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江采敏锐的抓住。
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方才脑海中闪现的那一幕,她与容湛正是以同样的姿势相拥在一起。
甚至是感觉,都如出一辙。
如果说是师江采这具身体本人与容湛的回忆的话,她不可能理解的那么透彻。
那种感受,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一番的话,是不会懂得的。
然而她刚穿越过来,这也着实不是假的。
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容湛,你老实跟我说,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江采退开一步,目光如炬,紧紧的落在他身上。
容湛闻言面色一身深,却不立即回答。
“你最好不要骗我,你知道的,就算你不告诉我。总有一天我自己也会知道的。”
江采在他回答之前又加了一句,后者沉吟片刻,忽的弯了眉眼:“那等日后阿采自己知道吧。”
“……”
江采一时失言,容湛为什么要瞒着她?
就算两人之前确实将禁忌两字坐实了,她也不会有所惊讶,毕竟。他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哪儿有半点‘母子’的样子?
她愁眉深锁,总觉得过去的事情对自己分外重要,却无人肯告知她。
这种众人皆醒,唯她独醉的滋味当真不好受,然而容湛就是不开口,她也无可奈何。
“时间到了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一切。”
容湛眼神不似以往带着攻击力,温和平静的不像话。
江采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最不屑的就是时机成熟的说法。
但看在他是个病人的份儿上,也懒得计较。
她将手心的药递给容湛,后者看了一眼,不着痕迹的拧眉:“你就这么信任他?”
江采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上前一步,直接将药塞到他掌心:“这和你信不信我,是一样的。”
几乎她的话音刚落,前一秒还在他手中的丹药便不翼而飞,容湛喉结上下滚动一番,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静如止水。
江采的话到了喉咙处,又给咽了下去。
他用行动表明,他信任她,无条件。
这算什么?
忽的这个问题蹦出脑海,江采有些茫然。
她与容湛的身份本身就是禁忌,纵使她是个现代人,对于这些世俗本身就不那么重视,但是她可没忘记,他们现在所处的朝代,是大宣。
这样的时代,百姓的思想根深蒂固,稍有不慎,她就要被拉去浸猪笼了。
这份感情必须要承担无数的风险,注定不平凡。
这就大大脱离了她只想要自由的初衷。
一旦确定和这男人绑在一起,她这辈子,可就别想有自由可言了。
值得吗?
江采这么反问自己,没有答案。
“容湛,你说,咱们这算什么?”
她这般问他,后者眉梢一扬,答的肆意痛快:“逆经纶,判大义,且,一去不回。”
“若是要与全世界为敌呢?”她问。
容湛笑的眉眼发亮:“只要不与你为敌,其他,随意。”
一番话,豁然开朗。
她一个拥有先进思想的二十一世纪文明青年,思想竟然还没有一个古板的古人开放。
好吧,那就肆意上一回。
就当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年轻人嘛,不合适就分手咯。
江采勾唇。笑的狡诈。
穿越和皇帝谈恋爱,这才像穿越女主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江采是说干就干的性子,不纠结,不思前顾后,爽快的饶是容湛,也微微睁大了双眸。
既然喜欢,那就不藏着掖着,反正一个即将衰败的国土,也没什么可矜持的。
这些日子,她借着给容湛清余毒的理由,独处御书房。
谈恋爱似乎并没有江采想象中的那么难,起码,和容湛谈恋爱是这样的感受。
因为两人身份限制,不能大摇大摆的去秀恩爱,故而只能在御书房里虐虐单身狗。
旁人有没有虐到,江采是不知道,但胧月,确实是被两人的举动给吓得差点没再次生出了结生命的念头。
太后与皇上恩恩爱爱。那可是禁忌之恋啊!这稍有不慎,可就是要被当众处决的大罪!
小宫娥的心理承受能力再一次被锻炼上一层次,捂着自己脖子欲哭无泪,江采却不以为然。
她将手中自制的魔方迅速的拼好,送到容湛面前,随口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容湛无视她的魔方,直接倚过身子,挑过她的一缕发丝,放到手中把玩。
江采怀疑,他的乐趣是数清她的头发究竟有多少根。
“师家已经被你逼到绝境了,再这么下去,很难保证不会绝地反击,你是在逼着他们造反吗?”
