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不容置疑的口吻弄得骑虎难下,我没辙了只得直言说:“起码得八点半之后吧,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后天天气好,我得晒布拉布啥的,一堆活。”
点头,李岩说:“那行,那我准时。”
微微笑了笑,李岩忽然是调侃的语气:“老板,需要拉布的小工不,我不需要六百块一天,管两顿饭就行。”
这三伏天的,我要干起活来热得死去活来我真的连内衣都懒得穿,我还外兼蓬头垢面的没个人样,我这才跟李岩谈没两天,回头把他吓跑了咋整?
忙不迭的摇头摆手,我说:“要不起。再说那些活也不是啥人都能干得来…。。”
眼看着李岩渐渐露出“你是在嫌弃老子笨手笨脚吗”的神情,我连忙改口:“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干那活那是暴殄天物,我哪能糟蹋国家栋梁啊是吧。”
眉头剔挑,李岩恢复淡笑:“算你会聊天。”
我暗自腹诽着这个男人也是要命的受不得半点埋汰,我面上还是笑哈哈:“那必须,我一直都挺会聊天,是你不太会而已。之前好几次,我差点没被你气死。”
意味深长的睥睨着我,李岩笑得暗昧:“那你得庆幸你自我消化力不错。不然你还没享受到我这么年轻美好的肉体就被气死了,这一遭人生多亏。”
是我污吧,我顿时浮想联翩并夹带因此面红耳赤,我连忙掩饰着埋下脸巴拉过果汁死命喝着,李岩那个傻缺就在对面不怀好意的吃吃笑,气氛有些囧,却也好极了。
饭后,我们牵着手就近小公园溜圈扯淡,总之就是扯了些初中高中最喜欢的学科之类的废话,然而不管李岩还是我,都侃得津津有味。
兴奋的余热还在,直到凌晨我仍然沉醉在一遍遍的回想里,我大脑回放着李岩为我出头的每一个瞬间,这些画面与几年前那段过去细碎缝合在一起搅乱掉我的心,也让我不断给李岩加分垫高,他越来越显得壮大的身影在我心里跑了整整一夜,我也失眠到天亮才嗅到迷糊睡意。
硬着头皮在床上赖到九点才起来,我一面吐槽谈恋爱果然是体力活,另一面像打鸡血似的美滋滋干活,感觉啥都有劲。
下午六点出头,李岩忽然打来电话给我说:“陈十,今晚我有应酬会搞到很晚,就不过去你那边了。”
卧槽,他这是给我汇报行踪吗?
心里面明明已经像十几级地震般地动山摇,我还要端着:“你忙你的去啊,这不用特意给我说吧。”
“要的。”
李岩声线轻了轻:“我很想见你,但工作不允许,只能明晚见了。”
美得快要满溢出来,我搓开眼角边的笑意继续装了一会逼,李岩在那头捧场的笑上几声,结束了这通电话我心潮澎湃许久才落回原处。
翌日下午,我一改往常粗糙的习惯提前到六点半收工,我把露营要用到的玩意儿迅速扒拉好,剩下的时间就用去不断捯饬自己。
吹好头发再换上一身我最拿得出手的速干户外衣,我看着离八点半还有那么一会,我上二楼关好所有仓库再下楼,我忽然发现我卧室的灯亮了。
有些茫然看了看仍然紧闭着的院子大门,我不太确定朝着卧室喊话:“李岩?你来了?”
里面静默片刻,突兀一阵尖酸刻薄的冷笑刺入我耳膜,紧接着卧室的门被从里面踹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竟然是曾经赐予我午夜梦回无数噩梦困境的陈智强!
掂着我今天刚晒好的一件内衣,陈智强放到鼻前猥琐嗅了嗅,他言辞里充满挑衅:“你这小蹄子,我听姨妈说,你大言不惭说我要敢来深圳找你,你要拿菜刀砍我?就你这样的弱鸡,出来深圳混几年洋气水,牛皮都敢吹上天了?我现在来也来了,你倒是牛一个给我看看。”
浑身发抖,我下意识手往后摸索想要寻个一砖半铁的武器,然而我站着的位置使然,我只摸到空荡荡的空气。
尽管我是想要用我全力废掉陈智强,可我更认为他不配我与他玉石俱焚,大脑僵滞一阵,我极速朝大门狂奔。
然而我的手还没触到门柄,陈智强就笑了:“我就知道你这小骚货是个怂蛋,为了防止你跑,我免费送了你一把大铁锁,除非你长翅膀了飞出去。”
箭步冲过来,陈智强将我横腰扫跌在地,他在我无暇反应之际扣住我的脚肘一口气把我拖到卧室,他勾脚蹬着关上门,然后他鄙夷的斜视我:“我早说过你逃不过我手掌心,你偏不信。”
蹲下来,他沾染着丑陋的手伸过来揪住我的衣领往下狠狠一拽:“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死脑筋,你一个贱货早晚不是给男人玩,给外人玩还不如便宜自家人…。”
膝盖被地板摩擦带来的刺痛使我倒抽一口冷气,头低脚高更是让我头晕目眩,我拼了全身仅剩的力气把陈智强的手摘起来扔掉:“畜生就别跟我攀亲戚了,我恶心!”
