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出发去青山的路上,他前脚刚走,后脚容骁便追了上来。
一问之下知道他去了青山,片刻不耽误的去追。
一路上,容骁的骏马疾驰,却仍旧没有在第一时间内追上他。
几日没合眼的容骁低咒一声:“该死!”
他自认为自己挑的这匹马,是万里挑一的汗血宝马,可如今,他跃马扬鞭,却还是没能见到容湛一行人的影子。
距离两人出发点,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走的到底是有多快!
容骁一咬牙,再次扬起鞭,狠狠的打在马屁股上。
马儿嘶吼一声,连马带人如同离弦的箭噌的一下便冲了出去。
临时加速的法子起了效果。在半刻钟之后,容骁终于见到他们的队伍。
“二哥!”他急忙唤了一声。
带了内力的声音传播速度甚快,容湛听出他的声音停了下来。
调转了马头看过去,只见容骁匆忙的赶到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容湛问。
容骁顾不上这一路疾驰的疲惫,直接点名来意:“今早。西凉的使臣来访,拿出一份契约,说是我大宣自愿割舍三成领土给他们,来找我们兑现了,你说,这荒唐不荒唐!”
“依了他。”
容骁的话音刚刚落地,便听的容湛这么说,他顿时瞪大了眸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二……二哥,你说什么?”
容骁磕磕巴巴的,差点连话都说不清楚。
容湛面色不惊。重复道:“依了他。”
“为什么?我大宣虽不说贫瘠,但富得流油也绝对谈不上,兵力也仅仅是不亏乏而已,能够在九州之内站在如今的地位上,大宣靠的是什么?还不是仗着我们是九州第一人口大国,旁人不敢随意侵犯?如今要将三成的领土割舍给西凉,这不是摆明了要拆自己的铠甲?!”
容骁严词厉色,句句在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打醒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要让他答应这么过分的要求!
面对着容骁的怒火,容湛只是眉头稍微皱了皱,他淡淡开口“去西凉要人时,我答应给出一个承诺,无论是什么我都会遵守。”
嘶——
容骁倒吸一口凉气,给出一个承诺?还不是当场提的要求?
那现在他是该庆幸西凉没有直接要求让大宣归属过去?
他的好二哥,胆子也太大了一些!
这样的空白承诺,任由着对方填空,他就不怕被人坑的一无所有?!
震惊已经无法形容此刻容骁的心情,他觉得以自己的想法已经接触不到容湛的半点心思。
他这个二哥心里在想些什么,真的越来越难猜了。
“真的要答应他们的要求?”
容骁还是有些心惊,总觉得这样的大手笔实在是太令人心疼。
容湛点头,看了一眼前方:“大约还有三十里路抵达青山,你到那处休息一晚后,再出发回京吧。”
难得二哥还会体谅他,容骁揉了揉鼻子,应了下来。
罢了罢了,守江山守了这么多年,说实话,他也早就厌倦了。
如果二哥当真无心与皇位。他也能跟着轻松下来。
说起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未真正为自己活一次。
就当是个好兆头吧,生活嘛,总得乐观点。
“那我先去了。”容骁说完不再多说一句废话,直接策马扬鞭领先了一步。
对于突然改变态度的容骁,容湛也仅仅是挑了挑眉,片刻后,指挥大部队继续前进。
从楚州出发到青山,因为加快了速度,省略了大半的行程,在夜晚的时候,终于抵达青山下。
看着面前这座巍峨的山峦,容湛缓缓启唇:“你们留在山下,找客栈还是就地扎营自己决定。朕一人上山。”
这话一出,同行的大臣们纷纷反对。
“皇上不可!青山上居住的是相国臣子,若是他有贼心,皇上的安危难测啊!”
容湛目光扫过众人,虽没有说上一句话,气势却毋庸置疑,这一眼之后,无人敢出声。
“武王明日启程,你们随他一同回去。”
兀自下达这个命令,不顾众人反应,他只身上山。
留下一干大臣面面相觑,皆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难过啊!
