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突然之间的呕吐
我都计划好了,只要找到了新的工作,到时候我就把郁宅租出去给别人住,然后一个人去别的城市发展。
只是下午的时候席宸突然过来了。
张嫂问我要不要开门。
我毫不犹豫:“不必给他开!”
转念一想,当时的那个男人,席宸是认识的才对。
再联想席宸当时惊慌无措的表情,分明是知道些什么的。
于是,我又改了口,表情无奈道,“算了张嫂,还是叫他进来吧。”
“小晚儿。”
席宸毫无一点矜持拘束,在玄关处脱了鞋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了我身旁的沙发上。
那邪肆挑笑的眉眼,云淡风轻,又恢复了那般吊儿郎当的样子,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却无法像他这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些关系,一旦出现裂痕了,那就无法挽回。
看着席宸,我一字一句冷沉地说,“车祸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你……”席宸的眸子飞快闪过一抹诧异,“你、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我十五岁那年出了车祸,肇事司机就是那日在路上我看见的那个男人,所以……那个男人和你什么关系?”我单刀直入,盯着席宸,一瞬不瞬。
“呃,这个……”席宸舔了舔唇,眼珠子四处瞄着,却迟迟不肯回答我的话。
“向晚,那个,你听我解释……”
我盯着他,不悦道,“你先回答我,别转开话题!”
席宸一直在舔唇,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像个无措的孩子。
“好吧,我实话告诉你,那个男人他,是我舅舅。”
我皱了眉。
心下顿时了然,“OK我明白了,你对我的好,都是对当年的补偿?是吧?”
“不,不是。”
席宸腰板挺直,入鬓的长眉高高挑起,“咳咳,起初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那个救我的女孩,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虽然我有心寻找你的下落,但只知道你搬家了,具体搬到什么地方我没有去查,怕打扰到你的生活。”
“那一天,我舅舅是酒驾,发生车祸的时候我也赶到了现场,血淋淋一片,那个司机当场死亡,而你也重伤入院,我承认,我是想替舅舅补偿你,但是向晚,后来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救我的女孩,我对你的好不再是补偿,向晚,我爱你。”
人生中第一次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
只是没成想,对象竟然是席宸。
我苦笑一声,“你说了那么多,也掩盖不了你骗了我的事实,说什么看到我的第一眼就认出了我是谁,呵,果然,相信你们男人的话,母猪都能上树。”
“向晚,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我发誓,我没有骗你!”
席宸突然握住我的两只手,目光郑重又坚定地凝视我。
我面无表情抽回手,“对不起,我已经无法再相信你了,在你不顾我的意愿要对我做那种事情之后,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吗?”
席宸抿唇,黑眸漆黑一片,“我那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啊,你说,我洗耳恭听。”
席宸却突然间低下了头,两片薄薄的唇抿直,“这个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我重重吸了一口气,心想男人都是这个死模样的吧,事后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无害的外表以为能骗过我吗?
绝对不会了!
“出去。”我指着门边,淡淡说。
席宸置若罔闻,“既然你离婚了,以后叫我照顾你,好不好?”
“照顾我?呵,不好意思席先生,我没办法留一头狼在身边,而且还是一头欺骗我的狼!”
“小晚儿,十年前的事情,我真的——”
“出去!”我的声调提高了八度。
席宸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廓轻缩,“这几天你好好静静吧,我不会放弃的。”
顿时我一个头两个大,“拜托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天底下又不止我一个女人!你席总要什么女人没有?!”
“可心里有了你,我就装不下别人。”
“……”
我愣愣抬眼,望进男人眼眸中深情款款,真挚灼灼。
对啊,心里已经有了人,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眼眶微酸,我别开眼,道,“够了,你还是走吧,我和你绝对不可能,绝对。”
“为什么不可能,你都已经和江暮升离婚了。”
真是邪了门,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和江暮升离婚了。
就算我离了婚,我就必须再嫁给别人吗?我想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地过,有何不可?
“席宸,你再不出去,我可叫保安了。”
“除了江暮升,我就是最适合你的男人,郁向晚,你没得选。”
席宸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却是久久未曾回神……
怎么办,现在对我来说,江暮升和席宸,这两个男人,我一个都不想扯上关系了。
*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过得算是安宁,我强忍着没有关注那个男人的任何信息,偶尔席宸会过来找我,依旧是不死心地说着那些混蛋话。
无疑是让我嫁给他。
我权当耳旁风,然后驱他离开。
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说,其实有好几次,我能感觉出来他还想再说什么,但每每都是欲言又止,见我神色淡漠,便无奈摇头离去。
我的简历也不是尽数石沉大海,幸运的是,有一家服装设计公司相中了我的简历,让我去他们公司面试。
那家公司规模不大,但令我满意的是他的位置,离周城很远,坐飞机也要一个小时。
思此及,我开始暗暗计划自己何时离开周城。
这件事,我并不打算同任何人讲。
离了婚又失了业,闲在家里随意翻着书籍,这段时间我倒爱上了普希金的诗集,虽短,却诗意绵绵,内涵隽永。
“在穷乡僻壤,在囚禁的阴暗生活中,我的岁月就在那样静静地消逝。
没有倾心的人,没有诗的灵魂。
没有眼泪,没有生命,也没有爱情……”
这简直像极了我的生活状态。
了无生气,像是永远都无法流动起来的死水。
不过唯一令我欣喜的一件事,是孙钱钱的婚礼。
孙钱钱和梁皓早已经领了证,婚礼就在明天举行。
原本孙钱钱的婚礼是计划在上个月举行的,但怕对离婚的我造成刺激,孙钱钱硬是拖了一个月。
说不感动是假的,我调侃孙钱钱,“你这样梁皓心里怎么想。”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我不是见色忘友的人,老公重要,朋友也很重要,放心吧,姐姐我一定陪着你渡过这段艰难岁月的。”
“那谢谢你咯。”
面色上我表现的特别不以为意,好似已经放下了。
但只有自个儿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别人帮不上忙,不能求救,只能自渡。
结婚前一天晚上孙钱钱还来我家找我,让我帮她看看婚礼上的东西都齐全了没有。
瞅着满面笑容,幸福洋溢的孙钱钱,我不由感慨,“真好,连你都要嫁人了。”
“切,是不是有一种自己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嗯,是有,不过梁皓就算是猪,也是一只踏踏实实的好猪。”我憋笑。
随后又不以为意问,“对了,你爸妈没邀请他们过来么?”
