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看到眼前的场景,下意识就联想到自己老板丰富的花边新闻和桃色事件。
一时间浮想联翩却又不敢在脸上表露。
毕竟这位老板对待员工那是没得说的。
他此刻不自知的样子,既感兴趣的想探究,
又拼命忍着,怕给老板没留下好印象,
脸上的神情又怪诞又喜感。
只是黎想的注意力没在他身上,
而是注意到他身上背着的一个工具箱上。
开口问道:虎口钳有吗?
中年男子听完没及时反应到似的,老板要虎口钳干什么?
这都是他们管道工吃饭的家伙式儿。
他当然没注意到黎想手腕上的手铐,
只到他的老板抬起手臂露在他面前。他才明白。
立刻热情的一边点头一边把箱子放下来道:有的,有的,嘿嘿!
中年男人麻利的把箱子当下打开,
从里面一溜儿工具中找到虎口钳。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黎想的手腕和自己工具的型号。
觉得似乎不够匹配。
又弯下身拿出一把最大型号的油压虎口钳。
放在地上示意黎想蹲下配合。
黎想一只手拉开手铐缝隙,将空间放进钳口。
中年男人一脚踩住钳子,两手握住钳柄,弯着背,身体像一张弓。
咯嘣一声,手铐应声而断。
再一声脆响,手铐应声而落,掉在楼道上,
变成一圆和两个半月型的环。
黎想抚了抚自己的手腕,看像另一个人。
白亦已经停止了抽泣。
低着头有些落寞,一只手扶着肩膀。
然后看到白亦忽然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微微泛红,脸上还有隐约未干的水气。
若有若无的水气,将她年轻的脸庞,
晕染开来,像一幅三月春雨图中开满了朵朵梨花。
两人对视片刻,都没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
下一刻,黎想已经起身冲着整理工具箱的中年男人说话。
白亦只听到黎想说了一个输字,
下一秒动感的音乐爆炸在浮动的空气里。
四周世界一片混乱的声音。会所的夜场开始营业了。
她不明白黎想说的一个字,也根本就没听清楚。
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白亦望着黎想挺直的脊背沿着阶梯向上,慢慢消失在转角处。
她心里恨恨的。
中年男人快速整理完工具箱。
看着坐上台阶的白亦,皱皱眉和蔼的开口:姑娘,何必呢?
我看你年纪轻轻的,以后的路还长。
快回家去吧!白亦汗颜,他以为她是黎想的什么人吗?
不得他心,她苦苦纠缠?或者被他狠心抛弃?
真是眼睛瞎吗?
她咬紧牙关,肩膀疼的她的不想和这些无关痛痒的人计较。
她忍着剧痛缓缓起身,想要追上去,
中年男人却拦住她:诶?姑娘,
你一个女孩子家要好自为之,大叔也是不是要为难你,
可是上面都有门禁,就算让你跟上去,老板也已经追不上了呀。
白亦听到中年男人口中说出一个成语,让他觉得哭笑不得。
她看中年男人一副诚恳的模样,料想他说的话没骗她。
中年男人见她一动不动像是傻了,
似乎惦记着什么事,从她身侧沿着台阶下楼走了。
白亦一步一步沿着台阶下楼,身体不够协调,感觉自己在不断摇晃。
她在心里暗暗决定:黎想!黎想!
总有那么一时三刻,我要让你为了我因为你的出现所承受的的痛和苦,付出代价!
她艰难的走出会所大厅,穿过长廊踏进黑夜。
夜风吹来凉爽,她满身的薄汗瞬间被风干了般。
皮肤一阵战栗,大脑更加清醒了,身体的感觉也更加明显。
她踉跄着坐在会所门前一角绿化带的边沿上。
垂头不理路人各种猜测的眼光。
白亦不知道,她此刻一副梨花春带雨的样子,
落在别人眼里不知道多惹人怜爱。
年轻的身体饱满而又惹眼,像清晨阳光下的露珠散发着光芒万丈,剔透无瑕。
她坐在那里,存在感十足。
几乎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目光,带着戏谑或者笑话的表情。
还有更多的是女人的不屑和鄙夷。
来往的车辆扬起夏日炎炎的尘埃,吸进肺里,沉闷又压抑。
白亦像是在和自己较劲,当下倔强的用守株待兔的办法。
她为他而来,就一定要有结果。
他逃避不见她,不管是哪种原因,
她会用一切手段围追堵截,只到见到他,
赢了他,到达她的目的。
她不能随便出入去找他,就呆在这里等,一晚,两天,三天……十天,更多天。
不信等不到,做不到,解决不了!
此时正是夜场生意开始的时候,
Morpheus果然是港城最厉害的会所,
背后的后台想必也足够强大,能让它昨晚发生命案,花点钱今晚依旧可以营业。
夜夜笙歌的人群已经按耐不住,
泊车小弟忙碌的为来往的宾客停车泊位。
所有的下车的人,几乎都留意到一角绿化带旁的白亦,
她垂头安静坐着,暗夜璀璨的灯火边缘,
她的身影似乎在这喧闹浮华的世界尽头。
与这纸醉金迷的场地格格不入,
这世界翻滚沸腾她却清新冷淡,
这世界霓虹斑驳她却色调鲜明,
这世界来来往往她却只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理不睬路人,晚风拂动下将自己坐成一个世界。
路人无不触目惊叹,好奇她如此神情,
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这一切白亦都没有一丝察觉,她静坐着缓解自己的疼痛。
可是时间流走,疼痛却依然附之不去。
直到有三三两两结伴同行买醉或买笑的人,
主动要求白亦喝两杯,白亦烦躁不安,连头也不抬。
来人见她不理不睬,识趣的走了。
他们本就是消金的主,见到姿色不错的女孩,自然怀着各种目的。
况且白亦此时此刻的样子,符合了雄性动物对女人的一切幻想。
也完全激发了男人肾上腺素的分泌。
她是点亮黑夜的一把火,挑动神经的一根弦。
让人很难不却步。
一拨人走了,又来另一个,下一拨。
白亦统统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他们行为荒诞,言辞暧昧,白亦不怒不恼。
她也是有定力的,跟不同世界的闲人一般见识,
是浪费自己的精力。
况且她此刻依然疼痛难当,没有任何情绪注意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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