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西凉皇宫在二十年前发生了一场大火,许多关于蛊虫的资料都被烧毁,因此,想找起人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你父皇性子急,这不,在这发火呢。”
平后又解释了一句,江采方知其中原由。
见她不语,平后眸光闪了闪,道:“蕤儿,你别怨你父皇,他这些年,为了找你,没少费工夫……”
“青徽!”
座上的西凉王脸一拉,强行制止了她的话。
江采不知平后话题怎的跳转的这么快。兴许是她不作声的反应,让她以为自己还在介怀被丢失二十年的事。
看起来,自己不笑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江采这么自我揶揄着,对平后微微颔首道:“我没怨。相反的,我很感激父皇,相比起一个总是养在深闺的公主,或许体验一回不同的人生要更有趣。”
平后顿了顿,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做母亲的,和女儿的一样,都是个疑心较重的人。
早前便说过,江采洞悉心理的本事超群,平后方才所说的话表面上来看,并无不妥。但仔细一剖析,却是句句在试探。
想来也能理解,西凉皇室后代已经不能用‘稀少’来形容,可以说是‘珍稀’也半点不为过。
放眼望去,整个西凉皇宫年纪正处韶华的,只有赫连絮一个。
是了,在江采没出现以前,赫连絮是西凉唯一的公主。
按照这样的剧情发展下去,那日后这西凉皇位,迟早是要落到赫连絮头上的,眼看着明年便是她十八岁成人礼,但偏偏江采在这个关键时候蹦出来,硬生生将既定结果变成待定。
别说平后心里头不舒坦,就连江采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个横插一脚的小混蛋。
再加上西凉王对自己这宝贝的态度,日后皇位会落在谁头上,还真不好说。
平后防着她,试探她,江采都能理解。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早已经学会将自己情绪隐藏,面上不显山露水,笑盈盈的对西凉王道:“父皇不必着急,虽说这蛊难办,但我多少懂点医术,自己的身体自己能照顾好,您慢慢找,且不可再引起众臣愤愤了,我才刚回来,可不想树敌。”
江采话说的极为有技巧,点到为止。又俏皮的很。
西凉王果然龙颜大悦,毫不吝啬的夸赞江采识大体,懂进退。
他说着叹了口气,似是感慨的道:“蕤儿日后是个成大事的。”
咯噔——
江采笑容一僵,西凉王这话的意思可不浅。
她状似无意的扫过平后,果然,后者面上的笑意已经快挂不住,江采连忙出声:“以前父亲也曾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但您看,我到现在也没成什么大事,所以啊,只是父皇您对我产生的高估错觉而已,莫要我让人笑话了。”
西凉王放肆笑了一声:“我赫连周冠的女儿,如何能是凡夫俗子?孤说你是娇子你就是!”
平后适时的出声:“陛下,蕤儿说的有道理。她刚回西凉,身份还没坐实,您若是高高捧起,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反倒将她推入风尖浪口了。”
江采看着平后,觉得这女人当真是个聪明人。
“说的也是,那就等过几日,挑个好日子,给蕤儿办个洗尘宴,好告诉西凉百姓,他们的公主回家了。”西凉王眸光闪烁,神采奕奕。
平后温和的应下:“臣妾这就去办此事,定让蕤儿风风光光的回来。”
“那此事便交由青徽你了,你办事,孤也放心。”西凉王说道。
“……”
江采就这么听着两人当着她的面。将事情给定下来,而她这当事人,没能说上半个字。
办洗尘宴,还昭告天下?
江采隐隐有些担忧,这相当于摆明了告诉容湛,她人在西凉的事实。
倒是不担心那人会不顾一切的跑来找她,她还没那么自恋。
容湛对她有情,她知道,但是并不会太深,如果他当真在意她。不会那么置她于死地。
然而即便如此,暴露位置也不是件好事。
若是让容湛知道她在西凉,那么她的计划施行起来,便有一定难度了……
江采想事情想的入迷,就连西凉王唤了她好几声都没听到,还是一旁的方贵轻轻推了她一下,才回过神来。
“什么?”她下意识的问。
接着迎上西凉王惑然的目光:“想什么,这么入神?”
