着之前签署的协议部分附议,那上面白纸黑字的章法把我拿捏得死死的,老娘但凡是消极怠工一分钟,它特么都能钉死天鉴和老娘,你以后老娘乐意!你这典型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管是站着说话还是坐着说话都腰疼的人,一般都是肾亏。像老子这样去到七老八十还能雄风依旧的男人,压根就不需要站着说话腰疼是咋个滋味。”

  剔起眉来,李纯再是醉意朦胧也掩盖不住他眸里那种狡黠的光斑,他轻笑:“老子今天过来,就是救你生天的。图纸那边,你悠着来就行了,盟栈让你改十个线条,你最多改个半条不能再多了,你就敷衍着敷衍着了事得了,老子给你打包票,盟栈很快会采用你第一版的图纸。”

  难得从李纯这看似吊儿郎当的语气里听到一本正经的笃定,我不禁有些半信半疑起来:“你确定?你确定你这次没看错?”

  “从老子第一次看到你挂李岩身边那一刻起,老子就看透了你这辈子算是死在他身上起不来的事实,老子有啥时候是看走眼的?”

  将还剩一点的烟掐死随意丢在茶几上,李纯蜷缩着手指敲了敲那些一字排开杂七杂八的酒,他声调倏忽一沉:“但是你想要老子刚刚说的都成为现实,你还是得喝酒,你喝成一条死狗,老子看着高兴了,老子才好焚香作法,让一些妖孽别再作妖,乖乖的该干嘛干嘛。”

  老实说吧,今晚我确实很想喝。

  没带错的了,在与梦姐喝了一场之后,再听她酒酣耳热的一顿吐槽之后,我想要喝酒的念想其实更浓。

  反正现在我还是在自己家里呢,我喝死了就算跑到厨房去睡,也碍不了地球翻转。

  更何况,虽然我对李纯许多行径嗤之以鼻,这也不妨碍我对他生出最直观的信任。

  李纯吧,他再是个混蛋,他知道我是谁,我身上揣着什么身份,他绝非会乘人之危。

  更何况,以他那点弱鸡酒量,老娘一个人能干掉他三个。他刚刚还在门外喝了十几个呢,他离醉狗还远吗?说不定我再给他灌点,我能从他的嘴里挖到些什么信息呢!

  抓了最近的那罐酒拧开盖,我先给李纯扔了过去,我故意粗着舌头:“要喝一起喝,你要不喝,就是废柴。”

  有了些酒意打底,李纯也不过如此,他很轻易就被激将法激了起来,他抓着酒罐子喝得那么叫豪爽。

  而我虚张声势的却是只抿了一小口,我又继续劝他酒。

  不一阵,李纯又是三罐下肚。

  连连跑了两趟洗手间出来,李纯的脸涨得越红,他的口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他冷不丁的问:“那个啥,老子很好奇,你对你妈,是什么个心态?你面对着她,会是一种咋样的心情?”

  “朱美莲么?”

  有些恍如隔世,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面对着我冷漠如冰的脸来,我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我说:“曾经有所期待,然后期待被打倒,就剩下失望。在期待与失望里交织轮回,最后期待会被失望彻底打败,最后形态就固定在绝望那里,再无其他。她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或者等她再老一点吧,等她再老个十几岁,等她行动不便了,骨瘦如柴了,等她枯萎着腰眼睛浑浊,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我或者会秉持着不原谅也赡养的心态,给她一碗热粥,也仅此而已了。”

  真的是天马行空得特别飘忽,李纯又是倏然变调:“她抱过你嘛?”

  “可能在我婴童时期,她出于无奈抱过。但我没印象了,我记忆中只有她凶狠狠的骂我,打我,关起我饿我,甚至她看到陈智强扇我耳光,也冷漠得视而不见过。”

  脑子难得轻灵起来,我猛想到什么似的停顿了一阵,我再开口,说:“李纯,李立兰与朱美莲不一样。朱美莲是有意识的嫌弃我放弃我,李立兰却未必是出于主动。她当时才18岁,她尚且是个孩子,你非要让她特别成熟的思考特别成熟的应对突如其来的孩子,你有些过于苛求了。没人是与生俱来就会当妈,都是在摸索中跌跌撞撞头破血流….”

