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喜欢接近我。
到中学开始更不得了。只要我一打球,或者上台演讲,观众席头两排一定是女同学,第一排是自组的拉拉队替我打气。情人节收的巧克力几个月也吃不完!以前跟父母一起住,还可以请他们和家佣帮忙「消灭」一下,但他们也怕吃到得糖尿病⋯到我搬出来自住了,真不知可以找谁帮忙。我的朋友情况不是跟我差不多,便是已经有另一半,只能收一盒巧克力了。
我是城中名媛眼中的优质股,用她们的话来形容—很值得投资。
这点我不否认。我喜欢打扮、享受生活和工作。我不敢自夸身份和地位很高,但不能否认工作很有前途;至于外貌,我很满意,也乐于打扮就是了。
我了解因为我和父亲的身份,会受人们注视是无可避免的事,更当然有不少人垂涎和打主意。我也控制不了,但其实我只是人一个,不想有那么多人注意;那种倾慕更是可免则免,一点也不享受。
父亲看到我的苦笑当然明白:「既然如此,不如早点结婚。这会免除很多麻烦。」说上次母亲带过来那个女孩很是不错,样子标致,举止大方。双方父母也相熟。下星期有空,可以再请她回家里吃饭。
我忍不住白了父亲一眼。虽然这样很不礼貌,但我真的自控不了。
我身边的人,男的有部份像我这样,爱生活,工作认真,嗜好健康。我都与他们为伍,大家同样被女性称为优质股。可是大部份女的—就是那些叔伯的女儿—例如刚刚父亲所提那个女生,或者「仰慕者」,只会混个学位,每天就是打扮和逛街,期待钩金龟婿,那便下半辈子无忧,脑袋都空荡荡的,徒有一个漂亮的外貌,期待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也明白叔伯女儿们的生存意义,很多时候她们都是大家族和生意伙伴间的联姻工具,要那么高智商作甚?最重要的是两家老人喜欢。
因此我身边也充斥着不少这些女生,都是父母介绍来的。
求学期间我都以学业为由,也人在国外,避开了这些「介绍」。但回来加入公司后,父母便常借故叫我们出来喝茶吃饭,说年轻人可以多点约出来玩。
她们多半都对我有意思,不知是不是双方父母把我推销得太好。我也问过一些身边的女性友人。她们说从小便被教育要听父母的话,嫁他们选定的对象。首先要看门当户对,其次是看是不是对双方家里的事业和前途有利。我一听还以为活在古代封建社会!还讲什么政治婚姻、禁止自由恋爱!不过我有好些哥儿朋友都是这样「被迫成亲」,要娶父母指定的对象,要跟自己选的女友分手,否则会被踢出家族和公司,被父母断绝关系。我才感受到这些事还真实存在。
我越来越多朋友结婚了。我算是迟那堆,所以父母都不停为我物色对象。
我早便受不了他们这样;在外国念书也自在惯了,所以很早便申请了公司的房屋津贴福利,搬离父母家,独自居住。什么福利都可以没有,唯独这个不能!
他们当然有念我,说我翅膀长硬了便飞走,不顾他们了。可是我完全无法忍受他们这样控制我的人生;我已经长大,也需要有自己的私隐。我的工作压力已够大,下了班很需要一个地方静静,不想再有人念我,特别是些有的没的。
我知道他们某程度也是关心,但真不想他们干涉我的感情事和平常的生活。我爱他们,但想他们尊重我。如果不跟他们住在一起、不娶他们选定的对象便是不爱他们,那我宁愿当忤逆子。我相信他们不会把我赶出恒久,客观而言,我替公司赚过这么多钱、持续交出过这么多好成绩,即使只是一个员工也值得保留吧。我不介意只做个受薪阶层。
其实不是那些叔伯女儿的错。她们当中不少客观条件很是不错,不但在知名学府毕业,还琴祺书画皆精,或者做得一手好菜,样子也大方可人,但只要是父母介绍过来的,再好我也不喜欢。这样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族和两家公司的事,明显是政治婚姻。一想到这点我便很想逃。
一说到「早点结婚」,父亲便会趁机借故念我交的女朋友不好,不是好的结婚对象,更不是可以娶进雷家当媳妇的人;和不结婚,老是换女友,给人的感觉不成熟和稳当。我心想他又来了…「我就是一出社会便赶快跟你母亲结婚,才给人成熟可靠的感觉,这对做生意很重要。」还说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便已经生下了我。这些对白我可以背诵如流了。如果说我讨厌董事会和合作伙伴常觉得我年纪轻、靠父荫,父亲常这样批评我的感情生活、母亲常想撮合他们属意的人便是我最讨厌他们的一点。
本来我都尽量每个周末都抽一天跟他们吃饭。他们这样令我很不想回去。每次回去不是觉得很烦,便是觉得在受死。比较喜欢跟一大帮哥儿一起过,到酒吧喝喝酒、聊近况聊名车聊名酒聊体育时事、看看美眉;或者跟女友一起过,起码不会扫兴,对我千依百顺—至少最初几个月是这样。
在我生活、工作和交际的圈子里,很容易便接触到千金小姐、城中名援,以及大大小小的艺人。事实上我跟很多都有交情。有些商界女强人是我的同学,当然有叔伯和合作伙伴的女儿,但不是每个都是联姻工具。好些像我那样,喜欢工作,有自己的事业,不想人生被长辈摆布。有些是朋友的朋友或亲戚,而艺人通常在一些活动或酒会认识,或者跟我公司合作过。
说我不喜欢美女绝对是骗人的,我最喜欢漂亮的人或物。其实我不抗拒叔伯的女儿,只要不是从长辈或朋友「硬销」过来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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