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说,这天下还是姓容。
江采本来是不信的,但是,当一群禁卫军找到他们的时候,她总算知道。
原来,策反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即便容祁昨日已经表露了策反之心,但是,这远远不够。
逼宫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就算现在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成功,也不会轻举妄动。
毕竟,容湛在他眼里,已经毫无威胁。
留着他继续在高位上坐着,只不过是享受着对方等待被宰杀的快感。
容祁的想法,江采基本上能猜得到。
但是容湛这种作死的败国行为,她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究竟为什么,他要放弃这大好河山,将皇位拱手相让?
并且更要命的是,没了皇帝这一身份的庇护,他们很快就会被追杀到满天下的逃!
还是在他身体内余毒未清的情况下。
江采十分有先进之明。她觉得,日后若是避免不了与容湛当同一根绳上的蚂蚱,就必须得保证,对方身强力壮。
起码,不会在关键时刻突然毒发身亡。
因此,他身体里的毒素,必须要清的干净。
“阿采这一脸肃然,是在想什么?”
耳边的一句话,将她的思绪拉回,江采回神。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目光闪烁下。
自打两人从山崖下被救了回来,容湛便愈发勤快的往她的养心殿里钻。
彼此之间更是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氛在飘动着。
些许暧昧,些许亲昵。
更诡异的是,她竟然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江采抿了抿唇,如实答道:“我在想办法,帮你清了体内的毒。”
“母后不是早就清了么?”容湛反问。
“不是箭上的,是你体内本来就有的毒。”
江采明显的察觉到,自己这句话说出,空气有一秒钟的沉寂,转瞬即逝。
抬眸时,恰好对上对方戏谑的眸子,她听得他道:“阿采之前不是很抗拒帮我找解药?”
江采一噎,心中咆哮。
就算她抗拒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被逼无奈,デ跟着他将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危险都给经历了一遍!
内心挣扎不已,面上还得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连江采自己都觉得,她可能要得精神分裂症。
“现在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我?”
容湛见她不说话,又自我猜测了一句。
江采黑着脸:“是你是你,都是因为你,行了吧!”
成也容湛,败也容湛。
不得不承认,这次之所以这么急着想帮他解读,正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总觉得,她是该这么做的。
靠,江采你莫不是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吧!
心中正因为自己这一想法而闷闷不乐,耳边便传来容湛低低的笑声,他凑近了些。手托着下巴,将自己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摆放到她面前。
两人隔的极为近,呼吸间,都能嗅到来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莫名的,江采心跳漏了一拍。
“阿采,倘若真的到了国破山河的那一天,你会怎么做?”
这么不正经的姿势问这么正经的话,江采没好气的不吭声。
半晌后,还是泄气的回:“那我问你,你会放我走吗?”
后者笑的和颜悦色:“不会。”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采实在不知道,容湛问自己这种无聊的没有营养的问题是有何居心。
她心中忿忿,正想说话的时候,突然对面的人力气一松,便软软的趴在了她的身上。
江采抿唇,脸色黑的厉害:“你又要干什么!”
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回答。不悦的情绪微微缓和了一些,正打算离开石凳,已经作势站起来,身上的人却顺着她的姿势滑了下去。
江采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收住了动作,将他的身体扶住。
“皇上?皇上?”
