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烦躁的蝉鸣无处不在,回去的路上几人在骑马和马车上还是选择了马车,毕竟云归身上带着伤,怕骑马撕裂了伤口。
不过罗锦早就寄了书信回去,否则纵剑门上下恐怕要为了找傅烟冉翻天了。
只是路过朝城时听闻如今城中到处都是流民四溢,而且不少人都染上了一种怪病,幸好一位高人救了他们。
罗锦几人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对那高人不由钦佩:
“如今扶桑和末央开战,定然是伤亡无数,这高人实在让人钦佩,若不是急着回去,有机会定要见上一面。”
傅烟冉道:“这有什么?救人的大夫那么多,你钦佩的过来吗?”
罗锦看着没心没肺的小师妹有些无奈:“你不知,他国的流民进了我们国家自然是不会有地方给他们住的,我曾经见过一次他们一般都挤在破乱的小巷子里,极是脏乱,而且这些人一路过来城中的守卫早就剥干了所有的积蓄,这高人愿意不顾脏乱身处此地救人,还是毫无报酬的救人,你可能办到?”
傅烟冉便不说话了,江末也道:
“好人还是很多的,这个高人不禁医术高超,还如此胸襟,真的是个好人。”
“嗯。”
只是没想到刚说完就发现身旁一阵轰响,本来坐在邻桌的几人做鸟状飞转四散开来,指着桌上唯一一个全身颤抖的人道:
“他也得病了!他也得病了!”
店里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连忙将人四散开来,又将方才和那人同桌的人单独隔开,然后对小二道:
“快快去请谢先生。”
罗锦几人本来打算离开的,可是又想见一见那位谢先生到底是何人,便站在门外等了一会,等待的时间听见店里的其他几个伙计小声念叨:
“就不该开城门让那些流民进来,这下好了,现在不仅他们自己得病,连其他人都被传染上了。”
“这样下去还怎么做生意啊,谢先生怎么还没来啊?”
掌柜的闻言瞪了他们一眼,唾骂道:
“还不去干活,傻站在这干嘛?”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远远瞧见店里伙计身前跟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掌柜的瞧见了连忙几步上前迎道:
“谢先生,您可算来了?”
谢公子回了礼,问道:
“听说这里也出现了病人?其他人没有与其接触吧?”
掌柜的道:“这人之后和几位好友一起吃饭,我已经单独将其隔开,正等着你去看看。”
走近了才瞧见这人眉目端正,身材颀长,虽算不得多好看却也不难看,再加上穿着讲究,举止优雅,看起来像是一位出门远游的世家公子。
这让罗锦不由一愣,与他相像中的差距颇大,那谢先生见到几人也是有些不解,转头疑惑的看向掌柜,掌柜的道:
“这几位公子刚好在这吃饭呢,听闻你的事迹之后想留下来看看。”
那谢先生闻言冲几人拘了一礼,便匆匆走向了那病人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药丸将其吞了下去。
接着又走向之前被掌柜分开的几个客人,一一查探了之后,给其中一位喂了一颗药丸,从掌柜的那里接了笔墨写下两幅方子递给:
“幸好只是刚染上,按这方子去吃便可,对了,记得这三日不可沾上热水。”
说也奇怪方才还一直叫着痒的那人这会看起来似乎好多了,整个人也不抖了,等一切妥当之后那谢先生才走向几人面前,道:
“方才怠慢了,几位公子莫要见怪。”
罗锦笑道:“客气了,只是我们几人听闻先生事迹心生敬意,这才想着留下来看看,不给你们添麻烦才好。”
几人客套了几句,相互介绍了姓名,谢先生名唤谢无聊,未言人先笑,他自称是出门游历的普通人,稍微懂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城中人为了感谢他,特地安排了一所院子给他住。
罗锦随口道:
“谢字一姓倒是少见。”
谢无聊闻言好奇道:“为何这么说?”
罗锦道:“早年卫国帝君谢云长之名如雷贯耳,常人自然避讳些。”
谢无聊大方一笑:“少不得我也是个皇亲国戚呢!”
谢无聊生的端正,眼下一点泪痣却神来之笔,让那张端正无比的脸多了几分邪魅,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暗藏风流。
罗锦对这人颇有好感,还想着多说几句,一直没吱声的云归却在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神色几分抗拒。
那谢无聊这才转头看向云归,神色露出一丝惊艳来:
“这位公子生的好是俊俏。”
他神色不见丝毫轻浮之色,倒是坦坦荡荡的欣赏,云归却冷眼道:
“关你何事。”
谢无聊闻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公子从方才就对我冷眼相对,恐怕是谢某哪里做的不好,惹你心烦?”
