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的正门外,确实有条整洁的石板路,虽然不太宽阔,但是总好过在荒郊野岭像原始人一样开路。清歌想不通,上山的时候,他们明明走的是石板路。也许是因为中间的一段坍塌了,他们就走到了岔路,在树林里晕头转向了。
“我们好傻啊!”她吐了下舌头,回头看着安德,哭笑不得。
安德傲娇地否认说:“不是‘我们’,是‘你’傻。”
她假装生气地伸手揪了他一把,嗔笑道:“你学坏了!”
在小和尚的带领下,他们从山门进去。眼前是一个空旷的院落,四角分别种着四棵古柏,左右两边分别矗立着钟楼和鼓楼。院落正前方,天王殿赫然耸立。这栋建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门口的两根粗壮的立柱,朱红色的漆皮已经剥落。长年的香火缭绕,把白色的大理石墙壁熏成了蜡黄色。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清歌举起了胸前的单反,轻声问小和尚:“这里可以照相吗?他是建筑专业的,需要采集一些实地照片。”
小和尚看了一眼安德,点了点头:“没关系。建筑是可以拍的,但是不要用相机对着佛像。”
“好的,谢谢!”安德赶紧从清歌的脖子上取下相机,掂在手里沉甸甸的。他突然意识到,这一路上,都是她背着相机,但并没有见她真的拍什么照片。也许,她根本不是为了拍照,只是找了个借口帮他分担一些重量吧。
“真傻。”他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忍不住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清歌的颈椎,“很重吧?”
清歌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羞涩地望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走进天王殿,正对着山门的,是一尊金光闪闪的弥勒佛。它袒胸露乳,坐姿豪放,笑得慈祥又喜庆。左右两侧是四大天王,怒目圆睁,威武严肃。安德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连声称奇。
“哇!这些雕像,做得太精美了。你看,他们的表情,都很······”他一下子卡住了,想寻找一个最合适的词语。
“传神?”清歌接下他的话茬。
“对,就是这个意思。”安德重复了一遍:“很传神。他们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你的内心。”
他们慢慢转到后面,在弥勒佛的大屏风背后,伫立着神将韦陀。它身材伟岸,表情肃穆,双足平立,十指合掌。清歌特意观察了一下,降魔杵平端在双臂之间,说明这个寺庙是中等规模,可以免费招待云游的和尚在此歇息一天。
她曾经在书里了解到,韦陀菩萨的降魔杵如果立在地上,说明寺庙规模较小,不能招待云游的和尚;如果扛在肩上,说明寺庙规模大,财力雄厚,可以免费招待云游的和尚住三天。她跟安德仔细地解释着这些规矩,他像个小孩子听童话故事一样,兴致盎然。
“这么说,我们还可以在这个寺庙住一天?”
“我们又不是云游的和尚。”清歌一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小和尚说话了:“你们如果想在这里留宿,也是可以的。最近来往的香客不多,群房里还有空床铺。”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的群房是大通铺,分男女两间。香客们可以在这里留宿一天。”
“是真的吗?”清歌眼睛一亮,跟安德对视了一眼。“你想试试吗?”
“当然好啦!”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亮光,随即转身,向韦陀菩萨的雕像笨拙地拜了拜:“谢谢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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