而这边,容湛一步一步踩上石阶,越往上越难感受到有丝丝薄雾。在山间笼罩。
石阶两旁的青竹盛开的正茂,浓郁的青色,被薄雾衬托的几乎要滴出来。
早年间,他也曾来过青山,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那时,他来此处的目的,是为了探望正怀着孩子的江采。
他还不知她肚中的孩子正是自己的,理智完全被愤怒所掩盖,因此,他处处出言伤害她。最后不得已将她逼到这青山之上。
现在想来,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便已经这么混蛋了。
想到过去,容湛苦笑着摇了摇头,脚下步伐逐渐加快。
从山下到山上,正常情况下需要半刻钟,容湛运功上来,比常人要短上一些。
在山上灯火被点亮时,他也刚好抵达。
谁都知道,这青山之上,住着一位世外高人。
高人妙手回春,拥有起死回生之术。
但是高人见上一面也很难,他只看自己愿意看的病症。
故而久而久之,前来寻找这位高人的人越来越少,神秘感覆盖的深了。就成了神话一般的存在。
好巧不巧,容湛见过这位传说中的高人。
彼时,他是作为江采师父的身份,与他会谈。
容湛记得他曾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五年前他此话用意,五年后,理解的通彻。
“公子,今日家师不看病。”
小侍童的提醒。将他的思绪拉回,容湛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孩子,面上柔和了些。
“我并非来瞧病,而是来寻人的。”
小侍童疑惑的瞧着他:“我们青山向来只管治病,可不曾管过寻人。”
童言无忌。
容湛被他这番天真的话语逗笑,目光跳过他看向其身后的院子,压低了声音道:“我要寻的人,就在这院中。”
“这院子里住着只有家师,何来其他人让你……”
小侍童下意识的回答,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间停了下来。
容湛眉梢轻扬:“可想到什么了?”
小侍童确实是想到了,前几日,大师兄带着就算是师姐的一名女子来到青山上,一住就是到如今。
可他不敢说。
眼前这位公子瞧着虽不像坏人,但大师兄吩咐过,有关于师姐的一切消息都要保密。
“致远,你在与何人交谈?”
小侍童沉默着的时候,从院子里传来一道声音,他连忙回了一声:“无人!”
容湛适时的插了一句:“小小年纪。说谎这毛病可不好。”
“那也得分对谁,大师兄说了,但咱一切上来没有先自报家门的人,都是不怀好意!”
容湛听他这话,眉头微微蹙在一起。
相问渔教的歪理,也不怕把孩子教坏了。
“致远……”
院子里的官风,见致远还没回来,披上外衣推开门,正打算说教一番,门缝一开。却见到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官风顿了会儿,走到他面前,双手作揖:“不知贵宾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容湛连忙回礼:“是晚辈没有提前知会一声,突然造访,打扰才对。”
官风见状,那双爬满皱纹的眸子里,清明的光束将他打量一番,一丝惊讶。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年轻人的态度与五年前可是有着天翻地覆的区别。
正这么想着,容湛恰好提到了此事。
“五年前,晚辈才唐突过前辈,也不知今日来赔罪,还晚不晚。”
赔罪?
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官风笑了笑,侧过身子,让他进院。
看破不说破是他这辈子做人以来得到的最好的经验,官风将人领到正厅。
“皇……”
“出门在外,那层身份就让他留在宫中罢,前辈若是不嫌弃,直呼其名便可。”
官风刚要开口的称呼被容湛提前一步打断,他缓了缓,笑道:“直呼其名乃是大不敬行为,老夫活到今日,所剩寿命无几,贵宾可莫要再叫老夫折寿了。”
容湛也跟着弯起唇角,不再纠结称呼,他看了一圈,状似无意的道:“前辈这里,就住着前辈一人?”
官风指着门外的小侍童:“还有那孩子。”
“前辈的徒弟们,都没回来过?”容湛问。
官风给容湛倒了杯茶,随口回应:“回来倒是回来过,但是年轻人嘛,更中意江湖快意,谁也不愿意在这深山老林陪我这孤寡老人哦!”
容湛顺势问:“但晚辈听说,前两日您的两位徒弟刚回来。”
“又走了。”
“走了?”
容湛重复着他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难道说,他还是来迟了一步?
“是啊,大徒弟在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匆匆忙忙回了自己的国家,只剩我这唯一的小女徒,还能善心的多陪我几日。”
官风笑眯眯的说着,满意的见到容湛提起心,又放下的表情。
老顽童,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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