她这番话问的轻巧,但一旁的胧月却听得心头惊颤。
太后与皇上的相处方式十分奇特,前一秒儿女情长,后一秒国事家怨,一点都不带喘气儿的,变换自如。
容湛动作稍顿。紧接着嗤笑道:“我保证,只要师将军愿意,我不会伤他们性命。”
这话要是被师放听到,后者定会毫不留情的嘲笑。
毕竟,一个已经被逼得跳崖的皇帝,还能这么说话大喘气,也不怕闪着舌头。
但江采深知,容湛有说这话的资本。
在她,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他强势到做这国土的王都绰绰有余。
甚至她隐隐觉得,容湛之所以败国,是为了洗尽铅华。来一次朝廷内外大换血。
工程浩大,故而用败国的行为来掩人耳目,既能减低对方戒备心,又能达到目的,还能揪出反臣,一石三鸟。
有一句话,她从来没怀疑过其真理。
叫做,帝王心,海底针。
容湛的心思绝对要比她作为女人的心要深的多。
但是,他太过自负,若是师家也隐藏了自己一部分实力,又当如何?
更重要的是,她作为中间人,真的很为难啊!
“明日,是刘侍郎五十大寿的日子,阿采说,这样的大好日子里,我要送什么样的大礼。才能让刘侍郎满意?”
江采内心纠结之际,容湛忽然出声,她抿唇,直觉他话里有话。
“听说刘侍郎与师将军一向交好。”他又补充了一句。
江采顿时了然,她是撑着脑袋,一阵头疼:“你是打算将他所有的羽翼都给拔了吗?”
师家在朝中地位雄厚。这个她一直都知道。
师家的势力就像一块吸铁石,以此为核心,吸附了众多朝廷官员,因此,怀抱成团,便成了一股令人忌惮的力量。
但是容湛在扒了师家几块铁之后。还不满足。
刘侍郎在朝中算是老臣了,其地位与林夕大学士平分秋色,这样的羽翼,容湛再给拔了,这不就相当于在师家的大腿上下刀子放血吗?
师洵被调往边疆已经惹怒了师放,今日容湛再三压制,他都看在江采的面子上一直容忍着。
但如是这次刘侍郎再出事,她敢笃定,以师放的性子,一定会爆发。
“拔不清的。”容湛这般回道。
江采又陷入两难的境地,她沉默了会儿,试探性道。
“要不,我回师家好好和父亲说说,如能劝阻……”
“阿采觉得说服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今日江采刚给他说到数学中几率的课题,容湛便现学现用起来。
“……”
她还能怎么说,师放策反的心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策划了几年的事情,会因为她的几句话而改变?顶多起到缓和的作用,想要彻底改变师放的决定,不可能。
容湛见她为难,抬手对着她额上拍了拍,给出的话算是承诺:“我答应你,只动权,不动人。”
这是他作为帝王,能给出的最大的退步与约定。
造反本是灭九族的大罪。但他愿意放师家人一条生路,前提是,收了师放的权。
手握重权,过了大半辈子的师放,马背上活下来的人,当真能忍受日后无权无势的日子?
权势就像毒品,一旦染上了,再想戒掉,难如登天。
江采并不认为,师放会甘心于此。
大概以他的心性,宁愿战死,也不愿苟且偷生。
完全没想过。确定了自己感情后,会面临这样难以抉择的选择题,江采头疼的按着太阳穴。
只期望着这一天迟一点到来。
但偏偏事不如人愿,她越恐惧的事情,来的越快。
就在她从御书房回到养心殿时,胧月急匆匆从门外进来,紧张兮兮的道:“娘娘,师大人求见。”
“哪个师大人?”
江采提着一颗心,祈祷着千万别是师放。
胧月低声回:“是师洵师大人。”
听到师洵两个字,江采一颗心才算放回肚子里,继而又疑惑,他不是押送武王去了边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速去请大人进来!”
不及细想,她赶忙吩咐,胧月应了一声出门。
不多时,师洵披着月色而来,见到她时,一双清冷疏离的眉眼才有了一丝烟火气,他轻声唤道:“阿采。”
江采连忙拉着人进屋,探头对胧月道:“打个暗号,有人来咳嗽一声,不管来人是谁。”
“是娘娘。”
听到回应,江采才放下心。
她转身面对着师洵,压低了声音询问:“兄长怎提前回京了?”
喜欢极品太后请上榻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极品太后请上榻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