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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黑袍男子的真面目

帝妃正风华 兔霸天下 6459 2021-03-30 10:36

  一夜好眠,醒来时,日光从树枝间的空隙洒下,在地上形成斑斑驳驳的日影,山谷里时有小虫鸣叫,植物欣欣然的,山洞前的两百具尸体消失不见,连血迹都不留,不得不说黑旗军好厉害。

  瑾兮还是骑着白泽悠哉悠哉地欣赏沿途的风景,黑旗军只有十人继续跟在苍寂桐身后,剩下的人在天亮之前就离开了,散布在狼居胥的各处。

  “主子,前面山洞就是炼私铁的地方了。”暗一指了指前面几百米处的山洞,向苍寂桐报告。

  “王爷打算迂回还是直捣黄龙呢?”瑾兮问。

  “本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苍寂桐说这话一点都不害臊。

  “王爷对自己的定位有些偏颇了啊。”

  “那你觉得本王如何?”

  “王爷行事,额,是相当的光明磊落、正大光明、刚正不阿。”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还是要屈的。

  “原来本王在你眼里是如此的光辉伟岸。”苍寂桐一副你不说,本王还不知道自己如此优秀的样子。

  “王爷自谦了,我对您的敬佩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那你继续保持。”

  “定不会辜负王爷的厚望。”瑾兮一边奉承,一边怀疑自己的底线究竟在何处。

  苍寂桐和瑾兮旁若无人地聊着天,语态亲昵,暗卫等人早已习惯了,可是黑旗军还是头一回见瑞王这么自然并且亲密地和一个女子聊天,还如此打趣,真的是破天荒,暗五闪身到领头的身边,“淡定,王爷中毒已深,你们多看看就会习惯的,毕竟春天到了,猫儿也叫春了。”

  暗五上一秒还兴致勃勃地议论苍寂桐的奸情,下一秒就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头打中了腿,领头看了一眼那颗石子,从角度和力道来看,应该是瑞王的手笔,瑞王出手,暗五的腿绝对要乌青一大片。

  “这里怎么连把守的人都没有?”

  “黑旗军已经清理过了。”

  “怪不得黑旗军天没亮就离开了,原来是打扫卫生来了。”

  “王爷,五十名铁匠,七名管事,已经拿下,还有一位主事人需要王爷定夺。”黑旗军上前禀告。

  苍寂桐没有着急去追究幕后人的身份,先是仔细打量山洞里的情况,很大很高,不亚于一座宫殿,天然形成,只是在山壁上有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一道栈道盘旋而上。

  洞**有十座大铁炉,八座小铁炉,炉火不熄,桌子上散落着未完成的铁器,右手边的角落里整齐堆放着上百件刀剑、盔甲,洞里的人全部被黑旗军拿下,押在中央的空地上,为首的黑袍男子没有跪,坐在一把木椅上,一名黑旗手持长剑抵在他的脖颈处。

  “王爷,七名管事人都尊称这黑袍男子为王爷。”

  苍寂桐在黑袍男子面前站定,给黑旗使了一个眼色,黑旗上前摘下黑袍男子头上的斗篷,斗篷下是一张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脸上的肌肤呈现焦灰色,有的地方长出了新肉,白嫩嫩的。

  瑾兮初看这张脸,只觉得难看,还吓人,苍寂桐却认真地端详着这张可怖的脸,黑袍男子不仅是脸被烧毁,露在外面的脖子、双手上的肌肤都被烧伤,想来衣服之下也是一身的烧痕,这个黑袍男子是全身都被火烧过了。

  “五哥?”苍寂桐试探性地开口,一个王爷,又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怕是只有他那五哥了吧,先皇的第五子,苍寂殊,被先皇封为纪王。

  黑袍男子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声嘶哑难听,在山洞里久久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毛,许久他终于不笑了,咳嗽着,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苍寂桐,“本王这副样子,难为七弟记得。”

  原来是先皇的第五子,瑾兮略微知道这位纪王的事,七子夺嫡,输者为寇。

  “原来五哥没死。”

  “苍寂言费尽心机地要本王死,可惜本王偏偏不遂他愿!”

  “这样活着,不如死了。”苍寂桐对这位纪王没有太多感情,唤一声五哥,不过是辈分。

  纪王瞬间冷脸,目光如毒蛇,死死缠住苍寂桐,“本王是被陷害的!你居然也要本王死?”

