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狂言出必行,三天内没有任何动作,苍玄墨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的确没有想到,苍玄墨居然会利用往日的情分,让沈疏狂乖乖蛰伏了三天。”秦舜在花园的亭子里请瑾兮喝下午茶,“嫡女果真善谋。”
“沈疏狂重情义,一向如此。”瑾兮满脸的不在乎,“不然我也没资格做个诱饵了。”
“嫡女的伤都好了吗?不用再给你取人血了?”
“我如今靠着月光活着。”
“好。那你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一早沈疏狂就会对常灵发起猛烈的进攻。”瑾兮吃了块鲜花饼,南陵的食物最合她胃口了,“我今晚动身,明早就到了。”
“麻烦嫡女奔波一趟了。”秦舜把自己面前的桃花糕推到瑾兮面前,“本来能让修睿陪你走一趟的。”
“让他对付北牧正好。”瑾兮喝了口热茶,又去吃送上门来的桃花糕,“对了,苍玄墨怎么处置?”
“杀了吧。”
“那就留给我好了。”
“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我杀了苍寂桐和他们所有人都撕破了脸皮,万一不够分量做这个诱饵呢?”
“嫡女这般不自信?”
“沈疏狂的命格特殊,我还是慎重些的好。”
“他的命格如何特殊?”
瑾兮无奈地耸肩,“以前给他算过,现在忘了,总之对我们来说,不太好就是了。”
既然只是貌合神离的合作关系,瑾兮有所隐瞒也是正常,秦舜也不太在意。
“行了,晚饭你就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吃吧,我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瑾兮起身,整了整衣裙,伸手把整盘桃花糕带走了。
秦舜看着瑾兮的背影,微微皱眉,“不是说最爱嗑瓜子嘛,怎么在我府上就只知道吃糕点。”
怪不得都说瑾兮陌生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
……
清晨的时候,沈疏狂的军队吹响了号角。
常灵城内人心惶惶,士气溃散,这战局一开,沈疏狂定会势如破竹。
苍玄墨穿着军装还未脱下,秦舜说过三天之后会有人来接管这一切,所以他在等。
“好久不见啊,太子殿下。”
熟悉而冷漠的女声响起,苍玄墨转身就看见瑾兮慢悠悠地走过来。
“你,怎么是你?”瑾兮的事情,苍玄墨早就听闻了,“你来做什么?”
“别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对我说话。”瑾兮不悦,“若不是我,秦舜怎么肯给你这个机会?”
“你会这么好心?不,你若是好心,就不会让我对上沈疏狂了!”
“我的确没这么好心,就是利用你拖住沈疏狂而已。”
“将军,我们要怎么办?”常灵守将急忙来问,他不认识瑾兮,所以问的是苍玄墨。
“你们就做做样子,随便打打就成了,让沈疏狂攻进城里。”
“什、么?”守城将听得云里雾里。
“你在耍什么心思,想对沈疏狂做什么?”苍玄墨道。
瑾兮拿出摄政王的令牌,对着那个守城将道,“去应战吧。”
“是,属下遵命。”守城将在摄政王令面前不敢造次,不敢反驳。
秦舜居然会把摄政王令给了瑾兮?
“既然你接管了这里,就依言借兵给我。”
瑾兮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还真是如传闻中的一般天真啊。”
“你要毁约?”
“我说了,只是利用你而已。”
瑾兮招了手,一队士兵上前将苍玄墨拿下。
“你压根就不打算借兵?”
“是啊,聪明人怎么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瑾兮甩着摄政王令,“我要的是天下,苍奡也是我的囊中之物,怎么会让给你?”
给了希望却又绝望,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羞愧和愤怒让苍玄墨涨红了脸。
“瑾兮!你怎么可以……”
“你可别和我提旧情,你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那沈疏狂呢?你要我抵挡他三日有什么意图?”
“自然是要他的命。”
“他是沈疏狂啊!”
