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沈疏狂和南嘉抵达南陵。
南陵皇帝驾崩,举国哀恸。
皇宫里挂起白花白灯笼,南嘉以南陵公主、沈疏狂以驸马的身份被人迎进皇宫。
南嘉怕是在路上就把眼泪哭干了,站在父皇棺椁旁时,竟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沈疏狂恭恭敬敬地上了香,然后陪在南嘉身边,寸步不离。
“父皇怎么会突然离世?”南嘉还记得父皇那日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自己得到了永生。
“公主,皇上一夜之间老去,死的时候很安详。”国师秦舜道,“想来,世间是没有真正的长生药的。”
“那他喝下的是什么呢?”南嘉嘲讽地笑了,“那个研制长生方的御医呢?”
“昨日突然衰老,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为何都会瞬间衰老呢?”
“臣以为,那长生方说的容光焕发,怕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呵……”南嘉看着父皇苍老得不成样子的脸,“父皇,你这一生追求的都是些什么啊?”
南嘉在灵堂里待了整整一天,沈疏狂一直守着她,直到南陵皇帝出殡,棺材隔断了南嘉望进去的目光,那一刻,南嘉崩溃大哭,沈疏狂把她圈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
南陵皇帝被葬在皇陵里,厚厚的黄土断了南嘉最后的一点期盼。
……
因为南陵皇帝自以为得到永生后,就废了太子,封了王,其他没有封王的皇子也轻易地获得了封号,被赶到自己的封地去了,南陵皇帝死后,各皇子都回来奔丧,都打着“国不可一日无主”的旗号,大肆拉拢大臣,争权夺势,企图登上皇位。
早朝是由国师主持的,之前皇上的后事都是秦舜一手操办的,无形之中,秦舜掌握了整个南陵。
大殿中,皇子各执一词,都说自己理应继位。
秦舜就默不作声地站在大殿高台之上,看蝼蚁抢食,争得头破血流。
“请问国师。”大皇子问,“父皇可有留下遗诏?”
“没有。”
“可有口谕?”又问。
秦舜笑了,“有。”
各皇子都热切地看着秦舜,“请国师宣口谕。”
“奉皇上口谕,封秦舜为摄政王,贤王未出之前,代行皇权!”
“什么?”这回不止是皇子们吃惊不已,连大臣们都忍不住议论,“皇子在,又已成年,怎么会封摄政王呢?”
“国师,假传口谕,可是死罪!”二皇子怒指秦舜,“父皇怎么会留下这样荒诞的口谕呢?”
“荒诞?二皇子这是在质疑皇上吗?”秦舜冷了脸色,厉声质问,南陵皇帝死的时候,只有他一人在场,没有人知道南陵皇帝临死前到底说了什么。
“秦舜,你觉得自己的说辞能够服众吗?”四皇子道,“你莫不是妄想抢夺我南家的天下?”
“我秦家要的,不是南陵。”秦舜淡淡然道,“皇上口谕已下,诸臣听命——”
“听命?听你这乱臣贼子的命吗?”大皇子冷笑,“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听命!”
秦舜是不会把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的,“我有传国玉玺在手,谁敢不听?”
秦修漠端着传国玉玺站在秦舜身边。
“成年皇子都在,其中不乏治国之材,何以要任命你为摄政王?”礼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皇上驾崩时,只有你在,这玉玺难道不是你窃取的吗?”
“礼部尚书既然有此一问,那我就为你解惑。”秦舜甩袖,“革去李禹礼部尚书之职,即刻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你,你,竟然敢——”李禹气得发抖,“你这个乱臣贼子,你这是要窃取我南陵天下啊!”
“即刻处斩!”秦舜随口定了李禹死罪。
秦舜话音刚落,就有两名侍卫将满口大逆不道的李禹拖了下去。
由此,各皇子也在估量自己的性命了。
“皇上,老臣来陪你了……”依稀还能听到李禹的哭喊。
“谁还有异议,说来本王听听。”秦舜已经自称为“本王”了。
群臣抹了一把冷汗,俯首,“臣等恭迎摄政王。”
“你们,你们……”各皇子环视下跪的大臣,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公公即刻搬来一把黄金座椅,摆在龙椅左手边,恭请摄政王落座。
“臣等参见摄政王。”群臣高呼。
秦舜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着,环视群臣,然后才慢悠悠道,“起来吧。”
“谢摄政王。”
秦舜道,“各位皇子也归位吧。”
各皇子再气,也不敢硬来,只能憋着气回自己原位站着。
“本王奉命摄政,但南陵终究是你们南家的天下。”秦舜既已立威,就要施恩,表忠心,“两年之内,本王会择贤主而立,交还皇权于南家。”
“摄政王圣明!”群臣高呼。
大殿高台侧面的屏风后,沈疏狂握住了南嘉发抖的手。
“我早就和父皇说过秦舜狼子野心,绝不能让他独揽大权。”南嘉把朝堂上的一切都看得明白,“秦舜就是要南家的天下。”
好像就是在这一瞬间,沈疏狂下定决心,要为南嘉拿回南陵。
……
……
秦府。
“父亲,您不是说皇上服下长生药后还能活一两年吗,可如今才短短半年。”秦修漠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了害死南陵皇帝又做了什么。
“我的确动了手脚,加速那昏君的死亡。”秦舜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狠毒,“启家和武家前朝世家的身份都被爆出来了,我们秦家作为前朝最后一大世家,这身份还能瞒多久?再者,启家出世,搅乱了阑州大陆的局势,我们秦家也要早做打算。”
“对了。”秦舜想起了什么,“那个一同喝下长生药的御医解决了吗?”
“这……还没。”
秦舜冷了脸色,“你还留着他做什么?”
“父亲。”秦修睿站在书房门口等候,见秦舜便主动上前,正好听清了他们的对话,“那个御医我已经处理干净了。我知道大哥心怀慈悲,不忍杀人,所以……是修睿越俎代庖了。”
“成大事者,切忌妇人之仁。”秦舜无形之中夸奖了秦修睿,“这一点,你的确要向你这弟弟好好学学。”
“父亲教训得是。”
秦舜对秦修睿道,“你跟我进来。”
秦修睿向秦修漠点头,算是见礼,然后就跟着秦舜进了书房。
……
……
北牧。
“皇上,龙德殿那里传来消息,说瑾姑娘爬到屋顶上了。”
楚翼辰把奏折一丢,惊讶地看着传话的公公,“谁允许她爬屋顶了?”
公公小心翼翼地回答,“但、但是您也没禁止她爬屋顶啊。”
“这种事需要朕明说?朕又不是沈疏狂,事无巨细都得亲自把关!”楚翼辰道。
这这这……公公也不知道回什么话了。
“罢了。”楚翼辰站起身,“去看看那疯子,有了身孕还这般闹腾!”
公公立马喊,“摆驾龙德殿。”
楚翼辰还没踏进龙德殿前的院子,就越过围墙看见了屋顶上的瑾兮,那女子缩成小小一团,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参见皇上——”
宫人起起伏伏的声音传来,瑾兮的贴身宫女可吓坏了,“姑娘,姑娘!皇上来了,您快下来啊!快啊——”
主殿的屋顶太高,瑾兮抢来的梯子只能勾到偏殿的屋顶,瑾兮就屈尊窝在了偏殿上,侧着身子注视着楚翼辰风风火火地走过来,身后跟着呼啦啦一大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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