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温和的笑了笑:“无碍,下午会有大夫来接班。”
接班?这词听着怎么这么穿越。
从一个古代人的口中听到这么个十足现代化的词语,确实感觉奇异。
鉴于她与刘大夫并不熟,便没有问下去。
“我叫刘子善,不知姑娘芳名?”
大宣还算个正常的国度,起码不会到连女子名讳都不能唤的程度,因此,当刘子善问她时,江采大方的回:“江采。”
刘子善听这名字时,又是一怔,随后笑着翻篇:“涉江采芙蓉,芙蓉面是如,好名字!”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江采是很佩服这种出口成章的人,头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能这么理解,饶是江采,也不由得勾唇一笑。
“刘大夫是何时起开始在药善堂做大夫的?”江采状似随意的问了句。
刘子善丝毫没有戒备,如实回答:“药善堂三年前开业的时候。我便已经在这里了。”
“那刘大夫在这里待的时间真是不短了。”江采笑道。
刘子善附和:“确实不短了,看着楚州的经济一点一点升上来,短短三年从之前的贫瘠到如今的小有成就,如果……哎!”
后面的话刘子善没有说出来,但江采隐约能够猜到他要说什么。
如果皇帝没有在此处修筑行宫的话,楚州一定会发展的更好。
江采想到这里。更加肯定自己要捂住小马甲,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她就是此次前来监督工程的钦差大臣,若不然,前途堪忧啊!
“你说楚州在短短三年里从贫瘠到小有成就?这是怎么回事?”
江采故意转移了话题,刘子善果然顺着她的思想走。
他提起这个,年轻俊朗的面上浮现一丝崇拜:“三年前,楚州来了个姑娘,在了解了楚州的情况之后,便进行了一番改革,药善堂也是她开的,她真的是我见过的人里,行事风格最特别的那一个。姑娘您看到我们药善堂与其他药铺不一样的地方了吗?”
江采想了想,还真有。
一开始她的注意力都在药上,因此根本没注意到药善堂的格局也十分现代化,并且分工有秩序,和她的太医院有异曲同工之处。
想到这里,心脏忽的一跳,江采面色肃然起来,心下有些激动。
现代化的药善堂,海洛因,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刘子善口中说的那位姑娘十有八九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者!
异乡碰到老乡的心情都是无比激动的,江采兴奋的问:“那你们老板人现在在哪儿?我能见见吗?”
刘子善眼神暗了暗:“三年前,她在将药善堂稳定下来之后便回帝京,至今没能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
心情的大起大落也不外乎于此,江采跟着沉默。
刘子善不知是被挑起了伤心事,还是找到了个倾诉的对象,他苦笑一声接着道:“自打姑娘走了之后,药善堂便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药善堂了。”
江采挑起眉梢:“此话何意?”
刘子善还想说什么,对上江采的眼睛后,最终还是张了张嘴,半个字没有,他顿了顿后,不着痕迹的话题翻篇:“算了,往事无需再提,对了,敢问姑娘师承何处?”
“姜家自愈。”江采随口回了句。
姜自愈是她现代老师的名字,她也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的。
刘子善闻言细细思索了会儿,最终报赧的笑道:“在下孤陋寡闻,没能听过姑娘师父名讳,见谅。”
“这有什么好见谅的,世界那么大,你若是谁都知道,那还了得。再说家师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你没听过很正常。”
江采觉得好笑,这刘子善的性子倒与她见过的临江县长的差不多,都是一调笑便红半边耳根的人物。
更如出一辙的,是那自己认定便坚持的性格。
刘子善一听她这么说,顿时绷起一张脸:“姑娘无需自谦,既然姑娘会针灸,那医术定然不差,子善也无他意,只是想跟姑娘讨教一二。”
江采见他这么正经,不免好笑。
古人呐,一本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茴香楼’。
这家酒楼小金鱼在早上经过的时候便眼冒精光,因为其建筑风格的大气本身就自成一派,尤其在楚州这种并不是随处可见高楼的地段,更显得鹤立鸡群。
