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别再执迷不悟了!师兄,你和吟风师兄感情最好,你难道要他白白死去吗?”虽然苍寂桐已经叛离师门,但在无忧弟子心中,苍寂桐依旧是师兄,“师兄不要再护着她——”
“我没有!”瑾兮直接打断无忧弟子的话,“我的箭弩上没有淬毒,但我承认藏海的确死于药人血,我也的确刺了吟风一刀,但是我算好了角度和力道,那刀伤我不敢说任何一个普通大夫都能治,可无忧山的大夫一定能治好,那伤绝不会致命!”
“满口胡言!”无忧弟子根本不接受瑾兮的解释,“你也承认藏海师弟是死于药人血的毒,试问天下除了你还有药人吗?这毒如果不是你下的,难道还有别人吗?”
站在最后头的浔茶偷偷看了瑾兮几眼,想开口又不敢,满脸的纠结。
“别人手里就没有药人血吗?我是药人,逃不过被抓去炼药的命,苍奡皇帝抓我炼过药,南陵皇帝抓我炼过药,药王也抓我炼过药,他们手中会没有药人血吗?”
“就算他们手里有药人血,但在少数,药人血是至宝,他们怎么舍得拿出来杀人?再说皇上和药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陷害你呢?他们没有动机!还有,你当无忧山是什么地方,什么人都能混进来?”
“也许……也许是无忧山的人呢?”浔茶偷偷说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的人大多都听到了。
“你说什么?”其他弟子纷纷回头,怒视浔茶,“你是无忧弟子,却帮着那个妖女说话,你是何居心?”
“那小兄弟说得没错啊,不排除你们无忧山的人陷害瑾姑娘,然后贼喊捉贼!”炎凉的百姓嚷道。
“荒谬!难道我们师兄弟会自相残杀吗?真是可笑,事到如今还要狡辩!”
浔茶猛然想起自长乐师姐袖中飞出的银针,浑身一阵寒颤,他闭上眼,暗道,的确是自相残杀啊……
乍听无忧山弟子肯帮她说话,瑾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多看了那个小弟子几眼,可是他与瑾兮对视的刹那就变了脸色,立马移开眼,左顾右盼,慌张又紧张,可方才对视的那一眼,瑾兮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害怕,痛苦,还有愧疚……
为何会是愧疚呢?
“你知道什么?”瑾兮问那小弟子,即使他不肯看她。
“不——”浔茶开口却破了音,任谁都看出了他不同寻常的紧张,“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就是随口一说的,我不说这话,你也会说的!”
“可你是在帮我说话,同一句话,你说和我说,是全然不同的味道。”瑾兮不肯放过那小弟子,他分明有问题。
“我都说了不知道,你还想怎么样?我只是……只是想找出真凶,给藏海师兄报仇而已,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苍寂桐的目光突然深沉了几分,他明明在看浔茶,可又让人觉得他的目光不在浔茶身上。
“你至少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正如苍寂桐所言,瑾兮善于攻心,“你们无忧山不是认定我是凶手吗,为何要说找出真凶?再说,你说的是真凶,而不是凶手,证明你潜意识中已经认定凶手不是我,而是另有他人!”
“不——不是,你不要说话了——”浔茶捂住耳朵,有些疯癫,“我不知道,我说了……”
但瑾兮根本不管浔茶几近崩溃的情绪,声音越发凌厉,“他们指控我害死了吟风和藏海,明明是两条人命,你却只想找出真凶为藏海报仇,证明你不知道害死吟风的凶手,但对于藏海的死,你是知道些什么的,我甚至可以认为,你知道真凶是谁,但是你不敢说!”
浔茶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素闻启家嫡女会蛊,可以迷惑人心,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一名无忧弟子挡在浔茶前面,“姑娘这么咄咄逼人,可是恼羞成怒?”
“就是如此,我看就是这个妖女蛊惑了浔茶师弟,才会让他神志不清,口不择言!”
“住口,不准你们这样无礼!”瑾兮是炎凉的救世主,炎凉的子民怎么容许别人这般辱骂他们的救世主!
