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鹤姬没出现在班上, 松雪找过去,在校医室里看到她抱着一块暖水袋,和翘着二郎腿的校医大眼瞪小眼。
“没什么大问题, ”夏马尔打着哈欠,一脸困顿地解释,“就是肠胃不好, 跟食物应该没有关系——如果你们中午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话。”
“可以看看病历吗?”
“喏,放在桌上,自己看吧。”他站起身, 双手插着口袋,随便编了个借口开溜。
松雪翻出前田鹤姬的那一本,打开看了看以往的记录, 只有两次感冒, 中间间隔几个月, 再就是前几天, 吃坏肚子后莫名的昏迷。
这样看来,她的身体素质应该还不错,但现在却总是头晕,肠胃还突然变得脆弱起来……
她合上病历本, 看向坐在床上发呆的鹤姬, 她的脸色依然不太好, 把头靠在枕头上, 显得有气无力的, 有些虚弱。
校医室里没别的学生在, 医生本人又不知道到哪里偷懒去了。松雪在床边拖了张椅子, 陪她坐了一会儿。
“难受的话, 要不睡一会儿?”
鹤姬捂着暖水袋, 愁眉苦脸:“可是我睡不着……”
门突然被人砰砰地敲了两下,随后吱呀一声推开了。
笹川京子出现在门口,拉着她哥哥笹川了平的手臂,匆匆问道:“夏马尔医生又不在吗?”
“出去了。”松雪回答。
她叹了口气,见惯不怪地走到医药箱前,找出酒精和棉签,转过身来面向了平。
高个的拳击社主将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还在嘀咕:“我都说了不用每次都——”
“过来坐下。”京子说。
她一边帮了平处理伤口,一边叨念着什么,大约是她哥总是热血过头,又不太在意保护身体,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了平被松雪她们看着,有些不好意思,郑重地声明:“伤疤可是男人英勇的勋章,何况,只是一点点皮外伤而已,算不上什么啦!”
他被京子拿沾了酒精的棉签戳在胳膊的血痕上,也始终面不改色,连手都没抖一下,不知道是真的不怕痛,还是很能忍。
京子知道哥哥的脾气,担心归担心,但不会过分焦虑,只是皱着眉,十分不赞成:“虽然你说只是和朋友的切磋,可是,到底什么样的朋友之间随便玩玩会打成这个样子啊!”
“呃,这个……”了平露出为难的表情,仿佛在说,这我很难跟你解释,毕竟这是男人之间的友谊。
幸好他也知趣,没有真的说出来,因为京子肯定没办法接受。
京子给他清理完伤口,上药后包扎,在他胳膊完好轻轻地捏了下:“先别动,让伤口愈合,我先去上课。今天就不要再去社团训练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知道吗?”
晴守的优点就是恢复力极强,京子或许不了解什么晴之火炎,但对了平的身体情况还是很了解的,知道给他点休息时间,马上又能活蹦乱跳的,还不会留下什么永久疤痕。
笹川了平在妹妹严肃的表情下,只得点了点头:“那好吧,记得帮我请假。”
京子站起身,还是有些不放心,伸手按在了平的肩膀上,叮嘱道:“就坐着,别乱动。”
“知道啦,京子!”了平声音中气十足,明显精神状态不错,和他一身青青紫紫的窘迫模样截然不符。
等京子走了,他立刻松了口气,用一副惨兮兮的口吻对面露同情的松雪摇头叹息:“京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拳击……”
说着,他又向她身后病床上那团拢起的被子张望:“对了,这位同学没事吧?”
鹤姬慢慢地把被子头顶拉下来,露出一双眼睛,笑笑说没事。
“倒是笹川学长这身伤,看着挺严重的,”松雪顿了顿,疑惑道,“还没到社团活动时间呢,这是怎么搞出来的呀?”
“哦,这个嘛,”了平干咳,“是校外的一个朋友来找我玩,我们好久没见,就交流了一下技术……”
“校外的朋友?”松雪打量着他肩膀上的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地方,在心里排查了一圈。现在还能突破这位晴之守护者的防御造成破甲伤害的,整个并盛都没几个人吧。
而能被他称为朋友,又可以交流“拳击技术”的,好像也就只有……
瓦利亚的晴守,路斯利亚了。
以瓦利亚如今和彭格列十代家族的关系,他俩还能称兄道弟,而且还是“打”出来的交情,也是让人很佩服。
松雪把打发时间用的书合上了,饶有兴致地听笹川了平讲他和那位朋友的精彩对战时刻。
鹤姬把自己藏在枕头后面,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安安静静的。
“不过,虽然表面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我感觉他心里藏着什么事。”了平说着说着,突然也叹了口气。
一向大大咧咧的晴之守护者也露出了这种怅然若失的表情:“最近我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感觉大家都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问题不大,”松雪安慰道,“再过几天,笹川学长就会发现自己像是被人突然打了一拳,然后就清醒了。”
“……啊?”
*
因为鹤姬身体不适,放学后,松雪只能一人去赴约了。
出了上午的意外,迪诺这一回很郑重地把罗马里欧带在了身边。咖啡厅本来不那么招中学生的喜欢,但因为他挑了个落地窗旁的位置,吸引了一堆颜控的聚集,将冷冷清清的咖啡厅占得满满当当。
松雪喝了口柠檬水,长话短说:“你知道现在彭格列十代继承人换人了吧?”
