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蛊池,跳下去?
江采瞪大了眸子,怀疑自己耳聋了一秒。
这么多蛊虫,她下去,还不得成骨?
“这万蛊池里的蛊虫不会伤人,只会噬蛊,普通的蛊虫,到这里便会被吞噬,只是,太后身体里的西凉皇室的蛊,是解不了的。”
温别庄解释道,江采这才放下心来。
她看了眼那虫子蛹动的万蛊池,一阵心惊胆颤。
即便知道这蛊虫不伤人,但这数量也着实吓人。
她是个法医,前世见识过无数场面,尚且不能做到波澜不惊,这温别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莫不是说。这世界当真有神明?
“一刻钟之后,太后会睡上一觉,届时,尘封的记忆便会全部回归。”
温别庄声线太过公式化,有点现代医生的即视感。
而此刻,身为‘病人’的江采心乱如麻。却并不能在他这里得到安慰。
强行将自己的心跳压下,深呼吸一口,一步步踏进房屋。
“太后可想好了?”
身后传来温别庄的声音,江采脚步顿了顿,随后半点不停留的踏入。
房门在她踏进的一瞬间关闭,于是耳边的嗡嗡声愈发猖狂。
她目光紧紧落在池子里,先是脚尖试探着进去。
当肌肤触碰到那层橙黄色的液体时,周围的蛊虫纷纷避散。
江采微微一怔,这蛊虫,怕人?
似乎是这一幕让江采大了胆子,她缓慢的将脚踏进去。
果不其然,那些蛊虫避恐不及的以她的脚为中心。尽数扩散开来。
江采见状,乐了。
这感情好啊,蛊虫不会靠近她,那还怕个什么劲儿?
索性将整个人都沉下去,只露出脖子以上。
其实忽略卖相,这万蛊池里的水还是很舒服的,不冷不热,虽是橙黄色的,却半点异味没有,泡着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丝丝暖流。
“若是这外观再改进下,国师府这万蛊池得大卖。”
江采嘟哝一声,被环境后天养成的商人本质使她不自觉在脑海中分析了一出。
但很快的,她便没了思考的能力。
就像水里被洒了安眠药,人泡在这里,药性浸入身体,睡意一阵阵袭来。
开始时,江采还能抗一会儿,后来再抑制不住困意,靠着池子壁沉沉睡去。
而此时的房屋外,温别庄与林丝萦比肩而立。
夜晚的凉风吹得人衣服飒飒作响,温别庄自然的替她披上外衣:“外面冷。”
林丝萦应了一声,看着江采所在的方向,眉眼一暗:“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帮就能帮得了的,她和皇上之间,若是不能冰释前嫌,终有一日,往事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温别庄抬起手,将她揽在怀里,一向寡言少语的人,竟低低道:“好,听你的。”
“温别庄,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林丝萦记不得这是自己第几次这么问他了,似乎在她的记忆开始时,身边一直有这么一位男子陪伴着。
他看着她长大,从幼年到亭亭玉立。她一年一个样子,但是,他却始终不变。
永远一袭白衫,一年,十年,二十年,一直都是这么一副模样。
皱纹没有多长一条,发丝没有多长一根,从开始到现在,从未有半点变化。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拥有的能力,温别庄到底是什么人,他从来没有跟自己透露过半点。
却一直,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没有理由,生来就是为了护着她。
温别庄低头,对上一双清浅的眸子,这一双眼睛,他看了七世。
尽管每一世的模样都会有所变化。唯有这双眼镜,从来复制粘贴,完整的复印在另一个身体上,以至于他每一世都轻而易举的找到她。
爱而不得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温别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七世的轮回,却七世看着她嫁人,看着她生子,从少女一步步走向死亡。
这是天意,改变不了。
但是,这一世不同,一切在冥冥之中发生了转变。
或许,是因为这个名唤江采的异世女。
林丝萦仍然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他,良久后,温别庄才轻轻覆盖住她的视线,低声道:“没有理由,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就像,人需要呼吸一样。我必须爱你。”
林丝萦扑哧一声笑出来,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哪一天他不爱她了,就得死了?
