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发放。
江采神色一沉,将心底的异样压下,耐心瞧着。
与此同时,她鼻子皱了皱,一股若有若无的熟悉味道从鼻端飘过,虽然很短暂,却依然让她身子一颤。
冰蓝的眸子一点一点缩小,眼睛里写满震惊与不可思议。
如果,如果真的是她所猜想的那般,那这家药堂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面前长长的队伍在下去一半的时候,忽的站在江采前面的男人猛地栽倒在地上。
这一意外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江采眉头一皱,连忙阻止那些要扶他起来的人。
“都别动他!”
江采这一声厉喝声音不算大,但因药堂本身就很寂静。因此,这一声显得分外清晰。
与此同时,那边正在帮病人诊断的大夫连忙走来,看着地上男人直抽搐,断言道:“是羊疯子。快拿水来!”
羊疯子?
江采有一瞬间的愣怔,片刻后无奈的嗤笑一声,蹲下身子抓着地上还在抽搐的男人的衣领,接着猛地一撕。
嘶——
这一声不止有衣料破碎声,更多的是周围围观百姓的倒抽气。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看起来出尘绝艳的女子,怎的一出手就是这么粗暴开放。
当众撕下男子的衣服,她说是大宣第二人,无人敢称第一。
江采并不理会众人惊悚的目光,她动作利索的将人一旁的药包拿过来。垫在男子头下,并将他的脸转向一边。
男子还在不断抽搐,口中白沫不断的往外冒,江采拧眉环视一圈,最后在自己裙角嗤啦又是撕下一块。
三两下揉起来,塞到男子舌下,防止他咬伤自己。
简单的急救措施之后,江采连忙看向胧月,后者瞬间心领神会,急忙从怀里将她的针包拿出。
而在一旁被江采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到的大夫,在其拿出针包时,顿时身子一震。
反应了三秒钟,他一脸疯狂的凑到江采面前,准确的说,是江采的针包面前。
“这……这是针灸?”
江采见他这般激动的反应,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本来没打算这么早的将自己压箱底的技术拿出来,但现在人命关天,由不得她想与不想,只是可惜,可能要让她丢失一个大好的筹码了。
怅然的叹了口气,江采并没有搭理大夫,而是直接替男子施起针来。
不多时的功夫,男子身上已经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而抽搐与口吐白沫的症状也明显减轻。
“刘大夫,水来了!”
跑堂的小厮姗姗来迟,捧着一瓢水,而刘大夫早已经没了心思,恨不得多生出两双眼睛盯着江采施针。
针灸术,这种只在书中记载,且一笔带过的上古秘术。如今竟然真切的在眼前上演。
作为一名大夫,这个时候死了都可以说是此生无憾。
而更惊讶的是,会用针的人竟然是一名女子,还是个看起来正值二八的貌美女子。
刘大夫的世界观一天之内被刷新,他怔怔的看着江采在顿了片刻后,又利落的收针。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美感十足。
“水,水给我!”
刘大夫在江采起身时,赶紧让人将水送上来。
江采闻言顿时心中一惊:“你要做什么?”
刘大夫动作一顿:“自然是给他喂水啊,姑娘,他得的的羊疯子,要用水来将羊疯子给灌下去!”
迂腐,封建!
癫痫发作给喝水?那不是存心将病人往黄泉路上送吗!
江采一把夺过大夫手中的水瓢,声线微冷:“癫痫发作时。要尽量让人口腔保持干净,不然很容易产生窒息或者肺部感染,你没接触过我不怪你,但是现在明摆着一个医生站在这里,你要是还要不知死活的去害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江采的这番话说的是毫不客气,刘大夫闻言,俊脸一红,顿时哑口无言。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医生’二字指的是什么意思,但方才她的施针已经可以看出,这位姑娘的医术定然不在自己之下。
好在刘大夫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江采这么不客气的话,听了也没见生气。
“姑娘莫怪,在下确实不及姑娘精通,见笑了。”
刘大夫温和的对她拱了拱手。这倒让江采觉得是自己咄咄逼人了。
不过方才也确实是她冲动了,冷静下来后,觉得这大夫还算不错,起码谦虚这一品德并没有落下。
“瞧,他醒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从地上爬起的男人身上。
一睁眼便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江采自然有过感同身受的时候,她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错开自己的视线。
“姑娘留步!”