喊了半天没有人答应,江采蹲下身子,捧着他的脸:“容湛?醒醒……”
容湛双眸紧闭,俊朗的面上微微呈现出一抹淡淡的青紫,眉心蹙到一起,显然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江采一瞬间慌了神,他紧蹙的眉头像是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心上,传来闷声疼痛。
江采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替他把脉。
脉象很正常,和正常人的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这大概就是他所中的毒的厉害之处。让她无从下手。
事实上,容湛中毒的事情,在她刚穿越的时候,两人便有过针对这方面的一番矛盾。
事到如今,体内的毒素依然是两人之间存在的最大的异同。
并且更重要的是,连她也不知道容湛体内的毒究竟是什么,找不到头绪,因此也没有办法自己找配方。
因此,只能将目标定在相问渔身上,那个对容湛下毒的人。
上次临江一行。让江采确定了容湛所要找的人就是相问渔,后者对医毒之术精通,则进一步肯定,容湛体内的毒素与他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如今想要将容湛恢复成一个正常人,就必须要找到相问渔。
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后江采沉声唤来胧月。
后者见到昏迷的容湛,几乎要惊叫出声,后迅速的捂住自己的唇,一脸惊恐的盯着江采:“娘娘,您……”
“放心,人没事。”
胧月这小妮子脑洞开起来的时候,大的连她都觉得有些胆颤,提前一步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江采又道:“找一座轿撵来,悄悄将皇上送回寝宫,注意。此事千万别声张。”
胧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江采的吩咐她还是照做的,郑重的点了点头后,便匆匆前去办事。
江采则将容湛安顿好,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前往太医院。
正值春季中午,犯困的几率成倍增长。
就连一向喧闹的太医院也没能逃过,一个个哈气连天的,没什么精气神。
见到江采进来,众人皆是一个激灵。连忙打起精神。
本以为太后会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走进黄明容的房间。
太后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说三道四的,众人非常识相的收回目光,各自干起各自的事情。
而这边,屋内的黄明容正在对照医书,将药材分类,见江采走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免了,告诉我相问渔的住处在哪儿?”
江采提前一步打断她的动作,直截了当的问。
她这开门见山的态度,着实是让黄明容一惊,微微怔了片刻后,轻声答道:“城西竹林深处。”
得到答案的江采在黄明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急匆匆出了门,或者在她身后又说了一句什么,江采没有听清。
焦急的情绪迫使她几乎想下一秒便到达城西竹林。
之所以那么肯定相问渔还住在帝京,是因为他对自己坦白了身份,江采这才敢这么笃定。
一个邻国皇子,想要在一个地方驻足。绝非难事。
就算,是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黄明容断然不会骗自己,因此,只要她找到相问渔,那一切都还来得及。
拿着黄明容的出宫令牌,江采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城西竹林时,也仅仅花了不到半个时辰。
但当她看着眼前的一幕时,心头却有一种骂人的冲动。
只见,本来应该种满竹子的竹林。却荒芜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别说是竹子了,就连一棵枯草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身后郁郁葱葱的树林,江采会怀疑,此时自己到了沙漠上。
黄沙漫天,空气都随之干燥起来。
物极必反,当她震惊到极点的时候,也便平静下来。
相问渔是个阵法高手,这是她在临江的时候,便已经领教过的。
而江采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与其浪费时间,自己瞎摸索,不如直接一点。
“相问渔!”
扯开嗓子这一声吼,惊得后面树林里的鸟儿纷纷飞散。
用力似乎过猛了些,江采对自己的气息呛到,捂着胸口咳嗽。
“嗤——”
空气中传来这一声若有似无的低笑,江采这才正了神色。
“阿采破阵法的方式,还真与众不同。”
只听其声,不闻其人,江采拧眉,对他这故弄玄虚的做法十分不满。
“再不现身的话我走了。”
这一句话的作用十分明显,话音还没落地,江采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颀长的身影。
横高马大的男人面上却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他声声控诉:“阿采,咱们好歹也好些日子没见了,你就这样对我?”
“是啊,咱们好歹也好些日子没见了,你就这样对我?”
江采抬了抬下巴,所指的方向正是那一望无际的沙漠。
分明知道她不懂阵法,她那一声喊也算是打了招呼,后者却依旧跟她玩儿神秘。
相问渔被指责的很服气,微微裂开唇角,笑容肆意:“是我考虑不周,倒是阿采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我这儿?”
江采并不打算和他兜圈子,既然这次来是想问他要解药,那就径直的说明来意才是对他最好的尊重。
“我想问你要样东西。”
“什么?”他问。
江采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当初在容湛体内下的毒的解药。”
喜欢极品太后请上榻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极品太后请上榻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