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该，可还是做了......】

　　红烧肉事件过后，老秦得到了全家人的严肃批评，并且剥夺了半个月见荤腥的权利，病情也算稳定。秦鹏继续没日没夜的工作，挣外快，好让支撑老秦住院费的那张信用卡一直有钱可以用。小孙女小鱼感冒发烧，妈妈白琳要上班一时脱不开身，秦母只能在家照顾。

　　秦恬职位刚调动不敢马虎，而秦牧没有固定工作，平时出去也是打小工，很累不说，挣得也不多。秦恬和秦牧商量，秦牧留在医院照顾老秦，每天秦恬给秦牧一百块钱。秦牧推辞，说反正她也没什么事，照顾老爸是应该的。秦恬过意不去，隔三差五，有空就去医院看看。

　　新城检察官笔试成绩出来了，参加面试的15人，秦歌笔试排名第四。有了上次的教训，秦歌不敢马虎，老秦的病况还算比较稳定，秦歌从每天去一次医院，变成隔一天去一次，看看老秦，陪秦牧逛一下聊聊天。其余时间，除了辅导学生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面试。

　　面试那天，秦歌早早出门，买了个煎饼果子坐公交去面试地点。

　　“喂！老大，怎么了？”刚坐上公交接到秦牧的电话。

　　“秦歌！我想回家。”电话里传来老秦带着哭腔的声音，“我生病让你们都受累了！你大姐也受累了！我不看了，我要回家。”

　　“怎么了这是？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我就是想回家，你给我定个车票吧！我让人把我送下楼，自己坐车回去。”老秦越说越离谱，还能听到吸鼻子的声音。

　　“好好好！你别激动啊！我这就给你订车票，马上订好不好？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吃点儿东西，一会儿我就过去，行不行？”

　　安抚了老秦，秦歌赶紧给秦恬打电话。

　　“姐！你赶紧请假去趟医院，刚咱爸用老大手机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回家。我这会儿正在去面试的路上。你去看看怎么了。”

　　“好！我这就去请假，打车过去！”秦恬二话没说，挂了电话就去请假。

　　打完电话，秦歌又赶紧给秦牧打过去。

　　“秦歌！刚咱爸给你打电话了？我去洗碗了，没拿手机。”

　　“咱爸刚给我打电话说要回家，怎么回事？”

　　“没啥事儿，闹别扭呗！现在还在跟我赌气，不吃饭呢。”秦牧那头有点儿小埋怨。

　　“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秦歌，你票定好了吗？”老秦拿过电话，就赶紧问。

　　“你别着急啊！我刚打电话给我二姐了，她一会儿就过去，你要想回去让秦恬帮你看看，收拾收拾，你先把饭吃了啊！”秦歌耐着性子安抚老秦，希望他不要闹。

　　“白养你了！就是一张车票，你都不给我买，让你二姐来干啥？都不想管我，让我死了算了！”老秦生病以来第一次冲秦歌发脾气，那头还传来扔手机的声音。

　　“爸！你干嘛摔我手机？！”老大秦牧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老大，你拿着电话开免提，让他听着。”秦歌火了，忍着电话里刺耳的刺啦刺啦的声音对秦牧说。

　　“哦！好！”秦牧一边心疼手机，一边把电话开了免提，拿的离老秦近点儿。

　　“爸！我跟你说，你今天别跟我耍横，我今天有急事去不了。秦恬马上就到，你要是好好的跟秦恬说，你为什么想回家，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如果还这样不讲理，以后就别打算我去看你，你爱咋样，咋样。”

　　说罢，也不等老秦有所反应，就把电话挂了。心里的火气一股股的往上冒，顶的心里难受。想要再打个电话叮嘱秦恬，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通知她，结果临着下车，手机掉在地上，捡起来的时候屏幕粉碎。

　　开机黑屏，“妈的！”秦歌骂了一句，将手机扔进包里，超面试地点走去。

　　一间大学的教室，考官算上速记、公证人员，11个人齐刷刷的看着教室正中央的考生席位。秦歌第一个进去面试，大脑一片空白，看着桌子上的面试考题，又熟悉、又陌生，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老秦上次骂医生，刘主任、医院医生、护士那种无奈、不耐，头上扬四十五度审视自己的神情。

　　二十分钟后，秦歌走出考场，心里已经凉了一大半，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等待同职位考生全部面试完成后的公布面试成绩的环节。

　　秦歌坐在等候室趴在桌子上，将自己的头埋起来，拒绝和其他考生的一切交流。秦歌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想逃避，老秦也好，其他人也罢，秦歌只希望自己消失，就这么众目癸癸之下消失，再也不用面对任何事。

　　医院里，秦恬来了，秦母也被惊动了，都围在老秦的病床前。老秦躺在病床上气呼呼，怎么说都不听，秦母骂了老秦一句“你就作死吧！”起身去了走廊。

　　“妈，你怎么也来了？”秦歌看到走廊里的秦母走过去。

　　秦母站起来，“你二姐说，今天你面试，怎么样？”

　　“还好！我爸呢，他怎么样？”

　　秦母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别管他！整天作天作地的！”

　　“妈你先坐会儿，我去看一眼！”秦歌拍了拍秦母，走进病房。

　　老秦躺在床上，一脸的不高兴，对一旁劝解的秦恬、秦牧，不理不睬。

　　“咱爸早上中午都没吃东西，怎么劝都不听，非要回家。”秦牧见到秦歌附耳低声说。

　　秦歌也不说话，舀了两勺蛋白粉，打开热水壶冲了一杯，“爸，你到底想干嘛？”

　　“我就是想回家，不想在医院。”老秦嘟囔着说。

　　“先把这蛋白粉喝了，喝完了咱们再商量。”秦歌伸手试了试蛋白粉，确定不烫端给老秦。

　　老秦看看脸色不善的秦歌，脸色软了软，“你保证让我回家。”

　　“先喝了再说！”

　　见秦歌没有商量的余地，老秦乖乖的就着秦歌的手，把一小杯蛋白粉喝了。

　　“喝完了，你给我买回家的票！”

　　秦歌看着老秦，原本就瘦，半年下来已经瘦的脱了相，一张脸皱皱巴巴的，只剩下皮搭在骨头上，最小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依然晃晃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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