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有变,父亲让我提前回京。”
师洵回答她的话,江采闻言心中一跳。
“什么计划?”她明知故问。
师洵深深看她一眼,淡淡道:“逼宫计划,据可靠消息,皇帝已经将皇城内外的兵力撤走,且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正是逼宫的好机会。”
江采眉头紧蹙,容湛将皇城兵力撤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昨晚,皇城兵马齐出,流散各地,直到现在也未能齐聚,应当是被人拦截了下去。”
师洵自知江采惑然,解释了一句。
昨晚的一幕在脑海中呈现,江采顿时了然。
不会就是她失踪了那一阵。容湛勒令全城兵力去寻的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不应该啊,她现在人已经回来了,按道理说,兵力也该回来才是。难不成真的像师洵所说的那般,被人给拦下来了?
结果不得而知,但对比起来,江采更关心的是,他口中所说的逼宫一事。
“父亲当真打算好了?什么时候行动?”
江采舔了舔唇瓣,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后者轻声回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在这几日,今日我进宫,便是要告知阿采你,早日做好准备。”
她确实要做准备。
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到来了。但偏偏她又不能告诉师放,容湛这么做一定是另有打算,可千万不要被骗了。
她作为中间人,两边都知道些秘密,然而又两边都不能说,只能憋在心里,难受的很。
师洵的目的真的只是告诉她这些事情,说完后,便打算离开。
脚步已经走到门前,却又忽的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脚步,看向她的眼睛里带着许多江采看不懂的情绪。
“阿采最近可是有想起些什么事?”
“没有啊。”江采下意识回答。
师洵轻轻应了一声,随后随她释然的笑道:“其实你不必紧张,如果还没准备好的话,父亲那边,我会多拖延几日。”
他说完,不待江采反应,便匆匆消失在夜色里。
殿中只剩下她一人,方才他的问题浮上心头。
有没有想起一些事情,巧了,还真有。
并且,给她的感觉不像是这具身体的记忆,而是就是她江采亲身经历过的。
湛蓝色的眸子里微微浮上一丝异样,她抿了抿唇,唤来胧月。
“娘娘。”
“我问你,我在失忆之前,性格和现在对比有什么变化?”
“啊?”
突如其来被问上这么一句的小宫娥有些发懵,顿了片刻之后,细细思索一番,回道:“没什么变化啊?”
“你在我身边几年了?”江采又问。
这回胧月回答的很快。她伸出一只手:“五年了。”
江采沉下思绪,将心中那份惑然压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可能与她之前的猜测有些不同了。
不过,她也没有太久的思考时间。
只是一晚上的功夫,第二天起床后,便发现容湛竟悄无声息的坐在凳子上,撑着头,目光浅浅的落在她身上。
说实话,如果不是他长得好看,江采是真的要尖叫出声的。
试想一下,刚醒来,便发现有一人盯着自己看,还不知道是看了多久,这种惊悚,难以言喻。
“你怎么来了?”
江采随口问了一句。表面故作淡定的起床。
后者闻言变换了个姿势,依然笑看着她,如同一尊弥勒佛,笑容深沉的让人分不出情绪。
她心中冷不丁的一跳,不会是昨晚师洵来宫里的消息被他知道了吧?
正忐忑着,再抬眼时,对方已经到了跟前。
江采差点没吓得窒息,她吞了口唾沫:“干……干什么?”
“起床,去给刘侍郎祝寿。”
容湛回答的很官方,江采哦了一声,便要起身,却发现,他就站在床边,完完全全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人,口是心非。
她干脆也不急着下床。静静的坐着,等待着他挪开尊驾。
“阿采的小情郎昨日来过了?”
容湛的声线一如既往的轻,但这并不妨碍江采从中听出一抹浓重的杀气,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瞎说什么,那是我兄长。”
“哦?是吗?”