  “你已经一败涂地,又何必苦苦挣扎。”苍寂桐打量着眼前的人,“本王只是觉得,蚍蜉撼树,徒增笑料罢了。”

  纪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笑了几声又猛烈地咳起来,“那你要本王如何?咽下这口气吗?你看看本王这副样子,这副鬼样子,见不得人,见不得光,一辈子只能躲在这里,可是苍寂言呢,他称王称帝,坐拥天下,凭什么!”

  “所以便要谋逆吗?”

  “他二十年前以谋逆之罪诬陷本王,罪名难洗,不如坐实。”

  瑾兮是知道二十年前的事的,先皇第五子聪慧恭敏,十五岁被封纪王,又加之母家强盛,是储君的有力竞争者,直接威胁到大皇子苍寂言,苍寂言设计诬陷纪王谋逆,证据确凿,先皇下令诛九族,纪王母妃一族被血洗,纪王见阴谋败露于宫中自焚身亡。

  “有胜算吗?”

  “你觉得本王没有?”

  “通敌叛国。”苍寂桐看向纪王的眼光里已经没有温情了,即使同出皇家,即使是血亲,“五哥,皇家兄弟再怎么争斗,就算斗得头破血流,也不能便宜了外人,这是苍家的天下,这是苍奡,不是北牧的天下,皇家子嗣怎能容许北牧坐收渔翁之利?”

  纪王哑口无言,若不是被逼到绝境上,他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怎么会通敌叛国,怎么会联合敌国之人瓜分自己的国土?

  “纪王死在二十年前,五哥不如当自己死了吧。”苍寂桐这话是要抹杀苍寂殊的存在了。

  “你知不知道当年是谁救了本王?”

  “忠义侯。”苍寂桐没有丝毫迟疑,他看见纪王的那一刻就猜到了。

  瑾兮一愣。

  “你怎么……”

  “忠义侯宅心仁厚,朝中相信五哥清白的人不多,忠义侯算一个,他救你不稀奇。再说,这是炎凉,忠义侯生活的地方,戚将军是忠义侯的旧部,他能护着你,最开始也是看在忠义侯的份上。”

  “七弟果然才智过人,不过,七弟倒是把忠义侯拖下水了。”

  “忠义侯不会谋逆,他不过是救了你一命,只是让人照看着你,忠义侯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苟且偷生、通敌叛国。”

  “他希望本王好好活着,可是本王可以吗?你看看本王的样子,你不觉得吓人吗,不觉得恶心吗?”纪王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本王宁可他没有救过本王,本王宁可死在二十年前,可是本王就是活了下来,本王不争,难道等着苍寂言垂怜吗?”

  “那不如死了吧。”苍寂桐知道纪王是无可奈何,他背负着冤屈,背负着母族的血债,他不可能好好活着,他放不下,就只能如此。

  “你若杀了本王,也得给本王陪葬!”

  “就凭戚将军吗?”苍寂桐满是嘲讽地笑着。

  黑旗军领头上前一步,“王爷,接到黑夜的消息,戚将军及其两千私军已经全部拿下,派去烧村的人已被斩杀,炎凉城中的守军没有叛变,另外,纪王剩下的两万亲兵已经全部剿灭,无一生口。”

  黑旗军共百人,有两位领头,一为黑夜,一为白夜,黑夜与白夜各领五十人,黑夜在暗,白夜在明,黑旗军一到炎凉,黑夜旗下的二十人监控戚将军的私兵,而黑夜亲率自己旗下的三十人与白夜旗下的三十人直接上山,待苍寂桐一声令下便可以斩杀黑袍男子的两万亲兵,同时白夜率二十人在山中接应苍寂桐,昨夜与瑾兮唠嗑的便是白夜。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以斩杀两万多人?”纪王这才知道自己太小看苍寂桐了,他自以为有两万亲兵绝对能让苍寂桐有去无回的,“怎么可能?你不可能召集比本王还多的人马!”

  “五哥该死心了。”苍寂桐说得倨傲,“兵贵于精而不贵于多。”

  “你!你也想谋逆吧?”

  苍寂桐没有回答他,整个山洞里的人都沉默着,只有纪王在猖狂大笑。

  “肯定是,你要这私铁,不就是与本王一样要武装自己的亲兵吗?你说本王谋逆,那你呢,不也是谋逆吗?”