迪诺微微诧异,似乎没想到松雪会这么了解黑手党内部信息,更丝毫不隐瞒地展示了这一点。一旁的罗马里欧也下意识地握紧了咖啡杯,神情绷得很紧。
他虽然装了满腹疑问,却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事实上,消息瞒得很紧,就算在彭格列内部,也还没有完全公开,我们同盟家族也只听到了一些风声罢了,毕竟——”
“毕竟,前任彩虹之子的突然消失,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了,是吗?”
迪诺笑了,把勺子放入黑咖啡中搅拌了两圈:“你连这个都知道吗?”
“因为我是受纲吉君他同胞妹妹雇佣的,”她刻意停顿了一下,“侦探。”
从迪诺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对这个职业不是很熟悉。
又或许,他了解的私家侦探主要都是负责跟踪、盯梢,那些抓人把柄的任务,一时没反应过来,用陌生又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松雪。
“松雪小姐只是一个高中生,做这种事情……不会太危险吗?”
“确实很危险,不过,纲吉君答应了,他会保护我的。”
迪诺一怔,勺子从手里滑出,咔哒地撞在杯壁上。
“他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被人胁迫了,所以没有办法露面?”这位年长的师兄露出了担忧的神情,问得急促,并且一针见血——“没猜错的话,和他们口中的泽田一树君有关吧?”
“自然是有关的。”松雪平静地答道。
“他抢了纲吉君的位置,用和他相似的外表,和同样的能力获得了身边守护者的认可,还怕他和自己争,将他从家里赶了出来……”
迪诺微微变了脸色。
“这都是他做的?”他的声音也冷下来,“我了解阿纲的守护者,他们不可能轻易被欺瞒,这么多年的羁绊,怎么可能——”
“泽田一树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我恐怕就算是迪诺先生您,遇到他也会被改变的。”松雪望着他,遗憾地摇摇头,“今天早上,你不就差点忘记纲吉君的名字了吗?”
罗马里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首领,不会吧……”
“确实如此。”迪诺凝重地皱起眉头,“我本来以为是罗马里欧你不在的缘故,但这个解释还是站不住脚,以前从未发生过这样的差错。”
“这个泽田一树,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我也只知道,他是个突如其来的入侵者。”松雪耸了耸肩,“要想恢复一切,只有戳穿他虚假的外表,而他原来的模样……我想没有什么人会关心吧。”
迪诺点点头,迟疑着:“那么,阿纲呢?”
“他现在……情况很古怪。”松雪慎重地斟酌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回答,“他没有自己身为泽田纲吉的意识,但偶尔的一些反应又能看出来。”
“他到底怎么了?”迪诺听得一头雾水。
“嗯,他——”松雪慢吞吞地说,“他的灵魂现在好像被装在一个女孩的身体里。”
“……”
迪诺和罗马里欧一起掉了下巴。
如果有火炎这种东西存在,这个世界上再出现什么样的不科学现象,大家都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了。
迪诺第一时间镇定下来,咳了咳,找回了多年首领的气势。
“松雪小姐说的是,上午和你一起的那个女生?”
“她叫前田鹤姬。”
他犹豫地问道:“有什么依据吗?”
“如果用科学来解释不科学的现象,比如,不相容的灵魂被撞在另一个灵魂容器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身体与思想的不兼容,就会像排斥反应一样……鹤姬原本身体状况很好,现在却不断出现头晕、腹泻,甚至昏迷的反应,甚至记忆也有所缺失,会做出一些不那么符合女性思维和习惯的动作。”
“女性思维和……习惯?”迪诺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比如走路姿势,女生穿裙子的时候会有一些下意识的保护措施,比如步伐迈出的幅度大小,在公共场合坐下时会并拢膝盖。”松雪一一列举,“还有她独自居住的家里,厨具齐全,并且都有使用痕迹,可我接触她以后,却发现她完全不会下厨,就算强迫自己去学习,也非常笨拙,就像……”
“就像大家眼中的‘废柴’。”迪诺苦笑了一下。
“唔,不过严格意义上,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松雪总结道,“况且,就算现在去问‘她’,恐怕也无法得到答案,这个猜测也还是无法被证实——因为现在的鹤姬并不记得。我想,需要一些外来刺激。”
罗马里欧小心翼翼地问:“松雪小姐的意思是,如果泽田先生和以前的朋友多接触的话,会帮助恢复记忆吗?”
松雪摇摇头,这还不够。
她需要的一个更有强有力的刺激。为此,她又产生了一个很大胆的念头。
可惜的是,这里的人并不是与松雪熟悉的幸村,或是迹部,不可能体贴周到地按照她的剧本来实施计划。
所以,她只能冒险利用他们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能有同盟,当然是再好不过。
松雪抬起头,明亮的绿眼睛里闪着微光,充满希冀地看向迪诺。
“好像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不是吗?”迪诺轻叹一声,微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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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两个雾守的地图(?)
走完以后就可以搞事了!
解释一下鹤姬的问题,并不算性转,只是有人让27暂时借用了这具身体,让他觉得自己是鹤姬(。)渐渐地会恢复正常的。
人都在成长,17岁的27和14岁的他其实已经很不一样了,成熟很多w
总之不要乱搞泥塑,会让我很方,不知所措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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