尾音刚落,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孙钱钱已经和家里老死不相往来了,这茬我竟然给忘了。
果不其然,孙钱钱方才含笑的脸骤然间失落下来,抖落下来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神情,“我……其实已经通知他们了。”
“啊,那他们怎么说?”
“他们……不打算过来。”
“这样。”我抿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孙钱钱。
半晌后才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的,我觉得迟早有一天,这个结他们一定会放下的,毕竟当年也不是你的错,你又不是故意的。”
孙钱钱没说话,伏在我肩膀上,细细小小的抽噎声传来,她哭了,我知道。
我也没有开口,只是任她轻声哭泣。
其实我和孙钱钱都是软弱又怯懦的人,怂,封建,古板,又世俗。
我们只是想拥有一段平平淡淡又细水流长的爱情,我们只是想每一天过得平凡却不平庸,我们不会在结婚的时候去搞什么嗨翻天的单身派对,却会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然后相互慰藉,之后又不以为意擦掉眼泪,拍着胸脯说一句——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孙钱钱没留在这里吃饭,孙钱钱走了之后,我同张嫂一起吃饭。
张嫂简单地炒了两个青菜,一阵恶心的感觉突然间涌上来,我捂住口鼻,后背僵直,猛地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糟糕,这个月我的大姨妈,已经推迟了五天了。
我都忘了……
张嫂狐疑看我,“太太您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我赶忙松开手,不想让张嫂看出异样来,于是我表现得很随意笑道,“嗯,这白菜闻上去有些酸了,倒是成了酸菜了呢。”
“是吗?这白菜我今天才买的呢,”张嫂夹了口菜,慢吞吞咀嚼着,“还行吧,炒菜的时候放了点醋,太太吃不惯吗?”
“嗯,前几天吃糖球酸倒了牙,以后少放点醋吧。”
“好嘞。”
见张嫂没怀疑,我暗自呼了一口气。
“不过张嫂,你以后别再叫我太太了,我已经和江暮升离婚了,我不是太太了。”
仍然记得那日一个陌生男人找上门,西装革履,戴着眼镜,手里提着公事包,看上去倒像是律师。
不出我所料,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来。
看到醒目的五个大字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当头喝了一棒,我整个脑子都是嗡嗡作响,什么都无法思考,捂着心脏,突然间发现自己已经是难以呼吸。
我用力咬着唇。
眼泪却急速而下。
男人忙问我怎么了,我摆摆手说没事,实则只有我自己清楚,当明晃晃的事实摆在我面前,不得不接受,还要勇敢面对,还要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很简单的步骤,我却动弹不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牙关打颤,冰凉冰凉。
“他,怎么说?”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破碎在风中,颤抖,尖细。
律师将两份文件推到我面前,一字一句,“那个,江先生只是让您在上面签字就可以了。”
我不再说话,眼泪簌簌而下。
律师好耐性,就在一旁看着我哭,等到我哭到没眼泪可哭了,律师叹了口气,递过来一支黑色的签字笔,“郁女士,您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只要在上面签字就可以了,到时候就无需您亲自出面了。”
“好,我签。”
我一字一句说得咬牙切齿,然后看都没看文件一眼,挥手便在尾页右下端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与此同时,我还是看到了在我名字旁边,那个男人的名字——
江暮升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字迹遒劲有力,下笔如有神一般。
甚至我都能想象得出,他在签下自己的名字时,那迫不及待又释然的神情。
对他而言,是不是早就想摆脱我了呢?
我不愿再多看,哪怕只是看他一个名字,心都是喘的,痛的。
律师问我要不要留着一份,我毫不犹豫拒绝,“不用!这种东西对我没用,你都拿走吧!”
“……”律师没再多说,很快离开。
“太太,我张嫂都已经叫惯了,现在改口,不习惯啊。”
张嫂的话拉回了我的思绪,我轻轻勾唇,心思却没放在张嫂身上了。
“随便你吧,怎么叫都行。”
当天晚上我没有睡好,因为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盘算……
*
孙钱钱婚礼那天来的人不多,孙钱钱的亲戚很少,梁皓的亲戚也不多。
酒席总共不到十桌,我坐在一张全然陌生的酒桌上,都是女人,不过我算年轻的了。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要给我倒酒,我赶忙拒绝,说自己不喝酒。
瞧着她怀里水嫩嫩的女娃娃,我心头五味杂陈。
若是万一再怀了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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