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go&Maria
殉、殉情?!!
我一时愣住, 甚至忘记推开对方。
好巧不巧地,我爸妈带着福利院的孩子们滑雪归来。
“你是谁?!放开我女儿!”
我爸跑进来, 把我扯到身后。
“玛利亚,没事吧?”我妈心疼地摸摸我的头:“没吓到吧?”
“啊,没……”
我一脸懵逼地开口,就看见我爸抄起门边的扫把就要揍人。
“爸!爸你冷静点!”我赶紧扑过去抱着我爸的后腰:“他没对我做什么,就是来应聘——”
“应聘还敢对你动手动脚?应聘还邀请你殉情?这是在教唆自杀知道吗?!”
我爸火冒三丈,左手鸡毛掸子,右手笤帚疙瘩,挥舞得虎虎生风:“是我拿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敢伤害我女儿,三条腿都给你打断!!”
太宰治干笑着边后退边摆手, 语气发虚地解释道: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没想对你女儿做什么……哇啊!你怎么还真打啊?!我错了对不起我这就离开!”
一时间鸡毛和扫把齐飞, 怒骂□□叫合奏, 闹得声音太大,连隔壁的陀思同学都跑过来看笑话了。
“爸!爸!可以了, 别打了, 赶他走就好了!”
我忽然有点心疼。
一阵鸡飞狗跳后,那个名叫“太宰治”的男人被赶出了福利院。
我不知所措地握住自己莫名发烫的左手腕, 发梢似乎留下了被亲吻之后温暖柔和的触感。
好奇怪啊,明明头发上并没有感觉神经。
“玛利亚,你怎么了?”
陀思同学状似关切的问道。
咦,他怎么没有叫我玛利亚同学?
我眉心略微一跳。
——有问题吗?我本来就是玛利亚呀。
心底有个稚嫩的声音这样说道。
滴答, 滴答。
哪里有钟表的秒针在响。
“没事了,玛利亚不要怕, 那个讨厌的家伙不会再出现了。”
我的妈妈抱住我, 安抚地拍着我的后背。
对哦, 我是玛利亚。
滴答,滴答。
“唔……”
头忽然疼起来,继而伴随着浑身轻飘飘的感觉,仿佛灵魂升空,正给什么东西倒出空位。
那些奇怪的感觉消失了,没有发烫的左手腕,也没有敏感的发梢神经,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滴答,滴答。
“玛利亚?”
费佳又问了一声。
“我”挠了挠头发:“哦,我没事。”
“那就好。”
他将一只怀表揣进衣兜。
少年目光淡然,唇角微勾,嗓音温润亲切,让人一听就很有好感。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
直到放寒假,我都没能再见太宰治先生。
不过在这段时间,我和费佳的关系有了明显改善。
怎么改善的呢?
他送了我一只鹅,一只雪白威风、还会送信的社会大鹅。
某天放学,我刚推开家门,就发现院子里多了一只大白鹅。
它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纤长有力的脖颈,翅膀凶猛地扑腾着,往常会飞下来找我的鹦鹉一直在半空中盘旋,被鹅吓得不敢降落。
我和鹅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才注意到它脖子上挂着一张纸板,质感粗糙,还带着百货商场的logo,看上去就像随便在纸箱子上剪的。
“鹅兄,你看这纸板都翻过去了,我把它摆正好不好?很快就搞定,你千万别咬我啊!”
我小心翼翼把纸板翻过来,又赶紧缩回手。
“——抱歉,我再也不抢你鸡腿了?”
我拧着眉头念完纸板上的字迹,随即诧异地扭头看向隔壁。
这是什么奇葩道歉方式,自己没嘴,非要找鹅当中介?
我立刻扯脖子冲屋里吼:“妈!妈!我今晚要吃铁锅炖大鹅!”
高穗育江系着围裙跑出来,手里还举着平底锅,看上去要揍我。
“吃吃吃,就知道吃!这是人家费奥多尔送你的宠物!”
社会大鹅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生气地张开翅膀追我。
眼看就要落入人鹅双打的悲惨境地,我只能跑路,一边跑还一边呐喊:
“我都养鹦鹉了,为什么还要养一只社会大鹅,瞧它给鹦鹉吓得,跟鹌鹑似的!”
当然,这只社会大鹅最后没有被炖,反而成为我和费佳之间的信使。
大鹅非常通人性,有时它会帮费佳送来手绘贺卡,有时它的脖子上会挂着一兜水果或者零食,摇摇晃晃出现在我面前,甚至有一次,它还带来了与学校食堂味道一模一样的鸡腿。
“鹅兄,你作为一只禽类,竟然把同样由禽类做成的食物挂在脖子上。”
我内心十分复杂地把装鸡腿的纸袋从大鹅脖子上摘下来,摇头晃脑地感慨:“你这个禽类的叛徒!”
被我指鼻子骂的鹅兄十分不服气,脖子一梗就想咬我,被我灵敏地躲闪开。
拿人手短,我是个讲道理的仙女,决定以后对费佳态度好一点。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喜欢这只鹅,它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可以做储备粮。
看在鹅的面子上,我决定和费佳和好。
咦,我为什么用“和好”这个词?
算了,这不重要。
倒是果戈里,在看到我逗鹅的时候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失忆。”
我:“???”