  “不要帮她说话。”

  眸色徒然见冷冽乍现,李纯眉间有些皱意起伏不断:“与其说我恨她生下我之后就不管不顾,我更恨她随随便便找个男人制造了我。”

  “喝酒。不想再提那些破铜烂铁,啥也不是。”

  连着又是灌下两罐酒,李纯跑了一趟洗手间回来,他的脸已经被酒精麻痹成新鲜猪肝的深红,他略有勉强的抬了抬眼皮子,他话题仍然在跳跃里流连忘返:“年恩那小兔崽子,最近过咋样,跟着那老头子,是不是都被那老头带得呆板了?”

  “你想他,可以去看看他。反正你天天就知道翘着个二郎腿回办公室喝茶,茶喝差不多了,你就能走人,你又不忙。”

  声速慢下,我提及年恩时止不住语气里的柔和:“那孩子,也挺想你的。”

  “他要是不晓得想念老子,那他就是个白眼狼。”

  李纯接得飞快:“那两年,老子为了弄他,老子损失了多少次与佳人共度良宵的机会,老子花了多少钱,李岩那小子用万嘉补偿得回来,但老子花过的精力,那是多少钱也弥补不回来的。老子天天养着那么豆丁大的孩子,他还娘气,天天要给老子打电话黏着老子,害得老子都以为老子没射枪出去呢,咋就冒出这么大号一儿子。老子今晚和你异常聊得来,老子也不怕给你承认,老子养着养着那小兔崽子,都习惯成自然了,老子差点就不想还给你们那对狗男女了。”

  不管李纯说话多放肆,他提起年恩时语气里面的宠溺却是遮挡不住,而我也会重新审视一趟他曾经帮我留下了我的孩子。

  我对他的那些嗤之以鼻啥的,都会暂时矛盾得躲起来,甚至是灰飞烟灭。

  越是止住声音里面的聒噪,我抽了抽鼻子:“年恩的事,谢谢你。”

  “呵呵,谢谢我呢?感谢两字就靠一张嘴说,被感谢的人要跑断腿?”

  已经完全忘了他刚刚还怂恿我往死里喝来着,李纯又掰了一瓶酒三两口喝光,他捏扁了罐子随手扔,他眼珠子翻出许许多多的白眼仁来给了我一个深度的白眼,他说:“一个人要感谢另外一个人,最没有营养的方式就是说句谢谢。虽说请吃饭是特别庸俗的做法,那也好过就靠一张嘴叭叭叭的,啥也不用付出。这样吧,老子既然能带你上道,老子也不怕带你上岸,等这次盟栈的项目完蛋了….不是,是等盟栈的项目完事了,你别找一堆人蹭老子的光来白吃白喝,你就专门宴请老子,给老子弄个满汉全席好好感激老子。除了小年恩,老子不准别人来吃,就你和小年恩陪老子吃。”

  就当李纯是喝多了舌头大胡言乱语了,我自然没死磕着他说到盟栈项目第一个吐出来的词就是“完蛋”,我点头附和着:“这饭该请。行。等忙完必请。”

  “嘁,你这话老子也就是先听听吧。越漂亮的女人,越瞎几把的能忽悠人。像唐密,啧啧啧,长得多好看的一小姑娘,我一看她就觉得她是好人,最后她成了死人。你再看看你,慢慢看着你,也算是明媚皓齿的小美人儿一粒了,可你这张嘴里,就没说过多少句能让我高兴的话。你吧,和唐密都是一模一样的,都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瞎几把的不靠谱。”

  倏忽站起来,李纯摇摇晃晃的绕过茶几走到我这边沙发,他就像失重的石头那般狠狠摔坐下来,他弹出来的力道差点没把我给弹出去。

  我好不容易坐稳,我又要挪开离他远一些,李纯却突兀伸出手来勾住我的脖子,他另外一只手再把我的脸掰过去,与他四目相对!

  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上手骇起一阵慌乱,我用力想要从他的禁锢拜托出去却是吃了白果,我的声音顿时起了颤意:“李纯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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