江采摇了摇头:“没什么,多谢父皇平后娘娘为我准备洗尘宴。”
平后微笑着迎上来,自然的拉着她的手道:“若是蕤儿不嫌弃,就随絮儿唤我一声母妃便好。”
“母妃。”江采十分识相,爽快的令平后都微微惊讶。
“好了,蕤儿的来意,孤也知道了,絮儿那孩子可真会搬救兵。以为她找了你来,孤就不会惩罚她私自跟着军队出宫的事了?小小年纪,心眼儿真不少,也不知到底随谁。”
此话,西凉王是说给平后听的。
平后掩唇轻笑一声:“陛下莫要奚落臣妾了。再不济啊,那也是你女儿,若是你忍心责罚她,臣妾不拦你。”
西凉王哼哼两声,到也没再说什么。
江采见状。知晓自己不该再待下去了,清了清嗓子便要出声告退,忽的,方才还在身旁的方贵不知何时出了门,此时又急急的进来,神色匆忙的道:“不好了陛下,小殿下又出走了!”
‘又’出走了……看来赫连小姑娘是没少闹腾啊。
对于这个消息,西凉王与平后都淡然自若了,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宛若打了疫苗一般的免疫力,江采有理由相信,赫连絮之前出走的次数绝对让人吃惊。
“小殿下往哪儿走了?”西凉王随口问。
方贵迅速答:“汇京方向。”
西凉王闻言,冷哼一声:“定是又去追怀祭那小子去了!”
平后埋怨的瞥了他一眼:“若不是你不答应絮儿要了人,她又怎会自己去追?”
“慈母多败儿!”
“你严,你严,怎么没见你严出个乖巧懂事的女儿来?”
西凉王:“……”
江采:“……”
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江采舔了舔唇瓣,试探着道:“要不我去将阿絮带回来吧,汇京那边我也熟悉……”
“不可!”
“好啊!”
话音刚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西凉王与平后四目相对,皆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悦。
气氛,比之前的更为尴尬。
江采忍住现在冲出殿的冲动,忍耐着道:“正巧,汇京长老还拜托我帮他们忙,当时父皇您将我从汇京带回来的路上我就想说了,只是怕您以为我不愿意回来,就没说,现在汇京长老怕是对我有所误会。”
西凉王皱眉,还是不愿意让她走。平后理智开口:“与汇京交好也是陛下提出来的,一声不响将人带走也是陛下,咱们西凉可不能做言而无信的人啊。”
江采附和着点头,虽然不知平后是何用意在帮她说话,但如若真的能让自己回到汇京,就是好的。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现在虽然没有三个,但江采与平后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西凉王最后还是缴械投降。
只是,在答应的基础上,加了一些条件。
其一,江采与赫连絮必须在七日之内平平安安回到西凉。
其二,她要带上一支精英队伍。
江采一口答应,毫不犹豫,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只要出了西凉,何时回来,那还不是她说了算?
西凉王装作并没有看出她的小心意,摆了摆手,便放行。
江采一刻没有耽搁,当即便回去简单收拾了下,踏上行程。
西凉王给的精英队伍江采在走出几里路后还是没见到,以为只是说说而已,也便没放在心上。
她赶得路急,因此,很快的便追上了赫连絮。
后者见到她,丝毫不惊讶,反而十分自然的跳进她的马车里,与其共行。
江采挑眉:“这次谢谢你。”
赫连絮轻哼一声:“我又不是帮你,我只是为了追怀祭。”
江采抿唇,笑而不语,坐在马车里,又想起赫连絮怒气冲冲来找她时的场景。
“我心里有人,有一个不可能的人,所以宁愿死掉,也不会再容纳其他人。”她说道。
赫连絮看着她,有些不自然的扬了扬下巴,问道:“是大宣皇帝?”
江采眸色沉沉,赫连絮连忙后退一步道:“好歹我也是个公主,知道一些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说完,又将方才退后的步子收了回去,站在江采面前道:“我还知道你有计划,所以你必须回汇京对不对?”
江采静静等着她说下一句话,赫连絮抿抿唇道:“我可以帮你回汇京,但是我有个条件,带上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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