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野兽吐着丝儿,热乎乎的气息全部喷洒在江采面上,散发着阵阵恶臭。
江采浑身紧绷,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除却毛孔呼吸以外的任何声音。
那蝙蝠似的野兽在她四周嗅了半晌,终于改变了方向。
江采甚至还没来得及喘息上一口气,忽的听得那边一声尖叫,她闻声迅速看去,只见那野兽已经逼近妇人身旁的孩子。
那孩子瞧着也不过比小金鱼大上些许,许是见惯了野兽,眼睛里并无惊讶,充斥着的,满满的都是恐惧。
江采心中清楚此时自己万不可动恻隐之心,这一家人虽救了她,但居心叵测,倘若她还有点脑子。就该知道,现在正是趁乱逃走的最佳时机。
但是……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小孩已经吓破了胆儿,被野兽逼得节节后退,眼看着便要沦为腹中餐时,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吧。像她这种心肠的人,想做那铁石心的恶人,还是下辈子再考虑吧。
“砰——”
就在野兽的口水已经滴到小孩脸上时,忽的一记清脆的声响传来。
一旁急的不知所措的妇人看着此时场景,不禁呆愣在原地。
只见江采拍了拍刚砸了一个瓷碗的手,转身便从旁边的壁炉里抽出一根烧的通红的铁棍,狠狠的超那野兽身上鞭打。
“嗷!”
一声尖锐刺耳的兽叫声瞬间响彻屋内。
那野兽摇晃着大脑袋,睁着猩红的眼睛,冲着江采龇牙咧嘴,一双如铁般坚硬的爪子呼啸着拍到她面前。
江采狼狈的躲过去。一回头,见妇人还在发楞,不由得冷下声来吼道:“快出去!”
她这一声彻底将妇人的魂给拉了回来,连忙拉上魂不守舍的小孩,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江采舒出口气,歇一口的机会都没有,耳边便是那野兽扇动大翅膀朝她袭来的风力。
在身体要被它一掌拍出去时,江采身子往地上一趴,待到它落了空后,迅速闪到一边。
因为是刚刚苏醒的身体,各项机能还未恢复,就这么几个动作,已经消耗了她的大半体力。
“这样下去不是法子……”
江采下意识低低呢喃一句,忽的,目光中落在一旁墙壁上挂着的笛子上,顿时计从心来。
竭力避开野兽的攻击,千钧一发之际拿到玉笛,闪躲之际,开始吹奏起来。
若是此时外头有人,定是要惊上一惊。
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竟然在奏乐?!
然,若再继续看下去,便知江采此番用意。
只见,原本在势头上占据了优势的野兽,气势汹汹不到几个回合,便随着一声陡然急下的笛声轰然倒地。
而本来被野兽逼得无处可逃的江采,最后拿着一根玉笛,姿态冷静自若,贵气浑然天成。
“神……神仙,神仙啊!”
一片寂静之下。茅草屋外突然间爆发出众呼,声音响亮的让江采心中一个咯噔。
她紧张的看着野兽,见它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下心来,紧接着皱起眉头出了屋子。
外面早已经围上了一圈的村民,此时正兴高采烈的热议着,声音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
“那野兽只不过是被暂时催眠,若是你们想一劳永逸,赶紧趁着它还没醒,将它给抓起来。”
江采的话,让村民们恍然大悟,随后赶忙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眼看着众人忙碌起来,剩下的都是些老幼妇孺,江采眯着眼睛看着人群中将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妇人:“大娘。你的孩子没伤着吧?”
被点名的妇人面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干笑两声道:“没伤着,没伤着。”
“石嫂,你与神仙认识?”
被人唤作石嫂的妇人笑声始终干巴巴,说话吞吞吐吐,江采见状替她回答:“我本山崖上不小心跌落,若不是石嫂出手相救,定然是活不到现在的。”
“救了这么一个神仙,石嫂你怎的不告诉我们呢。”
众人了然的七嘴八舌,而石嫂,始终笑的勉强,她怯怯的看了眼江采,半是希望落空的怅然,半是恐惧。
这石嫂身上定然有秘密,江采将目光从她身上撤回。随即收了心思。
罢了,既然她不愿意说,她也不能拿她如何。
比起这神秘村子的事情,她更想知道的是,相问渔与胧月现在如何了。
那日她与胧月被黑衣人追击时,相问渔并未出现,那就说明他也被人缠住了,脱不开身。
江采倒是不担心相问渔会出什么事,那人功夫高深莫测,可能会被困一时。但绝不会被困一世,相比起来,她更担心胧月。
也不知道,那小妮子到底能不能躲过那些攻击。
“小神仙,您方才给那妖怪下的什么药?怎的就这么倒下了?”
