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飒飒看着秦长风,脖颈上的冰冷告诉他,如若自己不说实话,下一秒,他的视线便会永远的定格在这里。
这些人真是,动不动打打杀杀,没个安分的。
手指头将那剑刃往旁边移了移,相飒飒道:“相问渔听过么?那是我师兄。”
秦长风眉头皱的更紧,他眯了眯眼睛,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有何证据?”
相飒飒嗤笑一声:“如若我拿出证据,恐怕你便不能如此对我说话了。”
江湖上谁人不知,那相问渔是个用毒高手,甚至于名声要高于他的师父,这些年来,关于相问渔的传言也是多的数不胜数。无一例外的是,此人毒术绝无人媲美。
如若眼前这少年当真是相问渔的师弟,那他的毒术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说大话也并非毫无根据。
只是……
秦长风手下微微用力,相飒飒手指抵在剑刃上的手指便被震开。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讶然。左手握着被震的发麻的右手,死死的瞪着秦长风:“你不信我?”
“口说无凭,要么拿出真凭实据来,要么滚蛋。”
秦长风的声线冷凝,大有一种赶人走的意味。
相飒飒长到如今的岁数,这些年来何曾被如此对待过,顿时脾气便上来了,扬手便要将指甲里的毒粉弹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忽的一双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相飒飒与秦长风齐刷刷看向来人,两人反应大有不同。
“师兄!”
正在惊疑眼前人这一身让他都没察觉到的轻功的秦长风。闻听相飒飒此言,顿时心头一跳。
他眼神深深的落在来人身上,莫非,这真是相问渔本人?
“大人莫怪,我这师弟从小被惯坏了脾气,我代他跟您说声抱歉,还请大人别放在心上。”
相问渔人前礼从来做的很足,他对秦长风作了个揖,配合着一声玄衣,很难教人再心生不满。
秦长风狐疑着回礼:“今日二位贸然来到我军中,可是有何要事?”
看似礼貌的话,却句句带着疏离。
相问渔面色不惊,淡声道:“大人不必警惕,我们二人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我师妹,也就是您口中的太后究竟在何处?”
太后?师妹?
秦长风心中疑惑更甚,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太后竟是相问渔的师妹。
但是瞧着眼前人卓雅不凡,不像是拿他寻开心的,难道说,此人当真与太后有什么干系?
未等秦长风想出个所以然来,相飒飒那急脾气便坐不住了,他急声道:“我们压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师姐的下落,我们又不会害她,你倒是直接告诉我们结果不就成了,这么防着做什么?”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皇帝派来的?”
秦长风脱口而出,事实上,他在说出这话时。就已经是从心里偏向与二人确实与太后有干系的猜想了。
相问渔阻止了相飒飒的话,笑着道:“大人是个明白人,我们究竟是谁,相信您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其实您不说也没关系,毕竟这不是您的义务,我们也不急,只要知道她现在是否是安好的,便好。”
秦长风沉吟了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太后现在很好。”
听到这句话,相问渔才算彻底的放下心来。
自打江采从酒楼再次失踪后,他便始终自责,如若当初不是他找的那家酒楼,她也不会被卷入这件事。
“大人现在是要进宫?如若不介意的话,还是带上我这小师弟的吧。说不定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一旁的相飒飒听得一阵黑脸,什么叫‘说不定会有用得到的地方’,他的存在难道只有用在‘说不定’的情况下吗?
秦长风也不客气,看了眼天色,不再逗留,带上相飒飒往皇城的方向走去。
留在原地的相问渔看着两人背影,墨黑的眸子里涌起一阵暗色,片刻后,他身影闪烁,跳跃在茫茫白雾下。
而此时,身在沙漠中的江采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她睁眼,看着外面风声一片,心下一片寂静。
在这地方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头脑异常清醒,不论是汇京长老在劝她放下时。还是在面对孟梗时,她的脑袋始终清晰的过分。
毫不犹豫的拒绝长老的提议,不动声色的远离孟梗的示好,一切显得自然而水到渠成。
并且,对于未来,看的愈发明朗。
生活除却报复二字,再无其他。
“姑娘,外面有蜃楼,您快来看!”