刘大夫以为她是要走。急忙唤了一声,江采愣了愣:“我也没说要走啊。”
刘大夫报赧的笑笑,他面色羞涩,语气颇不好意思:“在下可否问一句,姑娘方才使的,可是针灸?”
江采点点头,毫不避讳:“正是。”
听到她承认,刘大夫变得更为激动起来,他舔了舔唇瓣,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失礼:“那……”
“你若是有事,等早上忙完了再来找我吧。”
江采见他实在艰难,轻笑着打断。
刘大夫一怔,江采示意他看过去,这才发现那边一排等着看病的病人还在等着他。
“那在下先去忙。”
刘大夫说着匆匆走回自己的坐诊位置上,遥遥对江采点头微笑。
江采嗤笑。这古代的男子,大都都如这刘大夫这般纯情?
想法在脑海中揶揄的一闪而过,站在她前面的大汉已经从别人口中了解到江采对他出手相救的事,他郑重的对她鞠躬:“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钱照,我家就是街头那家‘茴香楼’。”
江采的目光在听到‘茴香楼’三个字的时候微微一亮,运气要不要这么好,这一出手,救得就是大老板!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儿,面上却不能显山露水,江采向来将心理战玩儿的很好。
适当的退步,效果翻倍。
果不其然,钱照闻言顿时更加来劲儿,一米八九的大高个儿,差点便要抓着她的手感激。
“我钱照向来说道做道,若姑娘不需要这份人情,我‘茴香楼’便永远给姑娘留个位置,您随时来,始终免费。”
江采但笑不语,与不应下,也不拒绝,只淡淡的颔首,意味不明。
“钱老板,到您了,要抓什么药?”
抓药小厮的一句话将两人的对话打断,钱照闻声这才回头,前方排了长长的队伍不知何时走了的。
钱照照旧报了几个药方,都是治疗癫痫的。没什么问题。
但江采还是嗅到其中不对劲,光是天麻,麝香,羚羊角之类的药材,怎么会有一股罂粟的味道?
准确的来说,是海洛因。
在现代时,江采干的是法医,也接触过不少黑道因为毒品恩怨而死的人,那些人的家里,多多少少都藏着毒品。因此,她对海洛因的味道并不陌生。
二十一世纪的人知道,海洛因是毒品,吸食上一次就会上瘾,是被列在禁品里的。
但是大宣的百姓并不知道这东西,他们没有分辨的能力,就算自己的药里掺杂了这东西也不知道。
只是,江采现在还不能确定,毕竟海洛因这东西是经过现代提取才生成的东西,在这没有任何仪器的古代,这东西的出现未免太过诡异了些。
“这位姑娘是要抓什么药?”
钱照拿了药,对江采道别后离去,抓药小厮笑眯眯的问她。
“和钱老板的一样。”
此话一出,满堂静寂,紧接着,一阵唏嘘传来,众人面上满是惋惜。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的就得了这种病。
江采不管众人反应,也自动将小厮悲悯的眼神无视掉,只拿起自己的药到一旁研究。
她的行为怪异,引来人们阵阵侧目。
这姑娘拿了药怎的不回家,还在这儿看个什么?
刘大夫也在空闲时往这边寻找江采的身影,在见到她仔细研究着药材时,面上划过一丝异样。
成为众人焦点的江采浑然不觉,一心扑在药材上。
她捏起一块羚羊角放到鼻端轻轻闻着,第一下,海洛因的味道扑鼻而来,但再接着去闻,味道又消失了,很是奇怪。
江采干脆凑下身子去闻,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能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海洛因混在药材脸皮,却不能被检查出来呢?
江采绞尽脑汁儿也没能想明白,最终决定将药材带回去好好研究。
胧月将药材收拾了,正准备折身出了药堂时,那边忽的匆匆追上来一人,正是刘大夫。
“姑娘稍等一下。”
江采疑惑的看着他,只见后者在自己身上翻了半天后,总算摸到几块碎银,他笑的腼腆:“在下能够请姑娘到‘茴香楼’吃顿午饭?”
江采下意识想拒绝,吃人嘴软的道理她一直铭记于心。
但一低头,见小金鱼一副期待的模样盯着自己,到嘴的拒绝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她指了指药堂里头排上老长的队伍:“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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