江采心思千回百转之际,这边好奇的村民已经问了一句,她顿了顿,如实回道:“普通的催眠术罢了,动物五感本身就比人灵敏,所以中招的速度也更快些,若是那曲子你们再听下去,也会和它一样不省人事。”
此话一出,现场鸦雀无声。
江采不知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还是怎么着,总之,村民的反应很怪异。
她舔了舔唇瓣。反问道:“有……什么不对?”
“神仙可知,这野兽如何会攻击我们村?”有人出声。
江采不语,那人自问自答:“因为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些野兽……和您一样。”
江采闻言心头一跳,合着,这些人是把她当成了操控这些野兽那档子人一道的了?
“神仙既救了我们。我们定然不会忘恩负义,您与那些人只是使得同一种法子,是好是坏我们还是分的清的。”
话虽这么说,江采还是能从部分人眼里看到警惕。
也是,她使出的这一催眠术在这个时代本身就是可以与‘妖术’相提并论的。会用的人少之又少。
即便她没与那些贼人为同党,但也绝不会再被人以普通人的身份对待。
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处境看在眼里,江采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那些人为何要驭兽攻击你们?”
“姑娘,这场雨估摸着要下大,你刚苏醒,身子骨还未痊愈,今日又费力良多,还是早些歇息,有事明日再商议也不迟。”
石嫂在人回答之前打断话,她脸上赔着笑,拥着江采便要往屋里走。
这脚步刚挪开,江采的手臂便被人拉住,一回头,一个生的娇滴滴的小姑娘正冲着自己笑的灿烂。
“石嫂,你们家屋子今晚怕是住不了人了,您带上星星小弟,和这位女神仙来我家吧。”
小姑娘嗓子也是脆生生的,叫人听的舒心。
石嫂回头看了眼自己那被野兽砸了个破烂不堪的屋子,点了点头应承下。
小姑娘顿时乐开颜:“那小月姐今晚也能来我家住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是河神新娘!”
小姑娘身后的老婆婆闻言脸色一变,赶忙纠正,嘴里不断念叨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河神莫怪……”
江采将这孙俩的互动看了去,似想到什么一般,又看向石嫂。
果不其然,石嫂在提到小月这名字时,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听到河神新娘时。更是血色全无。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被串联上,江采微微垂眸,淡淡的将神色敛去。
这场危机到了此时才算是告一段落,那头闯进村庄的野兽被捆绑起来,那颗神似老鼠的头被村民用棍子敲碎,硕大的身子挂在了村口,彰显着首次胜利。
而江采,也在那名唤小安子的小姑娘家里住下,只是入住当晚,便发生了件怪事。
她入睡前有个小习惯,为了防止次日头发凌乱,在这没个护发素的时代,梳头都得是一份痛苦,因此喜欢睡前将及腰的长发给编成两个麻花,故而得用到梳子。
但是第二天起床,梳妆台上的木梳便悄无声息的换了个花样。
不仅如此,江采细心的注意到,自己所用过的每一件东西,毛巾,木梳,甚至是被褥,床单都被换了一遍。
清晨早饭时,江采顺口问了小安子。
“村里有给客人勤换用品的习惯么?比如用过的东西都给换上一遍。”
小安子那双大眼睛眨了眨:“没有啊,我们村儿向来推崇节俭,虽说客随主便,但我们也不会怠慢,只是确实囊中羞涩,还不能达到女神仙您说的那样,用过的东西都给换上一遍。”
江采没再多问,她目光掠过一旁只顾着扒饭的石嫂,悄然挑了眉梢。
用过早饭,借着身体虚弱的由头,江采再次睡下,只是这次,留了个心眼儿。
果不其然,人静时,纸糊的窗户被人戳破了个洞口,有一缕烟被吹了进来。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身影悄悄溜了进来,先是确认江采熟睡,后又小心翼翼的将梳妆台上她用过的东西又换上一遍。
在即将将江采抬起来,换床单时,忽的手腕被人抓住。
只见本该熟睡的江采双目迸发出冷光,手指死死的掐着来人名门。
“说,你为何要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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