他拉上了尾音,话听起来更是深不可测。
江采抿唇,正要说话,忽的听得对方又道:“师洵是师家养子的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哦我忘了,阿采不记得了。”
他的话着实让江采惊了一惊。师洵原来不是师家人。
怪不得师放那日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她本来只是以为,自己在师放眼里比儿子更受宠爱,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但即便是这样,她对师洵也没半点念想啊。
好吧,她承认,自己刚穿越那会儿,确实是被他与自己师哥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给震惊到了。
然而她向来理智,师洵并非她师哥,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况且,她现在心里装着的人正是眼前这位,这和师洵是不是师家人,没什么关系。
江采忽的弯起眉眼,她笑看着容湛。总算可以对他说上一句:“吃醋啦?”
容湛一怔,如山间明月的面上出现一丝不自在,难得的别扭。
江采噗嗤一笑,她伸出手,斩钉截铁:“我发誓。我对师洵的情谊只限于兄妹之情,若有其他想法,天打五……唔!”
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人堵上,用嘴。
江采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脑袋飘忽间,他终于放开她。
刚醒来就这么刺激,她现在该庆幸容湛还算正人君子,没有发展成除了亲吻之外的进一步动作。
“姑且信你一回,胧月。”
容湛眯着眼唤了一声,外面候着的胧月闻言急匆匆赶进来。
一张素净的小脸耷拉着,一看到皇上与太后腻歪的场面,便倒抽气,险些把自己给吓晕过去。
神啊,她的主子为什么总做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啊!
“你这奴婢长得太丧气,改日我给你换一个。”
容湛淡淡扫过胧月,声线平稳。
还没等江采出声,胧月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婢罪该万死!”
“……”
长相也能被他拿来说事,江采自知容湛不满意胧月胆战心惊的态度,附和着说道:“皇上只是不喜欢你垂头丧气的模样,来,给我笑一个,我就留下你。”
什么叫夫唱妇随,太后与皇上亲身给她诠释了这一幕,胧月表示。她有些受宠若惊。
为了能继续留在太后身边,小宫娥不得不打起精神,俨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江采见状,满意的笑开。
容湛不再逗留,告诉她半个时辰后启程,便出了养心殿。
江采在他走后,让胧月给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她现在也是正在热恋中的女人,怎么能不好好捯饬一番?
但一想到师家那步步紧逼的姿态,她就觉得烦躁。
自欺欺人的暂时将这些闹心的事情放在一边。梳洗完毕后,便上了轿撵。
太后与皇上一前一后两座轿撵,先后来到刘侍郎府上,差点没吓坏了刘侍郎。
他这是五十大寿,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怎的就将这两尊大神给吹过来了。
历来朝廷之上,还没有哪个官员的生辰,可以让皇帝与太后双双到场的,刘侍郎倍感荣幸的同时,又倍感惶恐。
以至于江采看着他这颤颤巍巍的身板,有些担心这人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但事实证明,大宣的官员虽然偏向老龄化,但身子骨是一个比一个硬朗。
即便是年近五十的刘侍郎,也依然健壮的能徒手扛着硕大的箱子。
这是皇帝赏赐的东西,下人摸不得,只能由刘侍郎亲自搬回去。
江采看着刘侍郎健步如飞的腿脚,再一次感叹古人养身有方。
“阿采准备好今日看一出好戏了么?”
正四处乱瞟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不小,却也没让其他人听了去。
这大概是江湖上传说的密音,其实她挺好奇这是什么原理。
点了点头,并不应话,只面上维持着一副好姿态的笑容。
容湛看她一眼,微微扬起唇角,几不可闻的笑开。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采见识到了刘侍郎在宫里的人脉。
有一句老话说的好,生看朋友,死看至交。
刘侍郎还没到咽气的那一步,今日来到他生辰宴会上的人大多是朝中有来往的大臣,虽然不知道具体交情如何,但确实是聚集了小半个朝廷。
江采尤为感叹,这样一个广交群友的人,如果容湛动了他,后果该是怎样的严重。
上次林夕大学士的事情已经可以简单的做个参考出来,事后,就连没什么联系的江采,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想而知,刘侍郎要是再出事,她这太后的位置基本上是坐不住了。
正常的皇帝应该懂得良好的避开民怨,但容湛偏偏反其道而行,别人越不会做的事情,他越是要去做。
堪称是史上最能败国的皇帝,在今日这么个大好的日子里,要是不搞一搞事情,岂不是太对不起‘昏君’这两个字?
江采已经做好准备,等待着容湛将宴会现场弄的一团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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