“你继续骂,等你上面这张嘴爽了,我让你另外那张小嘴更爽。”
邪恶的手再次杀回战场,陈智强转而拽住我的裤子:“穿那么骚是要出去勾引男人?我早看出来你就是个欲求不满的骚货…。。”
这时我已经从桌子侧角处摸到了我上次改良回风口剩下的门铰,我将两个铁片合在一起再调整了一下手臂方位,我朝着陈智强的脑门上就是狠狠一击:“我杀了你这个人渣!陈智强你就是个人渣,是你抢了我的家,是你把我变成无家可归的局外人,你就不该…。”
一阵急促得仿如上气不接下气的踹门声进击入耳打断了我的怒吼,我刚循声望去,被陈智强用身体顶着的门被从外面逐渐推开,李岩的脸探了进来,他狠瞪着陈智强:“你死定了。”
扯住陈智强背后的衣服领子,李岩一把将他提起来再朝前面空地砸去,他上去拳头就一秒不停的落在陈智强的身上,而陈智强那副瘦弱的小身板在高了他一个头的李岩面前,完全是被完虐的命,他被打得压根招架不住也无处反抗,他的惨叫声从刚开始的尖锐高亢逐渐变得低沉短促,最后他只剩下有气无力的唧唧哼哼。
艰难的从恍惚里抽离出来,我怕李岩惹出大麻烦来,我忙拉住他的手:“李岩,不要再打了,把人打死就麻烦了。”
收回拳头,李岩把手眼上的血迹全蹭在裤子上,他再伸手来拢住我的腰安抚的拍了几下,他才掏出手机不只是给谁打电话。
问了我这边的详细地址,李岩一字不漏给对方报了过去。
大约半个小时后,是一个三十来岁光景的男人过来,他身边还带着个青嫩的小伙子,我听到那小伙管他叫杨律师。
我想,这大概就是此前曾经给我打过电话的杨环宇吧。
反正后面李岩与那个杨环宇在一旁私语一阵,杨环宇就回来让那小伙子把陈智强扛了起来。
我恨透了陈智强,我同时也认为像他这么人品低劣的人死不足惜,我更懒得顾及其他人感受,我还是害怕我给李岩造成麻烦,我身体不由自主往路中央靠,我竭力抑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李岩,你这是要把人弄哪去?”
“送院。把这败类治好了,我好找他算账。”
语气里是毫不含糊的利落,李岩凑到我身边来,他不容置喙的冲着那行人:“带走。”
那行人走远,李岩随手拎起被他扔在杨桃树边上的背包,他随便扯出来一条裤子进了卧室换好出来,他用洗手液洗了手,宽大的手掌才落到我的腰上,他将我拢到怀里,他另外一只手落在我的后脑勺把我的脸贴向他胸膛:“以后我保护你。”
靠在这个短短几天内两次为我动手的男人,他的心脏怦跳的声音轻细,响在我耳边却像阵阵惊雷,把我的心炸成一个个的坑,我在这样柔情蜜意的坑坑洼洼里绊倒沉湎,仿佛做梦一般。
直抱得彼此体温飙升炙热互灼,李岩缓缓松开双手覆在我双肩上:“还想去露营吗?”
或是得益以李岩的拥抱,我情绪平复得莫名其妙的迅速,我点头:“去,露营要用到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
坐在副驾上,我双手捏着手机仍是无所适从,沉默过了两个路口,我苦笑一声:“你会不会觉得我的生活过得乱七八糟,不是这破事就是那破事,就没消停过似的。”
“也还好。”
李岩车开得十分平稳:“我知道你是个努力向上的好姑娘。”
鼻子蓦然一酸,我连忙不断抽了好几下才困住那些酸涩,我埋下头来抠指甲:“刚刚那个男的,是我生母从她老家隔壁村子收养过来的儿子,他叫陈智强…”
“不忙说。”
腾出空来给我摸着递来一瓶牛奶,李岩语气浅淡:“你先喝点压压惊,缓缓气。你不用着急给我交代你过去的人生,你必须是千真万确认为我是那个值得你对我分享人生的人,再开口不迟。对自己的女人,我这点耐心还是有的,我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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