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思虑了许久我也沒下定决心告诉阿火关于阮雨薇的事情坐在床上我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來这时阿火揉乱了那被发型师刚定型的头发却依旧显得十分稳重说:“其实我是并不排斥跟她做朋友的但最初却真的从來沒有想过跟她往更深的方向走去……在这个虚妄的社会中我已经丢失了最本真的灵魂这些年我不知道自己浑浑噩噩怎么度过的但今年必将会是我等她的最后两个多月如果在这两个多月的期间内她并沒有在那个小镇上再次出现这说明我们注定缘浅我想到时也该是时候给我这段傻逼的年华划上一个彻底的句号了……”
我只是平静的抽着烟然后透过烟雾的弥漫看着他那张不起丝毫波澜而尽显粗糙皮肤的脸颊虽然他表面上并沒做出太大的表情变化但我却知他的内心深处此时一定满目疮痍……阿火也是人而人本身就是个感情动物足足等了五六年最终缘是一场空这种感受很痛苦至少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沒有一个我真正的爱的女人陪我走到最后最后统统化为了虚妄漂浮在这山长水远的人世上
顿了顿阿火又轻轻笑了笑对我说道:“其实我觉得我跟小薇话題聊的挺投机的如果事情最终不得不以遗憾落场那么我想会考虑与她接触甚至往更远处走直到结婚生子”
我一阵叹息当阿火此时开始亲切称呼阮雨薇为小薇的时候我知道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几乎已经沒有了多少可挽回的空间
实际上在我眼中阿火他就是患上了一种叫做恋爱的疾病这种疾病它悄无声息的潜伏在我们体内的每一处角落里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只有真真实实的去感受一旦等它真正发作起來的时候往往必定会搬出一座属于它自己的五指山将人压在山下让人饱受生不如死的折磨与痛苦到窒息的挣扎却永远逃脱不掉……或许直等那个有缘人的到來撕下那一张禁锢的符咒才会得以解脱但阮雨薇会是那个撕下禁锢在阿火身上符咒的女人又是否能给他带來真正意义上的解脱
卫生间里那残旧的水龙头又开始有规律的往下滴起了水稍作沉默我问他道:“既然你已经给未來的道路定引了方向那你认为你爱她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却明白现实的生活根本不会给我们做出太多的抉择的机会我已经沒多少光阴经得起折腾了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至于感情方面我觉得婚姻不比恋爱我就是抱着以结婚为目的的心态过日子才是主要而且相信两个人长时间的相处肯定会产生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而这种亲情就是恋爱脱掉壳躯之后的本质既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那么过于计较中间的程序也只是一种俗气的体现”
我将指尖的烟头掐灭问道:“既然你以结婚为目的那你对她了解有多少她家庭的状况你又知道多少且先不谈她对你的感情要知道那可是开着宝马X6的女人啊再说难听点人家一个车零件都够开你几间咖啡馆了难不成到时候就靠你那理想主义的装逼文艺去养她吗”
阿火沉吟一声:“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而且谁也不能确定在接下來的两个多月内她会不会突然间出现在我的咖啡店呢”
我沒再过多复杂的去思考其它只是提醒道:“混那个圈子的人沒几个是正经的你要是真的有了谈婚论嫁的想法不是还有其它女人吗”
阿火摆了摆手道:“每个人都有一段自己不愿提起的回忆小薇的事情她都跟我说过了而且人家现在还是单身也沒你想象的那么阴暗我觉得就是因为我太纠结过去所以才会傻逼似的一等那么多年朝前方看那里有一片海洋不要止步不前或过于沉沦在曾经我希望你也一样”
我重重呼了口气看着那暗黄的灯线最终笑着点了点头同时也真心的希望自己能够做到朝前方看因为那里有一片海洋
夜色渐渐变的更加深了那窗户外阵阵嘶吼着的寒风呼啸与阿火那带着节奏的呼噜声让我完全沒有睡意好在我还有灯光的陪伴尽管微弱却不在显得孤寂
第二天在天色还未亮起之时我便畏手畏脚的起床然后将行李箱拉了出來昨天晚上我并沒有告诉阿火实情实际上我的车票是早上的而之前在孙真真那边的时候就已经让孙真真替阿火也定好了晚上的机票他们会一同飞往上海而我则是以一个人的姿态前往常州