江采的思绪被一记清丽的女声打断,她闻言收敛了眉目。掀开帘子,但见一张有些暗黄,却不挡明媚五官的面容映入眼帘。
小姑娘名唤杏茶,是孟梗找来照顾她生活起居的,性子活泼,与胧月有五分相似,都是好说话的主。
她一脸惊奇兴奋的指着前方,江采顺势看过去,瞧见她口中的‘蜃楼’。
沙漠中有海市蜃楼并不是稀奇的事,稀奇的是它不常出现,江采见到此景都觉得甚至讶然,更别说不知道海市蜃楼的原理的古代人。
杏茶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江采唇边微微绽放出一抹笑意。
“姑娘,你在这儿,我去喊他们来看!”
杏茶欣喜的说着。便一蹦一跳的跑远。
江采看着她的背影,眸光闪了闪,不得不说孟梗是个很细心的人,知道她没了婢女,专程找了个与胧月相像的人来照顾她。
只是。杏茶到底是杏茶,她不是胧月,也不会是胧月。
世上再没有人能替代胧月,这个在异世界唯一一个不为其他利益,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
江采唇边的笑意淡了淡。叹了口气,再次看向那边折射出的幻影。
但就这一眼,顿时让她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先前被一团迷雾包裹着的幻影此刻清晰了些,只见那幻影中,军绿色的帐篷如同一个个小型山丘,密密麻麻的,甚是整齐。
江采甚至不用过多的进行确认,都能知道那是军营。
汇京人已经全部撤离到百里开外,按理说,那里应当是一座空城,但是这些突然多出来的帐篷是怎么一回事?
心下越来越惊悚,身后一记焦急的声音证实了她的猜想。
“姑娘,长老找您过去一趟。”
江采不敢耽搁,连忙跟着来到长老的住处,刚掀开帐篷的帘子,便见长老一脸肃然的道:“前方来报,有一支不明队伍正往这边攻来,孟梗出发去了大宣,这里被带去了一半兵力,我们必然是抵挡不住的。姑娘,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果然,是敌军!
江采眉眼一沉,低声问:“长老不知来人是谁?”
“以前从未见过,我汇京向来与人不来往,虽然没有交好的,但也绝没有敌人,对方是何人,我焉能得知?”
长老急声道,一张苍老的面上满是焦急。
江采却冷静下来。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白光,眯眼问道:“汇京与卞胡同系的消息可有走漏?”
长老这些年的盐也不是白吃的,闻言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是什么,他瞳孔骤然一缩:“姑娘是怀疑这些人是冲着卞胡的金矿来的?但是消息并未泄露出去,知道我们汇京与卞胡是同系的人也只有我们几人……”
话说到这里,长老忽的停下,他沉默了会儿,沉声道:“莫非,有内鬼?”
江采不予猜测,她将话题拉回来:“有没有内鬼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当务之急,还是将这危机解决。”
长老看着江采,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姑娘,你可有对策?”
她江采是法医,顶多再兼职个大理寺卿的职位,哪儿能有当军师的能耐?
但是长老现如今俨然是将所有的机会都压在了她身上,并且两人现在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汇京若是出事,她也没什么好处。
皱着眉头思索半天,还真让她想出个方法来。
要么说,这古人总是说‘天无绝人之路’呢。
她凑上前,压低了声音与长老吩咐了一阵子,长老眼睛一亮,又暗下来:“姑娘这招太冒险,若是对方不上当又当如何?”
江采声线平稳:“一计不成,还有下一计,目前他们应当距离我们这儿还有些距离,长老,现在按照我的说法吩咐下去,对方人数众多,我们必须保证每一步都正确无误。”
长老如今也是没辙,只能按照江采说的去办。
一个时辰后,迁移百里开外的帐篷都还在,百姓也一个不少,但是,周围的兵力却一个没有,甚至连个巡逻的队伍都看不到。
江采与长老气定神闲的坐在关口,两人旁若无人的对弈厮杀,仿佛对那边的大军压境毫不在意。
现场的气氛诡异的很,一片黄沙之下,一个妙龄女子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端坐于关口,两人温和的气势,与那边的杀气腾腾形成鲜明的对比。
以纷飞的黄沙为分界线,一边来势汹汹,一边风平浪静,两者碰撞到一起,竟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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