“确实,能忘掉转瞬即逝的烦恼也是好的,一分钟的幸福就能抵偿几年的忧伤。”
他偏过头,眯了眯眼睛,话音略带冷意:“你说是吧,玛利亚?”
不只果戈里,就连西格玛来我家做客时看到那只鹅,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他盯了鹅好半天,迟疑地看向我,状似试探:“玛利亚,你现在这样……开心吗?”
“我一直都很开心呀。”我歪了歪头:“怎么问起这个?”
“没什么。”西格玛忽然摸了摸我的脑袋:“虽然都是假的,但你能开心就好,哪怕这些都只是短暂的幻象。”
我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真的假的?
他这话有点深奥,我不太明白,还想再问时,妈妈已经叫我们吃饭了。
寒假第二天,我和同学约好去莫斯科大剧院观看芭蕾舞表演《天鹅湖》。
看完表演,坐公交车回家的路上,我透过车窗,意外地瞥见果戈里和费佳在莫斯科红场一闪而过的身影。
“司机师傅,停一下车!”
我下了车,还没走到那两人附近,脚步陡然停住。
“等等,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们?”
我下意识地不想过去,仿佛在逃避什么,但耳边竟然冒出一个人的声音,她在对我说:不要怕,偷偷跟过去。
这个人的声线和我一模一样,语气却是镇定成熟、阅历很丰富的样子。
是我最想成为的那种女孩子。
神使鬼差的,我还是决定跟过去瞧瞧。
其实我之前从来没做过跟踪的活计,不过大概是天赋吧,这具身体灵活轻盈,脚步落地都没有声音,跟梢起来不要太容易。
借着灌木丛和雕像,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偷听两人的对话。
“你帮那个太宰治找了份工作?”
这是果戈里。
费佳“嗯”了一声。
“怪不得最近看不到他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帮他找工作?”
果戈里的话音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戏谑。
费佳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十分怪异:“我找他谈过,想让他离福利院远一点,但他只是哭,他在我面前就会哭。”
少年的话音莫名有点委屈:
“我只好给他介绍了一份稳定工作,让他没时间来福利院找玛利亚。”
——好心的俄罗斯人。
这句话自动从我脑子里钻出来,
果戈里差点笑抽过去。
良久,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生理性泪花,重新看向费佳:“阿陀,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费佳的声音平静中略带讽刺:“没有,但仅靠推测也能猜出来几分。”
“玛利亚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两种人格:一个对我敬谢不敏;一个对我略有好感的同时,还带着不敢靠近的不安。”
他不自觉地啃咬起手指,慢条斯理道:“很明显,这两个意识都是曾经认识我的,于是我用了一点催眠的小把戏,暂时让那个对我有好感的意识占据上风。”
“我调查过自己目前的身份,以及你们和玛利亚之前的经历,发现多处违和感。这样的违和显然是不符合‘人设’的,最起码,不符合我自己的行为思路。”
费佳放下手,指尖轻轻敲在广场长椅上,仿若下棋。
“这里不是真实世界吧?”
我下意识皱起眉。
两个人格?催眠?非真实世界?
这都是什么意思?
头又开始疼起来,两人的声音仿佛也沉入水底,变得模糊难辨。
“……在……书中……”
“……为什么只有我和她没有记忆……”
“……抹除记忆重新开始……歉意更真诚……你想给洋娃娃补回曾亏欠她的童年和家庭……也是为了勾起她对人世的感情和留恋……这些都是……计划……”
恍然间,过去十几年的温暖回忆迅速涌入脑海。
爱我的爸爸妈妈,热闹的兄弟姐妹大家庭,美好的童年和校园生活……这些怎么能是假的呢?
或许就是因为太过于美好,所以是假的?
会不会是果戈里在开玩笑?
对,一定是他在开玩笑,他经常开玩笑的!
“他说的是真的。”
那个成熟冷静的声音再次出现:“这些也是我曾经最向往的,可假的就是假的,梦总有一天会醒来。”
“你只属于遥不可及的过去,只属于被覆盖的曾经。”
她缓缓说道,仿佛对我张开怀抱:“现在,交给我吧。”
等等,交给你什么?
意识仿佛被硬生生地剥离。
不要!
不要夺走我的一切啊!
不要……我只拥有这么多……不要……
“我”晃了晃脑袋,周围的声音忽然又变得清晰。
风声,鸟鸣,行人的脚步,全部清晰可辨。
“当当当——”
红场教堂的时钟刚刚敲响十二下。
还有陀思同学和果戈里的对话——
“解开最后的谜题才能出去,在你的设定中,如果高穗由果战胜玛利亚的意识,她会答错那道题,永远被困书中。不过现在书被换过,可能正确答案是相反的吧。”
“至于我和西格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果戈里张开双臂,语气雀跃:“因为好玩啊!我们就没听你的指示,擅自进来了呢!”
·
后面两人又说了什么,我没有印象了。
等我“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
恍恍惚惚下了车,在家附近的巷子口差点被车撞到,有人及时拉住我的胳膊。
“小心!”
我抬起头,那人有着一张久违的熟悉面孔。
我不自觉地蹭了蹭左手腕,小声道:
“太宰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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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变成“我”,意味着人格转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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