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在心里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能适应这个中缘由。

　　白亦：“你是故意说……我是你的人。”

　　黎想：“……嗯！”

　　白亦：“为什么这么说，不要跟我说，是因为我昨晚的话。”

　　黎想：“我有很多仇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上门来。

　　但也有一些不是对手的敌人，所以……”

　　白亦现在只是懊恼自己的轻率之举，

　　他这样的人，连死人的钱和毒品都敢私自藏匿，背后怎么可能简单……

　　她信口开河，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有心的人会拿她当软肋攻击黎想，

　　她已经暴露在众人的非议中，

　　黎想可以不理不睬，随她沉浮。

　　可当真有人因为他而伤害她，

　　他却并没有无动于衷，他来了，

　　身体力行，为她挡了一刀。

　　可他不能时时刻刻为她避开这些麻烦，

　　所以用自己的方式，用承认的方式，

　　让别人确认，她就是他阵营中的一半。

　　虽然这方法并不一定真的会有用，

　　这样起码可以让畏惧他的人不会轻举妄动。

　　一部分的麻烦已经不攻自破了。

　　可是他……她不明白，他这样的坏人，

　　为什么要在意自己的处境是否安全？

　　她有些接受不了的感觉……这不是她认知范围内的相处之道。

　　他是坏人，他有很多问题，他藏匿毒品，甚至和枪杀案走着不可分离的联系……

　　可是他答应她的要求，交出毒品，

　　他为她挡刀，用自己笨拙的方式保护她，

　　甚至，那些猜测，或许并不能成立，

　　他和那些凶案，真的有关系吗？

　　她不禁有些疑惑，有些摇摆，有些失落……

　　说不清内心深处有一股涌动的不安。

　　良久，她都无法从这一股漩涡般的纠结中走出来。

　　白亦：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白亦内心矛盾重重，他是为她做了些什么，

　　并且从他答应那刻，就一直在践诺，

　　可是遇到的一切麻烦，也都是因为他……

　　黎想：“随你，我不会介意！”

　　白亦：……可是我现在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麻烦，

　　今天是有一个女人追上门来，明天会不会有两个，三个，

　　或者有别的事发生……，我可招架不住。

　　你还是尽早澄清我们的关系，我也不会介意。

　　她说的干脆利落，似乎要划定和他的阵营。

　　黎阳无声的笑了一下。

　　“你现在，已经没法和我划清界限了。

　　这些年，死的人太多……”

　　他忽然的凉淡一句，有些落寞，有些回味。

　　却隐隐透着不易察觉的不舍……

　　白亦却听明白了他所说的故事，

　　都是和他有关的一切，因为他，

　　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他的话听着落寞，不舍，

　　更多的却是愧疚和无奈……

　　她沉默不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纠结这些。

　　白亦：只要你按照约定时间将那些东西送到警局，

　　这期间我不会在意遇到什么麻烦，事成以后，

　　我也不会在打扰你的人生，只是我奉劝你，

　　人生一世，不要到老因为自己曾犯下的罪孽灵魂难安！

　　她拿眼不动声色的斜睨黎想，他脸上密不透风，

　　看不出任何神采，须臾之间一脸沉定。

　　可是片刻后，他却浮出一个凉薄的笑容。

　　不声不响，白亦却看在眼中。

　　“我们四年前就见过，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四年后我们会这么遇见。”

　　黎想忽然说出来了一句，她的心像是一根弦被拨了一下。

　　乐章没有，嘈杂一片！

　　他的确都记得，也一早就认出了她。

　　“我也完全想不到你变成了这样……”

　　白亦忍不住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

　　他变成了最遥不可及的样子。

　　黎想却一脸沉寂，并没有做何反应。

　　白亦：不管怎样，谢谢你昨晚……

　　黎想：你谢说的太早，方寰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停手。

　　那个女人，自我认识，她要动的人，就绝不会善终。

　　所以……

　　白亦：所以，她昨晚虽然没有成功，但一定还有后手。

　　黎想：一定有……

　　白亦沉默着捋着思路，思考着对策……

　　或许可以报警……找顾左帮忙。

　　黎想却忽然提了一个她难以接受的提议，

　　“你和我一起去云城。她的势力范围只是港城，

　　刚好我去云城有一笔生意，你有伤在身，一个人不方便。

　　白亦几乎不用思考，就果断拒绝。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在和他多一点瓜葛。

　　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她才不怕有什么危险！

　　她始终相信邪不胜正！

　　“我不想再和你有别的接触，你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

　　黎想扯一扯嘴角：“我当然知道，可是我需要你帮忙，才可以完成对你的承诺。

　　你似乎也说过会配合我。”

　　白亦：我不懂……

　　黎想沉思片刻，“你知道那晚薇薇在走廊碰到了你，并且将你误认为柠檬，有这回事吧。”

　　白亦眉头一皱：“薇薇将我误认为柠檬，柠檬是谁？”

　　黎想：“柠檬是云城毒枭的妹妹，她对我……”

　　白亦：她喜欢你啰……黎想不语，算是默认。

　　白亦：可是这跟我去云城有什么关系。

　　黎想：“我的生意，之前都是通过柠檬交易的。

　　可是一个月前，她忽然消失了……

　　所以，我的生意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

　　才不得已默了那些毒品，否则……”

　　白亦：你竟然真的有在贩毒……停车，你停车，让我下去。

　　你们拆散了多少家庭，挣这些昧心钱，有多可恶！

　　白亦忽然的气愤，他真的不干不净到如此地步。

　　黎想看她忽然激愤如雷的样子，不得不将车子停到了路边。

　　白亦一手解着安全带，一边控诉黎想可耻行径。

　　他却不堪忍受似的打断她，“冷静一下可以吗？”

　　你以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吗？我在这片灰色地带，我没有选择……

　　白亦气结，没有选择，不也是你的选择吗？

　　“你可以选择放弃，接受法律的制裁，踏踏实实做事，干干净净做人。

　　不好吗？你做这一切，真的就像你所说的没有选择吗？”

　　黎想沉默片刻，“我说过，你不懂。少了一个我，还有更多人。”

　　这就是他生存的世界里的规则，可是他却无法言说。

　　心里的挫败感让人心灰意冷，毫无希望……

　　白亦却依然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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