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封家的帖子就送到醉生梦死了,说是封府里的荷花刚刚盛开,清新雅致,封夫人就办了个赏花会,邀请了皇城里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去赏花,往年封夫人是不会请瑾兮的,但今年就不一样了。
“姑娘啊,你说该穿什么衣服去好呢?”吴妈一天到晚地操心瑾兮的事情,“那是相爷府啊,我们不能丢了脸面。”
“就那件锦绣坊的霓裳羽衣吧。”瑾兮就是个有文化的土豪,钱多得是,千金难求一件的锦绣坊的衣服,瑾兮有好些件,只是平时不大穿而已。
“不行不行,我觉得那件粉霞锦绶藕丝罗裳好看,不不不,累珠叠纱粉霞茜裙更好看,还是……”吴妈难得给瑾兮好好打扮一次,可兴奋了,“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可好,还是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
瑾兮不得不重复一遍,但是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霓裳羽衣就好。”
“行吧行吧,你喜欢就好。”吴妈只能把那件霓裳羽衣拿出来,给瑾兮换上,虽然说这件衣服的确很美,但是太过典雅素净了,不够艳压群芳,即使她家瑾姑娘已经美丽得不可方物了。
吴妈把瑾兮安置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瑾兮,问,“那绾个什么髻呢?”
“简单些。”瑾兮就是去给封梓卿看病的,又不是去相亲的,“求你简单些。”
“那发簪呢,宝蓝点翠珠钗、累丝嵌宝石金凤簪、银凤镂花长簪、白玉嵌珠翠玉簪、秋蝶无笙琪霜簪、珍珠玲珑八宝簪、云脚珍珠卷须簪、玉镶红宝石簪子、金崐点珠桃花簪、灵芝竹节纹玉簪……”
“算了吴妈,不用了,就拿个翠玉簪子就成。”
吴妈表示不开心。
“对了,上次我穿回来的那件衣服,是封夫人的,包好,我带过去。”
“好,都洗干净了。”
“备辆马车。”瑾兮拿着铜镜,看自己的样子,很好,简单大方,“把我的药箱带上。”
“好。”
……
瑾兮到了封府也只是从赏花会上一闪而过,封夫人亲自带她到封梓卿的药房,屋子里全是草药的味道,炉火常年不熄灭地烧着,封梓卿常年不断地喝着药。
“相爷。”
封梓卿躺在摇椅上,已经是夏天了,他的膝上还盖着薄毯,他坐起身子,看向瑾兮,“坐吧。上个早朝,莫名的就病了,也起不了身,怠慢了。”
“相爷有什么不适吗?”
“心口闷得慌,有些冷。”封梓卿苦涩地笑笑,“近年来身子越发不好了,药王的药也不大管用了。”
“相爷发烧了。”瑾兮探了探他的额头,“受了风寒?”
“许是累着了。”
“相爷有心疾,本就不应多操劳。”
“为了几年的活头,无所事事,这不是我想要的。”
瑾兮为他把脉,算着他的心率。
“相爷,我可否听一听你的心跳。”
封梓卿点头,瑾兮俯下身子,耳朵贴在他的衣襟上,她与他挨得那样近,她的长发从后背落下,垂在他搭在摇椅上的手背上,她的头发很软很柔顺,发上还有淡雅的香味,封梓卿不知道她是要这样听他心跳的声音,有些不自在,手心出了薄薄的汗。
他的心跳很快,瑾兮知道,封梓卿在紧张,也许是在害羞,可是没办法,她没有听诊器,只能这样。
瑾兮听完,与他拉开距离,“相爷的心疾,不算太厉害,这几年保养得也好,治疗起来应该不算难事。”
封梓卿的手一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你可以治好我的心疾?”
“我可以试试。”人命关天的事,瑾兮不会说得太满,“但是我需要时间准备。”
“多久?”
瑾兮想了想,“处理好皇城的事,估计要几个月吧,最迟年底。”
“好,我等。”
“彻底治好你的心疾还需要等上几个月,在这之前,我会尽力压制你的心疾。”
“有劳姑娘了。”
“相爷不如睡一觉,我帮你施针需要些时辰。”
瑾兮施蛊的风险很大,她不希望封梓卿看到或是知道,封梓卿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瑾兮从药箱里拿出安神香,点上,放在封梓卿手边,香烟淡淡散在空气里,瑾兮施针帮他舒缓,等他睡着了,瑾兮才拿针在自己的手指上一扎,冒了一颗血珠,她将血珠滴在封梓卿手腕上,拿针从血珠中央扎下去,扎进封梓卿的皮肉里,那颗血珠瞬间被吞噬进去,封梓卿闷哼一声。
瑾兮从他手腕处施针,一直到他的心脏,蛊虫就跟着银针游走,进入他的心脏,疏通淤塞的血气。
半刻钟后,瑾兮从他心口处的银针开始一根根地慢慢拔出,蛊虫回到最开始的手腕处,瑾兮将最后一根银针拔出,封梓卿的手腕上冒出一颗血珠,蛊虫就被包裹在血珠内,血珠瞬间凝结,瑾兮将其磨碎,倒在火炉上的药壶里,药壶里正煮了退烧的药。
瑾兮将安神香吹灭,收回药箱,起身离开。
“半刻钟后,叫醒相爷,把火炉上煮着的退烧药喝了。”瑾兮吩咐门外的小药童。
“是,姑娘。”
封夫人留在药房外的丫鬟给瑾兮引路,正打算带她回赏花会上,瑾兮便说累了,让她直接带自己出府。
瑾兮的确是累了,施蛊太费精力,瑾兮上了马车就合眼浅眠,马车缓缓行驶,不敢惊扰了车中女子。
……
是夜,封老太爷找了封梓卿下棋,棋盘上黑白两子对峙,可下棋的人的心思却不在棋盘上。
“连药王都束手无策的心疾,那姑娘却有把握治好?”封老太爷半信半疑,但又有所期待。
“她说尽力。”封梓卿表现得很平静,好似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你觉得她究竟有没有那本事?”
“有,药王给的药已经很难压制我的心疾了,可是瑾姑娘的法子却能够压制,甚至半月之内都没有再发作的迹象。”封梓卿顿了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相信瑾兮,“她不像是在说谎,只是她医人的法子很是怪异神秘,她总是背过身去,也会在安神香里放入迷药,故意要病人睡去,她总是等我睡去了才开始医治。”
“许是什么特殊之法吧,不让外传。你身体可有不适的地方?”
“没有,反倒舒服了很多。”
“兴许那个女娃娃真的有些本事,瑞王看上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封老太爷落了一子,笑了,“我倒是想会会那个女娃娃了。”
“母亲也想和她聊聊天,只是她不喜欢与人亲近。”封梓卿看得出,瑾兮很不擅长处理人情事。
封老太爷将手里的棋子放进棋盒里,“我输了。”
“爷爷的心思不在棋上。”封梓卿的心情很好,但不是因为赢了封老太爷一盘棋。
虽然封老太爷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封梓卿知道自家爷爷很关心他的身体,听到他心疾有望治愈的消息,老太爷怕是激动万分的,哪里还有心思下棋啊,所以才输得这么惨烈。
”哈哈哈,我还没有输得这么一败涂地过。”封老太爷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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