云归却是懒得在理他了,只是对罗锦道:
“咱们回家吧!”
罗锦自从知道云归是鲛人后,便明白他恐怕对人类很难有好看,此刻也没有想多,只当是他不喜人类,便替他道了歉,谢先生倒是摆摆手,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罗锦本想着和人在聊聊,只是时间太紧,纵剑门催着回去的信件是一封接着一封,而且看云归很不喜欢这人的样子,便闲闲聊了几句各自分开了。
连着几日终于回到了蓬莲,小师妹果不其然被傅御书一顿收拾,被关禁闭了。
几人出去的时候还是五月中,回来的时候已经六月中了,中间耽搁了一个多月,院里落了不少灰。
罗锦和傅御书报备完自己这趟的情况,便和云归两人端着清水开始清扫房间。
云归经过这趟对罗锦更是亲密,长长的发尾不小心掉到了水里,像是一朵盛开的鸢尾,他十分嫌弃的用拇指和小指拈起来,拿袖子蹭了蹭。
正在换床单的罗锦看到了,冲他嚷嚷道:
“嗨嗨……你可别这么糟蹋衣服,你也不看看那水多脏。”
云归满意的露出一个笑,眼睛都快咪一起去了,抱着木盆去换水,罗锦撇撇嘴:
“小东西。”
到了晚上,云归更是大胆,整个人都快钻他怀里了,罗锦将人拎起来道:
“你不热啊?”
云归眨巴眨巴眼:“不热。”
罗锦哭笑不得:“得得得,你愿意怎么睡怎么睡。”
他亲近人的方式像是最原始的小动物,看着跟着粘着,一刻都不像松懈,加上因为被知道心里的秘密,比起往日那般小心翼翼现在倒是放开了些许。
罗锦看着他如今这般神采,自然也舍不得说出让人不开心的说,忍着热睡了下去。
好在云归身上本就温度不高,若是方尽洲那样的,估计罗锦在怎么喜欢也会把人扔出去。
这天下午罗锦和云归窝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睡午觉,方尽洲不知从哪个角落摸进来了。
罗锦:“你今日今日没有出门?和洛先生和好了?”
方尽洲:“大师兄!你今天怎么没出去?!”
方尽洲:“……”
“我又不是每天都出去,至于这么说嘛?再说了我和唯城关系一直很好,什么叫和好了?”
罗锦道:“这几日你往洛先生那里跑的那么勤,我还当你又惹洛先生生气了呢,不过什么叫我怎么没出去,我若不在你要做什么?”
方尽洲嘿嘿傻笑。
罗锦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见隐瞒不过方尽洲才道:“好吧好吧,我只是想问问你身边那个一些事情啦。”
云归听到话题扯上自己,露出一丝疑惑,罗锦知道恐怕还是洛唯城的事,便道:
“是洛先生让你问的吧?”
方尽洲道:“哎,师兄,你也知道唯城家里出了那些事,他心里肯定不好过,所以托我问问,你这事也别到处说,让他知道又惹的他不开心。”
云归坐起来问道:“你要问我什么?”
方尽洲端过石桌上的葡萄啃了两个道:“嗯……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什么的?或者叔叔伯伯?”
云归看了看罗锦,他同族众多不知该不该说,毕竟之前明明和罗锦说过家里没有人的。
罗锦给他一个坦然的神情,云归才道:“有。”
方尽洲闻言往前凑了凑:“那他们和你长的像吗?”
云归皱眉不知如何做解,鲛人生来容颜出众,一分一毫都是最完美的表现,但是因为完美就会产生相似性,这也是为何乱世中有人会为美人国破家亡,而鲛人却只能被人奴役。
第一当然是因为种族劣势,让人类用一种看做下等物种的眼睛看向他们,第二也是因为所有的鲛人都足够美,而这就让美就少了那份独特。
他想了想到:“或许。”毕竟在那些岁月里所有人类的眼里鲛人都是一样的。
方尽洲闻言更加觉得可能那天洛唯城看见的就是云归的什么亲戚了。
于是干脆的摆摆手:
“谢啦,师兄,我出去一趟啊。”
罗锦道:“你去找洛先生?”
方尽洲嗨了一声:“最近城里闹的这么热闹也就你不知道了,那个洛邻君的旧物不知道从哪被挖出来了,今晚上赶上拍卖呢,我陪唯城去看看,他心里肯定难受了,哎。”
罗锦点点头:“自是如此了,洛家在他这一代落败,他心里肯定有疙瘩,你作为他的好友,好好安慰安慰他吧。”
“知道啦,师兄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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