最后这话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倚在他怀里,听着他跳动的异常缓慢的心跳,叹息一声。
如果不是江采,她或许这一生都会在容湛身上执着。
但是,江采的出现,注定让他心中再装不下其他人。
帝京兵变的那一晚,她毅然决然离开,不是没有理由。
求之不得。不如舍弃。
放下了执着,才发现,摆在她面前的,从来就不是一条死路。
再次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林丝萦叹了口气。
希望江采能够早日看透,找到自己未来的路。
而此时被她所担心着的江采已经陷入沉沉梦境。
温别庄只说她会睡上一觉,接着恢复记忆,却没说,这些记忆是以梦境的形式出现。
梦境本身就极其让人难辨难分,就像真实发生的一般,情绪半点不落下。
江采赤着脚,走在一片白茫茫雾中,内心忐忑而焦躁。
她不知道自己的记忆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因此,除了对这一片白雾的自然恐惧,更多的,还是对过去的担忧。
“咳咳……”
江采试探性清了清嗓子,却意外的传来回音。像一片空旷无比的房间,一个摆件都没有所传出的回音。
脆到让她心头一颤。
深吸口气,江采漫无目的的走着,时不时张望着。
梦境,过去?
记忆?白雾?
江采正云里雾里着,忽的。脚下一空,整个人顿时悬空,急速的下落感让她尖叫出声。
该醒了,这个时候应该醒了!
但是没有,她急速下坠后,狠狠跌落水中。
不会游泳的人手忙脚乱的挥舞着双手。指尖抓到任何物件,不管是什么,都死死的拽着。
哗——
江采被一股大力猛地从水中拖出来,她惊魂未定,面前视线中,又猝不及防的闯入一张熟悉的脸庞。
是容湛无疑。
只是,这个时候的他,与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帝王很是不同。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五官,却充斥着极大的戾气,他声音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刺了心口一刀。
“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师洵的!”
江采对上他的眼睛,一片血腥,杀气几乎要溢出来。
她懵懵的,对眼前这样暴戾外泄的容湛产生了一丝陌生。
她的沉默更是让容湛丧失理智,他狠狠嵌住她的下巴,压低了姿势:“不说是吧?江采,你一定会后悔!”
话音刚落,江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忽的听得刺啦一声,身上的衣物便被人撕了下来。
她倒吸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他,一直被堵着的嗓子终于找回了感觉。她想都没想的吼:“容湛,你疯了!”
“让我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疯子!”
她的怒骂俨然激碎他最后的忍耐,他的手指毫不怜惜的在她的胸前揉捏着,动作根本谈不上温柔,力气大的让江采浑身颤抖。
疯了疯了!
江采呼吸一阵急促,对这样的容湛完全没有办法接受,他出格的行为更是让她心生抵触。
但是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实在不容忽视,江采被他压在身下,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眼看他要带着那物件,挺身而入,江采尖叫一声:“容湛!”
“怎么了?”
耳边忽的传来她所熟悉的那个波澜不惊的声线。江采忽的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已经完全变化。
她怔怔的盯着自己的袖子,显然还没从刚才那场惊心动魄中走出来。
“阿采?”
容湛又轻唤一声,江采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眼神戒备的看着他。
她的行为让容湛微微蹙了眉头,良久,他低声道:“你放心,只要你父亲愿意,我可以留他一命。”
江采这才恍惚想起,这一幕有些眼熟。
似乎在师放逼宫之前,他曾对自己这么说过。
她赶忙看向四周,这装饰,不正是她用信草做的香包么?
没错,这是养心殿无疑。
这记忆还是错乱的。
她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顺序可言的。
意识到这一点,江采暗暗松了口气,幸好现在她所面对的,是那个她所熟悉的容湛。
“阿采是在想着你兄长?”
耳边突然传来阴郁的一句,江采浑身一僵,机械的抬起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心下一沉。
只不过是眨个眼的时间,她又看到了过去的容湛!
这个阴郁而多疑到敏感的容湛。
“我没有。”
江采深知这些都是回忆,但是,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她此刻呼吸都是颤抖的。
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句,容湛忽的低低的笑出声来,莫名其妙的笑声,平添诡异。
他的手指微凉,缓缓从她的面颊上划过,留下丝丝余温。
江采屏住呼吸,快要被容湛的气场压迫到快要窒息。
屏息到极限时,江采忽的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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