“‘茴香楼’是楚州第一酒楼,饭菜口感上乘。江采姑娘请。”
刘子善对她介绍一句,江采也不矫情,跟着进去。
几人挑了个不大不小的隔间,点了招牌菜,小金鱼与胧月等的焦急。
江采倒是无所谓,在宫里山珍海味吃惯了,刚入养心殿时的清粥淡饭也不是没吃过。
因此,对于吃的,她还真的不挑。
但是当菜肴端上来时,那扑鼻的香气还是让她多看了两眼。
桌面上,一个白玉盘子里乘着大半碗白汤,像是鲫鱼炖出来的,闻起来味道鲜美扑鼻。
而另一盘金色碟子里则是炸的金黄的丸子,闻着像肉丸儿,脆香入味。
刘子善夹起一颗丸子,放到汤里滚了一圈,再舀出来。
白色的汤只沾了淡淡的表面一层,很快的被氧化的看不出来。刘子善道:“这是‘茴香楼’的招牌菜之一,‘百丸过江’,用鲫鱼汤在丸子表面裹上一层,看不出变化,但鲫鱼汤的香味已经浸到里头,闻着香甜,吃起来也是外酥里嫩,回味无穷,江采姑娘,你尝尝看。”
江采闻言照着他方才的动作又做了一遍,将丸子在鲫鱼汤里滚上一圈,再拿出来时。果然是没什么变化,但眼吃起来,明显入了鲫鱼味儿,清香的口感在味蕾上爆开,让人拍案叫绝。
“味道如何?”刘子善期待的问。
江采毫不吝啬的称赞:“不愧是招牌菜,这吃法我还是头一回见,用鲫鱼汤过一遍丸子,看不出却已入味,真是……”
等等!
江采脑海中灵光一现,她反复咀嚼着那句话。
看不出,却已入味……
对了,如果想要海洛因浸入药材却不被看出来的话,将药材放到里面泡上一段时间不就成了?!
江采恍然大悟,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这时候才想起来。
刘子善见她突然的动作,惑然问:“怎么了?”
江采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吃完饭我跟你一起回去。”
对上江采的目光,刘子善莫名心头一颤。他低头吃着饭,不再出声。
两人之间的异样磁场,小金鱼与胧月并没有发现,依旧吃的不亦乐乎。
江采再没了吃饭的心思,思绪纷乱。
如果说刘子善口中的姑娘真的和自己一样,是个穿越人的话。那一切便都说的通了,不然这海洛因的事情还真不好办。
不过,既然她是现代人,那自然知道海洛因对人体的害处,又为何用在药材上。
江采可以断定,只要是药善堂的病人。已经或多或少染上了些毒瘾。
古代的鸦片的危害江采没忘,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所遇到的,竟然比鸦片还要纯的海洛因!
莫非她当真要学林则徐,来一场虎门销烟?
而饭桌上,刘子善亦是怀揣心事,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饭,心不在焉。
整场饭下来,除了小金鱼与胧月,其他两人都没吃出什么,只喂饱了两只馋虫后,便回到药善堂。
早上来的时候便没见到掌柜,再次踏进来,还是没见着人,江采问着一旁的刘子善:“你们掌柜不在?”
“今日特殊,掌柜每到这一天都不会在,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
话音刚落,门前便传来一声:“子善,帮我配上一副管头疼的药……咦,还有病人?”
江采闻声看过去,闯入视线的,是一张没什么特色的中年男子面孔。
衣着也不算华贵,相反的,倒是朴实的很。他在见到江采时,微微讶然。
刘子善连忙回应:“掌柜,您是老毛病又犯了?”
掌柜点点头,在给病人看诊的凳子上坐下,揉着太阳穴。
江采不动声色的走到他跟前,将早上在这里拿的药摆到他跟前。
掌柜见她如此动作,狐疑的与刘子善对视一眼,后者眼神飘忽,掌柜收回视线,面上露出个慈善的笑容:“姑娘可是开的药有问题?”
江采弯唇:“是啊,问题可大着呢。”
掌柜将药摊开,仔细辩了下。随后抬眸,面色依旧和善如常:“羚羊角,麝香,天麻,都是治羊疯子的药,姑娘家里莫不是有羊疯子患者?”
江采不急不缓,她捏起一个羚羊角碎片递到掌柜面前:“您再仔细闻闻,除了羚羊角的味道,还有其他的么?”
掌柜闻言照做,一看就是个老戏骨,他眉梢微皱,面上却无半点不耐烦,只诚恳的道:“羚羊角与麝香混在一起久了,还沾了点麝香味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的旁边阁子里装的是白芍,所以还夹着淡淡白芍味,除此之外,还有其他?”
“你少说了一味,是海洛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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