“我不知道!”浔茶冷静下来,但他依旧不敢与瑾兮对视,只是看着瑾兮脚下的青石地砖,“你不用再套我的话。”
“我师弟涉世未深,说话难免有不妥当之处,你何必要抓着他不放呢?”致远说。
“我确定自己没有用毒,但吟风确实死于药人血,所以必定是有人藏有药人血来陷害我!”瑾兮的目光越发凌厉,那群无忧弟子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浔茶,你当真不知道吗?”因着浔茶入门晚,是无忧山最小的一名弟子,也因为苍寂桐有个瑞王的身份常年不在无忧山,所以这是苍寂桐第一次叫浔茶的名字,也是他跟浔茶说的第一句话。
“我……”浔茶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他心里憋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不吐不快,可是若要说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
“那吟风师兄的死呢?她欠无忧山的,是两条人命!”
“我说了,我刺他那刀是算计好角度和力道的,绝不致死!”瑾兮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此刻显得苍白无力,“我没有杀吟风和藏海。”
“不是你,是谁?”无忧弟子厉声质问,“吟风要杀你,你怎么会对他手下留情?”
“我若不手下留情,你们能活到现在来和我叫嚣吗?”无忧山欺她至此,瑾兮还有必要给他们留情面吗?
无忧山弟子虽然承认瑾兮的厉害,那是出自异族的嫡女啊,但他们嘴上是不会承认的,毕竟面子上过不去。
可苍寂桐是承认的,有一段回忆他不敢回想,却又不得不承认,当年那个六岁的女童,她走过之处,人来不及反抗就已经死亡,她是踏着满地的尸体缓缓走来的。
“若不是因为你们和苍寂桐的关系,我在无忧山之时会那般捉襟见肘、身受重伤吗?”
“你这妖女竟然敢口出狂言,真是不知羞耻!”
“我没有什么实证可以证明自己的明白,但是该解释的,能解释的,我都解释过了,你们不信我,我也无可奈何,但我奉劝你们一句——”瑾兮冷着眼看着无忧山的人,“你们绝不是我的对手。”
“瑾姑娘说她没有杀人,就是没有杀人,你们这群人,我们炎凉不欢迎你们,走,赶快走!”瑾兮的态度摆明是下了逐客令,炎凉的军民自然不会再让这群无忧弟子不知死活地叫嚣下去,炎凉百姓不约而同地上前,态度强硬地让他们离开。
瑾兮转身,没有丝毫的犹豫,也没有丝毫的慌张,她与苍寂桐对视,坦坦荡荡,甚至带着一些小骄傲。
“苍寂桐,我知道自己背负着很多骂名,可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我只在乎你,我只要你相信我。可我知道,无忧山对你来说很重要,我虽然不热心,也不爱管闲事,但是为了让你心安,我会查出真正的凶手,我不希望我和你之间还要隔着藏海和吟风的死。”
“你认定我相信你?”苍寂桐只是反问了这么一句话,好似不轻不重的一句话。
“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还是奋不顾身地来救我,苍寂桐,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我看上的男人,你刚刚说,只要我解释你就会相信,我也相信。”
“你觉得,浔茶会是凶手吗?”
“原来是叫浔茶啊,倒是个好名字。”瑾兮知道苍寂桐指的是刚刚那个慌张的小弟子,“可是,他那个胆子不适合杀人,更别说能这般处心积虑又嫁祸他人了,但是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苍寂桐突然抬手,食指按在瑾兮紧皱的眉头上,稍微用力地揉了揉,“要不要去买串糖葫芦吃?”
瑾兮偷偷地湿了眼睛,阳光洒进她的眼睛,像融进深海,溅起了满天星光。
苍寂桐在笨拙地安慰她。
“你的眸子是暗红色的,不是纯粹的黑。”
瑾兮佯装认真地思考,突然凑近,歪着头问,“是不是很像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像,比较小的糖葫芦。”苍寂桐给瑾兮比了一个手势,眼睛也跟着眯起来,“就这么小,不能再大了。”
可能就是这句话惹到了瑾兮,他买给她的糖葫芦,有半串都被瑾兮硬塞进他嘴里了,这酸酸甜甜、女儿家喜欢吃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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