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真正的开始成长起來老李的事情缘因我起所以后果也必须得我一个人承受
为了担心挤不上地铁误事儿于是这一次我打算选择乘坐出租车过去不曾想在我下楼的瞬间便一眼看见了苏曼的那辆SRX闪着灯光鸣了下喇叭我有些震惊看着坐在驾驶舱位上的她而她依旧面若冷霜般看了我一眼之后示意我把行李放到车子的后备箱里
……
坐在副驾驶位上苏曼一言不语很快启动了车子但由于她的冷漠让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说话于是我们之间便就这么尴尬的陷入到了这压抑的气氛中我不太清楚她为何会突然出现而她似乎也并不愿意多说
对于苏曼那诡谲多变的脾气我此时到已经习惯了但能在离开北京之前在见到她一眼我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激动于是顺手便打开了她车上的车载CD放起了音乐实际上也是为了缓解我们之间的气氛
但最令我沒有想到的便是音乐播放一开始上來直接就是一首《去大理》于是我的脑海中不由得马上就想起我们曾经发生在大理的一些事情这让我有些措不及防于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便眼观窗外望着那一块块的广告牌成为倒影一边用手指敲打着大腿一边偷偷的切换掉了一首歌曲
我的行为引得苏曼一阵不满她侧过脸瞪了我一眼随即放慢了车速直接将歌曲再次切换到了《去大理》之后又聚精会神开着车子
我沒敢在随便切换歌于是轻轻咳嗽几声终于忍不住问苏曼道:“那个……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离开的”
苏曼沒搭理我刚好路过一个红灯路口她停下了车子然后看了看时间这才对我说:“你几点的车”
她的无视让我很不自在但最终也沒多说什么便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如实回答道:“八点多”
“那现在才不到七点这边离南站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先去吃点早餐吧”
“也行”
……
在附近的一家包子铺买了些包子跟豆浆之后我们两个人便坐在车子里各自吃着东西很快我的包子与豆浆都吃完而苏曼沒吃几口便将剩余的放在了袋中随即又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嘴边的残余物
我实在很难把此时的她与当时在上海的她联系在一块那个时候苏曼很平易近人疯疯癫癫跟孙真真似的而此时的苏曼则更多的是身上流露出一种冷艳的娇贵让人情不自禁的就被她身上所散发那出來的那股强大的气势压抑的不敢与她讲话联合到之前在她家看到的那些照片使我不得不猜疑自己在上海最初见到的那个穿着风衣的苏曼与那个跟我共同居住在一套房子里的苏曼是否是同一个人
苏曼把那些擦拭过的纸巾放在袋子中然后推开车门将它们一块丢在了路边的垃圾桶中沒等我在多想下去她终于正面直视了我一眼对我问道:“你这次离开北京还会回來吗”
我摇头:“应该不会了吧……这里是一座伤城就跟你说的那般看不见天空”
苏曼点了点头似乎深有感受般的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一片阴霾的天空眼睛中却渐渐开始变的红润了起來:“这里空气质量很差你最好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回來了不然在继续长久的呆下去真的是会死人的”
“沒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苏曼回头看着我:“为什么沒有”
我不敢在过多的言语因为我看见从苏曼的眼中已经渐渐有了一些泪水顺延着脸颊掉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突然间的落泪让我不明所以但心中却是十分的难受这种难受又包含着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很想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轻声的问她一句“怎么了”可憋了半天也沒能说出口來于是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她痛苦的落泪……
许久之后我终咬牙于心不忍的递给了她一张纸巾问道:“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