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在联邦小道走了将近10公里。陈姗姗觉得自己都累瘫了,一心想赶紧回家休息。老陆却表现得很贪玩,非要带她去别的地方再逛逛。他说,“现在天黑得晚,太阳要九点钟左右才下山。再去逛一圈,来得及。”说着,也不管她有多不情愿,生拉硬拽把她弄上了车。
去的方向,竟然是Stratford,就是那个有香蕉店的撕爪福,就是那个去捞多春鱼的撕爪福。快上乡村小道的时候,老陆说,“我带你去一个很美的地方,美得像仙境。你先把眼睛闭上,乖乖的,不许偷看,我让你睁开你再看。”
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但她还是乖乖地闭了眼。他说了,会带她去一个很美的地方,那么,那个地方一定是极美的。他不会骗她。
不知道开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又拐了多少个弯,但是一定是越走越偏僻了。因为,四周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只有偶尔的风声。
“到了。睁眼看吧。”他把车停了下来,笑着招呼她。
天哪,这是什么地方,她是来到了一个紫色的童话世界吗?她分明是来到了一个花的海洋,绝美壮观,一望无际的紫色的海洋。
“这是熏衣草吗?”她蹲下身去,折了一枝,贪婪地闻着它的芬芳。其实,来的路上,就已经时不时可以看到三五簇这样的花在风中摇曳,只是她没有太留意而已。
“这是鲁冰花啊,你竟然不认识?”他笑着牵着她在花丛里走,“我带你过去看,那边还有其他的颜色。”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鲁冰花啊。她看到,花丛深处,除了大片的紫色,还有绚丽的粉色,纯净的白色,温暖的杏黄色。还有渐变的双色,紫蓝的,粉紫的......
这样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竟有如此美丽而肆意的绽放。陈姗姗不由惊叹,然而又满腹狐疑,“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这个地方这么偏。是不是带别人来过?”
“是别人带我来过。”他摘了一株紫色的,一株粉色的,编成漂亮的花环给她戴上,“一个比我还老的老移民,当时要买这附近的一个农场。我陪他来考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那他买下农场了吗?”她问。
“没啊,他觉得这里还是偏了点。不过,他现在在温哥华倒真的当上农场主了。”
她穿行在花丛中,摘了满满一怀抱。她将那满怀抱的五彩缤纷放到车上,说要拿回家,用花瓶好好养起来,让家里的每个地方,都充溢着鲁冰花的芬芳。
看着她笑,他也开心。但忽然间,她的眼里又溢满了泪水。
“怎么了?”他问,不知道她的心情怎么变化得这么快。
“他们说,鲁冰花又叫母亲花。”她的表情,多了几许忧伤。
她大概又想起家人了。他想。
“鲁冰花似海,浪人在天涯。”她又摘了几枝,握在手里,轻声吟诵着。
他本来举着手机在给她拍照,听了这句话,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其实,我也很想我妈了。真想扔下这里的一切,回去看看她,看看我爸。”
“也扔下我吗?”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会?我带你一起走啊。你也想回去看看你爸妈的,是不是?你要带我去。我还没正式拜见过丈人丈母娘呢。”
“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陈姗姗幽幽地说。忽然想起老陆并不知道她是被收养的,连忙打住了。“等下次一块回国的时候,我会带你去的。我也要跟你去看望公公婆婆的。”
老陆虽然觉得她的话有些怪,但并没有多想,而是拥着她在花间坐下。“其实,我第一次看到鲁冰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一首歌。”他说。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她哼唱了两句,然后问,“是这首歌吗?”
他惊奇地看着她,“你怎么也会唱?我记得这是我小时候听过的歌。好像是一部台湾电视剧的主题曲。”
她何止会唱,她还知道那部电视剧叫《星星知我心》。她曾经在网上看过,还掉了很多眼泪。只是,她只记住了剧情,却忘了鲁冰花的模样。
“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吗?”他搂着她,轻声问。
她摇摇头,还沉浸在那首歌的旋律里。
“你忘了吗?三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们第一次相遇。你穿着件浅紫的旗袍......”为了那一抹浅紫,他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把她带到岛上。
他带她来到这紫色的海洋,只是为了让她知道,她对他,是多么的重要。
她浅浅一笑,“可是,紫色并不是我最喜欢的颜色。”她最喜欢的颜色是荷绿。只是,别人都说,她穿荷绿太老气。所以,她只能把这份喜欢放在心底。
“但是,从此成了我最喜欢的颜色。”他微微一笑。
难怪,他把家里的窗帘、桌旗和坐垫都换成了清一色的紫。
“那么,从今天起,它便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了。”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头上是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身边有鲁冰花的清香,有亲密的爱人。世界是如此的宁静,此刻的她是如此的幸福。
“老陆,无论这个世界怎样,你都会对我不离不弃,对吧?”
“当然。”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她一下。
“可是,刚才你不是说,想扔下这里的一切......”
“我还说,扔下这里的一切,带你走......”他忽然蹙了眉,“你叫我什么?刚才。”
“老陆。”她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说过多少遍了,叫我的名字。”他装出生气的样子,“你还把自己当外人吗?老陆,是外人叫的。”
“少-华。”她笑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陆少华,陆少华。嗯,还是叫全名更顺口。”
“不行,感觉像老师点名。换个叫法!”他的脸都黑了,貌似真生气了。
“那就叫陆-头。”
“我又不是你领导。”他绷不住笑了。
“陆-爷。”
“感觉像混黑社会的。”他哈哈大笑。
“陆-陆。”
“你把我当宠物吗?”他抱紧她,又亲了她一口。
“当我的宠物不好吗?难道你想当别人的宠物?你不是还惦记着当陶姐的宠物吧?”
“好吧好吧,”他只好认输,“可是,不许在人前这么叫。”他忽然想起那个谐音,露露。天哪,她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叫。他得给她做规矩,这个名儿,不能出卧房。
“陆陆,陆陆。”她笑得花枝乱颤。下回养只小猫咪,就叫这个名了。
他紧紧拥住她,用力吻着她,让那甜蜜在每一寸肌肤肆意地流淌。她头上的花环,不知什么时候松了,不见了。身后的鲁冰花,已经铺就了一层紫色的地毯,在落日余晖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天高云淡,寂寂无声。紫色的花海中,徜徉着无限的欢喜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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