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未央啊,我身子不舒服,你准备一下马车吧。”
“好,姐姐好好休息吧。”李未央狡黠地笑了,她总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所以丫鬟们总把自己的活扔给她做,虽然受了欺负,但是她也得到了机会,李未央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啊?”
“封府,昨日送了拜帖过去。”
美人师父,封家,这两者联系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呢?
“你们在说什么?”未鸢站在李未央和香莲身后,突然出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啊——未鸢姐,我们、我们没说什么,就是帮小姐准备马车的事情。”香莲立马解释,“我不舒服就……”
未鸢不等香莲解释完,看着李未央,目光锐利,“你似乎很关注小姐的行踪?”
李未央丝毫未显慌张,与未鸢对视,“小姐救了我,保我衣食温饱,我自然是关心小姐的。”
“所以呢?”瑾兮很早之前就提醒过未鸢要提防这个李未央,现在看她不卑不亢、义正词严的样子,果真不简单。
“我听说小姐坐马车会晕,想着若是行远路,得给小姐准备一些香囊,用来舒缓晕车的症状。”李未央说着,从腰间摘下一个小香囊递给未鸢,“我也晕车,家里没遭难之前请过大夫,大夫给了药方,用几味草药和几种香料做成了香囊,可以用来缓解晕车的症状。”
未鸢将信将疑地接过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的确有安神的作用,她将香囊还给李未央,“你有心了,快去准备马车吧。”
“我这就去。”
……
忠义侯府的马车悠悠停在封府门口。
“侯女这边请,老太爷已经备好了热茶。”
封父、封母也在,封梓卿正在给老太爷泡茶。
“瑾兮来了啊,快来我身边坐。”封夫人热情地招呼着瑾兮。
瑾兮走过去,一一见礼后,才在封夫人身边坐下,“隔了这么久瑾兮才来拜访封家,是瑾兮失礼了。”封、季两家本就是旧交,如今封家为她正名,助她入主忠义侯府,她于情于理要来拜访。
“你刚刚回到忠义侯府,有很多事要忙,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虚礼的,你能回来就很好了。”封夫人握着瑾兮的手,“你小时候常常来这里玩的,以后也要常来。”
“瑾兮明白。”
“怎么还叫瑾兮?既然回来了,怎么不把名字改回来,你姓季啊。”封老太爷问,倒也不是在责怪。
“习惯了,其实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周围的人只记得我叫瑾兮,而不是季荣瑾。”
“其实,瑾兮也挺好听的。”封梓卿道。
“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帮着她,小时候也是这样,总是帮着荣瑾说话,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留给荣瑾。”封夫人打趣道,“那时候,荣瑾在家一被骂,就跑到这里来,一口一个梓卿哥哥,有时候还跑到父亲那里躲着。”
封老太爷也笑了,他待季荣瑾如同自己的亲孙女。
封夫人说的这些事瑾兮根本就不记得,但是也跟着善意地笑了,她很少受到关怀,尤其是亲人的关怀,封家待季荣瑾真的是宛如自家人。
“封老太爷、封大人、封夫人,瑾兮今日前来叨扰,是想来商议为相爷治病的事宜。”寒暄过后,瑾兮道出了今日的来意,“我有九成的把握治好相爷的心疾,但是如何医治,恕我不能相告,至于信不信我,全在于封家的态度,治不治也在于封家的意思。”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沉默寡言的封父看着瑾兮,问,“前些日子,你的师父来了皇城?”
“是,我以前说,我能治但是得等一段时间就是因为我的师父,我需要师父相助。”
“不知能否问问你师父师承何处?”