“那又如何?苍寂桐我都杀了,还在乎一个沈疏狂吗?”瑾兮怒喝,嘲讽又绝情,“实不相瞒,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忘得干干净净,所以我对你们这些旧人,没有丝毫的情分。”
苍玄墨还记得瑾兮以前明眸善睐、上善若水的样子,而眼前这个女人让人觉得可怕。
……
两军对垒,沈疏狂没有见到苍玄墨的身影,暗自松了一口气,希望秦舜真的能够信守三日之约。
常灵一战,沈疏狂依旧身先士卒,冲破了常灵的防守,胜局已定。
“将军,这场仗赢得太轻松了。”徐副将道。
沈疏狂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他们未尽全力,只是做个样子。”
常灵投降,城门大开。
沈疏狂骑着初阳踏进常灵城的街道,十几步外的茶楼上悬挂着一具尸体。
穿着将军的铠甲,尸体在风里转着圈。
沈疏狂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尸体,心乱如麻,手心里出了汗。
“不会的……”
尸体被风转过来,露出了真面目。
沈疏狂松了马缰,身子晃了一下,脸上的血色尽失。
“谁做的?”沈疏狂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徐副将立马反应过来,抓过常灵的守城将问,“那尸体是怎么回事?”
守城将一边慌张地扶正自己的头盔,一边回答,“是摄政王派来的姑娘杀的。”
“什么样的姑娘?”徐副将又问。
“从来没见过,但是,长得很好看,她有摄政王令在手。”
难道……
“啊,对了,听他们的谈话,应该是互相认识的。”
沈疏狂眸光一冷,“徐副将,安置好尸体,我去去就回。”
徐副将还来不及劝阻,沈疏狂就驾马而去了。
“徐将军,不必追了,他应该去的。”
南嘉看着茶楼上悬挂着的尸体,叹了气,心里也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明知是那个人的局,他还是会去。”
……
瑾兮就在郊外的溪谷里等着沈疏狂,身边跟着楚清。
“你杀了苍玄墨?”
沈疏狂在问,自欺欺人地自己留了点希望。
“我帮你报仇,你不开心吗?”瑾兮在笑,“当初苍奡可是打算把你父母的尸体悬挂在城楼上呢。”
“这和苍玄墨有什么关系?”沈疏狂怒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来呢?”
沈疏狂从未觉得瑾兮的笑容像现在这样刺眼,她将别人的真心毫不犹豫地踩在脚下,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用力地在泥土里碾着。
“苍玄墨说,你明知道是请君入瓮,也还是会来的,只因为我是瑾兮。”
如此的话,她真的是低估了瑾兮在沈疏狂心里的分量。
“是,因为你是瑾兮,所以我甘愿赴汤蹈火。”沈疏狂又道,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可至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我不会再因你而动摇分毫。”
瑾兮收起了笑容,“不会有以后了,我既然要瓮中捉鳖,就不会给你留下活路。”
“你也曾说我战无不胜。”
“你信吗?”
“我信她。”
她?以前的那个瑾兮吗?
十名护卫将沈疏狂围住,初阳甩着尾巴,长声嘶鸣。
“就凭他们?”
瑾兮从半人高的岩石上走下来,风吹着她的袖子,她就低头整理,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那凭我如何?”
沈疏狂抽出佩剑,当空一甩,十名护卫就被无形的剑气震来,毫无招架之力。
瑾兮鄙夷地瞥了那些护卫一眼,“没用的东西。”
“瑾兮,苍玄墨和苍寂桐的命,今日算清如何?”沈疏狂的长剑第一次对准了瑾兮。
“你舍得杀我?”
“你都舍得杀苍寂桐,我为何舍不得杀你?”
十名护卫缓了口气,费力地爬起来,再次围住了沈疏狂。
初阳嘶鸣一声,沈疏狂攥紧了马缰,准备冲破鬼军的包围。
瑾兮的眼底血色翻涌,十名护卫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脖子,冰蓝色的火焰从他们的眉心涌出来,瞬间就蔓延了全身。
护卫已经没有了呼吸,肉身被烧成灰烬,火焰烧成圆圈,将沈疏狂死死地困在了里面。
“这是什么?”
瑾兮也曾经用这样的火焰围困过苍寂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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