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落影敲门进来,“君易来了,一路被人追杀,满身是血,昏迷前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晏大夫在为他疗伤。”
苍寂桐接过落影递过来的木盒,木盒长长细细的,像是装字画的盒子,上面的花纹已经被时光磨损了,还刻着刀剑的划痕,染着君易的鲜血。
苍寂桐没有让沈疏狂避嫌的意思,当着他的面就打开了木盒,他们已是生死之交。
木盒中安静地躺着两道圣旨,一道废帝,一道立新帝。
从这立诏的时间看来,十七年前苍北大战,先皇迫于局势,立苍寂言为新帝,但仅隔一天,又同时写下了废帝和立苍寂桐为帝的诏书。
“先皇当真是偏爱与你,你始终是他钟意的储君人选。”
后来,等君易清醒后,苍寂桐才从他口中得知一些事情,久远而又隐秘的事情。
苍寂桐出世那天,帝星降世,占星监预言,苍寂桐将弑东宫而主君位。
先皇不仅仅是看重苍寂桐,也是为了保护苍寂言,才执意将苍寂桐推上皇位,避免兄弟残杀。
但十七年前,苍寂桐太过年幼,北牧步步紧逼,当时还是太子的苍寂言又处心积虑,要发动政变,先皇迫于无奈,只能立苍寂言为帝,以求保住苍奡,但又顾忌占星监之预言,只能再立废帝而立新帝的两道诏书。
“怪不得父皇要我在列祖列宗面前立誓,绝不弑兄,否则万劫不复,永世不得超生。”
……
……
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南陵就发动了攻击,沈疏狂应战,苍寂桐把黑旗军和伏虎军都交由沈疏狂指挥调遣。
南嘉守在城楼上,她送沈疏狂出征,也要等他凯旋。
与此同时,北牧大军也动了,却不是向炎凉进发,而是转头攻占了炎凉周边的五座城池,同时与海安的大军会面。
楚黎让人给苍寂桐带话,三日之内,炎凉若是不降,他就血屠五城百姓!
天亮的时候,沈疏狂重创南陵,迫使南陵后退百余里,不敢轻易来犯。
南嘉等在城门口,沈疏狂翻身下马,南嘉把挂在手臂上的披风给他穿上。
“这些,是我南陵将士的鲜血。”
南嘉摩挲着沈疏狂衣服上的血迹,未干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指。
“南嘉。”
沈疏狂抓住南嘉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心里,像是要用掌心的温度去安抚南嘉悲凉的心。
“我知道。”南嘉仰着头看沈疏狂,“你不用解释,也不用愧疚,我明白的。”
沈疏狂将南嘉搂进自己怀里,披风遮住了南嘉纤细的身子。
“傻丫头,我会为你夺回南陵。”
……
……
瑾兮醒的时候,阳光明媚,空气里却没有多少温暖。
“这面太酸了。”
瑾兮皱眉,放下筷子,把牛肉面推到丫鬟面前,“去问问厨房为什么放这么多醋。”
丫鬟惊讶地看着瑾兮,“可是……可是姑娘,面里多放醋,是你的吩咐啊,厨房一直都是按照你的口味来做饭菜的。”
熟悉瑾兮的人都知道,不仅仅是牛肉面,瑾兮喜欢在任何的汤面、馄饨、水饺里放上很多很多的醋和辣。
瑾兮一愣,目光飘忽不定,她不敢去看丫鬟,又伸手把牛肉面拿回来,提了筷子,又尝了一口,解释道,“可能是我刚醒的原因,口舌干涩,一时间没有适应。好了,你下去吧,也不用去问厨房了。”
丫鬟又狐疑地看了瑾兮几眼,然后安静地退下了,带上了房门。
瑾兮放下筷子,皱眉,这面太酸了。
……
苍寂桐是带着楚黎的威胁来找瑾兮的,他站在瑾兮面前,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因为“主死蛊灭”这四个字而疏远。
的确,有太多的人和事阻隔在他们之间,上天好像是铁了心不肯让他们好过。
“王爷。”瑾兮的声音也带上了疏离。
明明还是瑾兮的样子,穿着瑾兮常穿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挽起她的长发,簪着他送她的红莲花簪,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和苍寂桐记忆里的瑾兮总有一些细微的差异,可这只是一种感觉,具体是哪里不一样,苍寂桐又说不上来。
“随我出去走走吧。”
苍寂桐转过身,走出院子,瑾兮连忙跟上。
炎凉的街上突然变得很荒凉,大大小小的店铺都关门了,路边也没有了小摊贩做生意的身影,小孩子都被关在自己家里,老人们裹着厚厚的棉衣却不坐在石墩子上闲聊了。
“王爷会杀我吗?”瑾兮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手指拨弄着衣服上的流苏。
“你不问楚黎的事情?”苍寂桐笑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觉得我会杀你。”
以前?瑾兮不记得她和他的以前了,不记得她怕他一言不合就弄死她的心情了,那不是属于……
“楚黎的事,你早就有了决定,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差别呢?”
“我做了什么决定?”
“你若是屈服于楚黎的威胁,你会死,炎凉会灭,整个苍奡都会沦陷。”
“可若我不屈服,那五城的百姓都会无辜惨死。”
“打仗本就是会死人的。”苍寂桐手中的一百多万大军如今也不是只剩下六十万吗,“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如果王爷现在认输,以后会死更多的人,而王爷也会对不起那些已经死去的将士和百姓。”
苍寂桐叹气,瑾兮没有说错,只是这些话太冷漠了。
沈疏狂带着南嘉远远地从街的那头走过来,瑾兮的目光落在沈疏狂身上,她看了他很久,觉得莫名熟悉,但她真的认不出他。
瑾兮淡淡地收回目光,她以为他们会擦肩而过,却听见那男人和苍寂桐打了招呼,“王爷。”
瑾兮又去看那男人和他的夫人,皱眉。
“许久不见了。”沈疏狂抵达炎凉后就忙得焦头烂额,不是上场杀敌,就是制订战策,他一直没有去见瑾兮,而瑾兮之前也一直病着,“正想去找你。”
许久不见了……瑾兮目不转睛地看着沈疏狂,如此熟悉,又如此亲昵,怕是只有那人了吧?
“好久不见了,沈疏狂。”
沈疏狂一愣,仔细打量着瑾兮,“你以前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我打招呼的。”
瑾兮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解释,索性沉默着。
苍寂桐侧首去看瑾兮,沈疏狂也觉得瑾兮有些异样吗?
“关于楚黎的事情,我有些看法。”沈疏狂没有去深究瑾兮,大敌当前,有些事情只能往后放,“如果我们出兵强攻楚黎占领的五座城池,势必会造成炎凉的亏空,而南陵还在南方虎视眈眈,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定会趁虚而入,那炎凉不保。”
沈疏狂这话是直接否定了投降的选择,果真,能在他身边的人,与他都是一个性子啊。
沈疏狂继续说道,“楚黎只给我们三天时间,这三天不足够我们解决南陵再去对付楚黎,也不足够我们出兵攻伐北牧,我们没有那个兵力。”
“你的意思是,出奇兵?”苍寂桐在兵法上的造诣不浅,眼下的局势他看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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