“这个,我的确不知道,师父从未向我说起过他以前的事,我拜他为师的时候,他已经是大漠里远近闻名的大夫了。”瑾兮没有说谎,美人师父的来历,她不知道,也没有动用沉香阁去查,美人师父对他的过去讳莫如深,瑾兮尊重他,不去问,不去查。
封父微微皱眉。
“我知道封家有疑虑,事关重大,还是深思熟虑为好,我今日只是来告知一声,您可以不用现在就下结论,但是相爷的身子不能再硬撑下去了,五日之内我都有空,您决定了就派人告诉我一声。”五日之后,她就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好。”封老太爷点头。
“我有两个要求,觉得事先说明为好。”
“请说。”
“第一,这件事不能传扬出去,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管封家最后的决定是什么,都不要告诉外人我可以治好相爷,或是我已经治好了相爷。”
“这是自然。”瑾兮不说,封家也会这么做的,皇上忌惮封家,若不是封梓卿命不久矣,皇上绝不会如此重用封家,皇上是在等封梓卿的离世,然后将自己的心腹推上左相之位,而封家在皇上有意无意地冷落下,会渐渐没落的。
“第二,若是封家信我,就请保证我施救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的打扰,没有任何人的监视,我不需要任何人打下手,或是其他大夫从旁协助。”
“这……”封父和封老太爷都沉默了,连封夫人也有些为难地看着瑾兮,毕竟这事风险太大,瑾兮又这般遮遮掩掩的。
“我一来没有名气,二来不肯将施救办法和施救过程公之于众,换做是谁都会怀疑、为难,但是恳请封家相信瑾兮,这也是无奈之举,封季两家是旧交,感情深厚自不用说,封老太爷又亲自上朝为瑾兮正名,瑾兮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只有尽心尽力治好相爷。”瑾兮说得情真意切,“我不喜欢欠人恩情,所以也希望封家相信我,我是在拿自己的生死还封家的恩情。”
沉默之中,只有封梓卿淡淡开口,“你的第二个要求,我替封家答应了。”
瑾兮看了封梓卿一眼,这人当真是有魄力的。
“我们封家信你,但是你失败了呢?”封老太爷定定地看着瑾兮,“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我知道,很久以前老太爷就告诉过瑾兮了。”瑾兮笑了,如此狂妄,“但是我绝不会败!”
“年轻人如此狂妄可不好。”封父道。
“可我有的是资本狂妄!”
封父打量着瑾兮,没有说话。
“五日之内封家会给出一个答案的。”封老太爷道。
“瑾兮会静等消息。”瑾兮起身,“叨扰许久,瑾兮就此告辞了。”
“来人,送侯女。”
……
忠义侯府。
“香儿,你该去给先生送饭了,小姐特意吩咐了给先生烫壶酒,你别忘了。”
“啊,好,我这就去,多谢白兰姐姐提醒了,我都给忙忘了。”香儿放下手里正洗着的青菜,湿答答的手在裙子上一抹,赶紧去厨房端饭菜。
香儿领着饭篮子,踏进美人师父的院子,美人师父正在院子里晒药材,香儿走进去,“先生,该吃饭了。”
“哦。”美人师父抬头看了看时日,“这么晚了。”
“先生这是晒草药晒得忘了时间?”
“这都是上好的草药,得见见光,不然就潮了。”
“小姐特地吩咐厨房烫壶酒给先生呢,先生快来尝尝。”香儿把饭菜摆到屋里的桌子上,“本来先生可以在院子里用饭的,还可以晒着太阳,可惜那方石桌都被先生的草药占领了。”
“没办法,弄药之人自然是把草药当成宝贝的。”美人师父转身进屋,坐下,不动筷子,先抓住了酒壶。
“先生这般爱酒,也是难得一见啊。”香儿收拾好饭篮子,“先生慢用,待会香儿再过来收拾碗筷。”
美人师父有酒喝,可不会理会香儿在说些什么,香儿自知不该再打扰美人师父喝酒就安静地退下了。
香儿走下台阶,院子里的阳光很好,石桌上的草药有着独特的清香,香儿悄悄回头去看美人师父,只见美人师父正捧着酒喝得不亦乐乎,全然不关注院子里的情况,香儿看着石桌上的草药,想起了卧病在家的母亲,脚步不由自主地往石桌走去,伸手在草药堆里抓了一把,她垂落的袖子正好遮住了她的手。
香儿做贼心虚,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从美人师父的院子里匆忙离开,她太过匆忙,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李未央。
李未央把手里抱着的洗衣盆放在地上,伸手捡起香儿匆忙间从手里掉下的东西,像是一片茶叶,灰色的,李未央放到鼻尖一闻,是草药的清香。
李未央收好那片草药,端起洗衣盆,从美人师父的院子门口走过,能闻见院子里满满的草药香味,和香儿手里落下的草药香味一致,李未央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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