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瑾兮就被带进了北牧皇宫,沈疏狂没说什么,只是被楚翼辰训斥后连夜去了边疆,南嘉又孤零零地待在将军府里了。
楚翼辰还真的按照南嘉说的,放了瑾兮一碗血,然后把瑾兮丢在了他的寝殿里,就去忙了。
瑾兮身子虚,就躺在榻上休息,裹着厚厚的被子,楚翼辰好似知道她畏寒,特意吩咐宫女在殿里生好炉火。
期间皇后娘娘来过一趟,带着一个御医来的,御医给瑾兮把了脉,然后就自个儿开好药方,交给医女去煎药,还嘱咐瑾兮多休息。
晚上的时候,宫人送了药膳过来,说是御厨特意按照御医的吩咐做出来的,对孕妇有好处,其中还有红枣燕窝汤,是给她补血的。
瑾兮觉得楚翼辰这人太搞笑,白日里放她血,夜里又给她补血。
瑾兮随便吃了几口就作罢了,她近日孕吐得厉害,没什么胃口,只知道睡觉,可睡觉也不踏实,时不时要吐一顿,弄得殿里的宫女手忙脚乱。
自从瑾兮住进龙德殿后,楚翼辰就没怎么来过,听宫女说是睡在了御书房,这样也好,瑾兮省去了许多算计的心思,但是每天都有御医过来放她的血,每天一碗血,每晚一碗红枣炖燕窝,瑾兮也是无语了。
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三日后,瑾兮的孕吐好了很多,精神也足了些,御医总说是他的安胎药起了作用,瑾兮嗤之以鼻。
当然楚翼辰白日里的时候也来看过她几回,说了几句不轻不重没意义的话,瑾兮也懒得去理会。
后来皇后娘娘又来了,语重心长地和她聊天,给她送了一盒糕点,还特意让人给她量身做衣裳。
瑾兮一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她本就不是北牧的人,也不是攀附皇帝的人,没必要去讨好谁,再说她是启家嫡女,若真的要离开这里,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代价是她腹中的孩子。
“瑾姑娘,你可真让人羡慕。”皇后知道瑾兮不爱搭理她,但有些话她还是要说,“这衣裳是皇上特意吩咐的,选的是最上等的布料,交由最负盛名的兰华绣坊织绣。皇上对你很上心。”
瑾兮坐在软榻上,侧着头打量着皇后娘娘。
“姑娘不要多想,本宫是在为你感到高兴,也是为皇上感到高兴。”皇后娘娘笑了,“除了菀妃,还没有哪个女人能留在龙德殿的。”
皇后娘娘特意在她面前提起菀妃,怕是有深意的,反正闲得无聊,瑾兮也乐意顺着皇后娘娘的话往下问,“这位菀妃深得隆宠吧?”
“是啊。”皇后娘娘眼里晶晶亮的,“她也是来自民间,进宫后就长住龙德殿,本宫觉得姑娘是有几分像她的。”
瑾兮诧异极了,她像琉璃,像扶苏,如今怎么还像素未相识的女人了?
“也不是说相貌,可能是姑娘身上的气质像她吧。”
“我不像任何人。”瑾兮正了神色,她像母亲琉璃这很正常,她可以成为美人师父的念想,但她反感像其他女子,她不想做其他人的替代品,她只是瑾兮而已。
皇后娘娘的脸色僵硬了,随即尴尬地笑笑,“是,姑娘不像任何人,姑娘是特别的,所以皇上才会娶你。”哪怕你肚子里有别人的种!
“他要娶我?”瑾兮皱眉。
“这宫中也没有娶妻的说法,这么说吧,皇上想纳你为妃。”
如果是为了引诱苍寂桐前来,楚翼辰只要囚禁她即可,为何要纳她做个妃子呢?为了羞辱苍寂桐吗?有这必要吗?还是另有所图……最重要的是,他没意识到他们年龄的差距吗?
瑾兮思索片刻,就笑了,“既然容不得我拒绝,那就高高兴兴地接受好了。”
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匆匆道了喜,就找了借口离开了。
……
……
夜里的时候,瑾兮睡得正香,突然有人粗暴地踹开了门,瑾兮惊醒过来,裹着毛毯窝在软榻上看着门口摇摇晃晃的人影。
“楚翼辰?”否则没人敢这么嚣张。
楚翼辰踏进大殿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狼狈地摔在地上。
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瑾兮坐起身子,但没有上前扶他。
楚翼辰费了好大的劲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瑾兮走来。
瑾兮绕开软榻,刻意避开楚翼辰。
“卫菀,卫菀……”
楚翼辰单手撑在软榻上,弯着腰,寝殿里没点灯,幽幽暗暗的,只有月亮冷冷清清的光亮照进来,可这微弱的光不足以让瑾兮看清楚翼辰的神情,但也许正因为看不清,所以瑾兮才能深刻地感受到楚翼辰的哀伤。
“你为何要躲我?”楚翼辰直起身子,望着墙角的人影,“卫菀,为何要躲我?”
卫菀,瑾兮不知道楚翼辰口中的卫菀是不是就是皇后娘娘白日里提起的菀妃,可瑾兮知道,这个卫菀对楚翼辰来说很重要,他对这个女子,没有自称为朕,而是平等的,甚至有些卑微。
“我不是她。”瑾兮冷冷地开口,她没有兴趣去探究楚翼辰烂醉后的心思。
“你在生气?”楚翼辰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惹怒了眼前的女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不能保护你,你应该气的,应该的……”
瑾兮叹气,她走到烛台边,去将蜡烛点燃。
“可是,你不要离开我……”楚翼辰站在瑾兮身后,他突然不敢上前,生怕只是幻影,“卫菀,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儿子推上皇位!”
瑾兮背对着他,手指微颤,楚翼辰得多爱那个女子,肯把皇位拱手送给她的儿子?
“所有让你受委屈的人,都会付出代价……都不得好死!”
“楚翼辰。”瑾兮转过身,烛光照亮了她的侧脸,“我不是她。”
楚翼辰僵着身子,看了瑾兮许久许久,然后泪水就在烛光里落下来,瑾兮移开了眼,莫名有些感伤,帝王有泪,怕是痛彻心扉。
“滚!”楚翼辰突然怒喝,一脚踹倒了旁边的软榻,自己也跟着摇晃,“滚出去,朕不想见到你!”
瑾兮知道自己撞见了他的脆弱,撞破了他的哀伤,甚至看到了他心底最柔嫩的地方,所以楚翼辰的暴怒是应该的。
“滚啊——”楚翼辰大喝,冲瑾兮走来,“朕叫你滚出去,聋了吗?”
瑾兮侧身,轻巧地躲开了楚翼辰,快步离开龙德殿,顺便带上了门。
殿外没有宫人侯着,似乎是被楚翼辰喝退了,但禁卫军还是不分昼夜地守在周围,瑾兮自知逃不出皇宫深院,也不想白费力气。
夜里很凉,瑾兮只穿着单薄的衣衫,她坐在门槛上,屈着双腿,环抱自己。
龙德殿里传出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和摔东西的声音,瑾兮知道楚翼辰掀翻了烛台,因为殿里的微光骤然熄灭了。
瑾兮冻得牙关打颤,她用手搓着手臂,但难防寒意入骨,瑾兮本就是不能受凉的,何况还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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