  “本王不是你,不会走到你这一步。”

  纪王听不明白,瑾兮却听明白了,皇上一定会逼苍寂桐走到争位的那一步,所以苍寂桐不得不提早做准备,不得不强大起来,但是他不是纪王,不会让自己穷途末路,不会通敌叛国,更重要的是,他不会输!

  纪王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手捂着嘴,血从指缝里渗出来,瑾兮看一眼便知,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纪王烟灰入肺,命不久矣。

  “王爷,戚将军带到。”

  “进来。”

  黑夜押着戚将军走进来,在苍寂桐面前站定。戚将军一看纪王已经受制于人并且声声咯血,挣扎想上前,“王爷!你怎么了,王爷?”

  苍寂桐看了瑾兮一眼,瑾兮摇头,苍寂桐心下了然,这纪王是活不长了。

  “咳咳,倒是害戚将军与本王同死了。”

  “忠义侯托末将照顾王爷,末将心甘情愿地跟着王爷,死又如何,末将还怕?”

  “忠义侯可有吩咐你谋逆?吩咐你通敌叛国?”苍寂桐冷声喝道。

  “什么通敌叛国?瑞王莫要血口喷人!”戚将军一听这话,怒目圆睁,“末将舍生忘死、保家卫国,怎么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

  “七弟,通敌叛国是本王一人所为,与戚将军无关!”

  “什么?王爷你说什么?你怎么会……”戚将军不可置信地看着纪王。

  “不然,本王凭什么?”纪王满脸的落寞,“就凭你我吗?可笑。”

  苍寂桐原先也不肯定戚将军会通敌叛国,戚将军的为人,最多是被人利用罢了,“忠义侯只是托你照看纪王,你为何要帮着他谋逆?”

  “瑞王!你看看这里,你看看炎凉,看看这里的子民,你看看那些保家卫国而伤残的士兵,你说,当今皇上如何?”戚将军满腔怒火,化为悲凉,“你倒是看看啊,这里的子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不如何。”

  “那么,是不是应该推翻他,推翻这个昏君!”

  “推翻后呢?谁主天下?挑起战乱,受苦的也只是百姓。”

  “我们可以推选明君……”

  “何谓明君?”苍寂桐步步紧逼。

  “安定天下,休养百姓。”

  “这些苍寂言没有做到吗?”苍寂桐叹气,“有光明起,黑暗与之俱生,一个国家再昌盛都无法隔绝天灾人祸,无法消除痛苦和贫瘠。的确,炎凉贫苦,可戚将军可曾看过江南的繁华,山东的强盛?苍奡立国不过百年,能有怎样深厚的根基,能有怎样庞大的家底,皇上有心救济天下人,但是他高居庙堂,万事缠身,能有多大的精力去照顾每个人?顾家容易,顾天下难。”

  戚将军没有说话,细细回想苍寂桐说的每一句话,猛然发现自己被唆使了。

  “七弟的话里有偏向皇上的意思啊,难道七弟不想取而代之吗?”

  “本王在意的是十六年前的事,无心帝位。”

  “可是皇上会放过你吗?”纪王笑得嘲讽,“十六年前父皇驾崩、武家被屠,皇上在其中参与了多少呢?若是日后七弟查到皇上是十六年前旧事的凶手,是顾全大局放过皇上,还是报仇雪恨呢?”

  “五哥难道不知,父皇钟意的储君人选一直是本王吗?”苍寂桐居高临下地看着纪王,“皇位本就是本王的,只是本王想不想要的问题,父皇都钟意本王,你以为本王会不如苍寂言吗?”

  “本王命不久矣了,临死之前能知道七弟有心取而代之,本王也能想象到苍寂言的下场了,如此,也没什么太大的遗憾了。”纪王轻笑,没有了之前的歇斯底里,“戚将军罪不致死,望瑞王手下留情。”这十几年都是戚将军在照料他,尽心竭力,人非草木,纪王感激戚将军的恩德,再说戚将军有谋反之心,也是他所蛊惑的。

  “好。”苍寂桐不是看在纪王的面上答应的,只不过是因为这里的私铁需要有人帮他守着。

  “这是北牧中与本王有联系的人的名单。”纪王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名单,交给苍寂桐。

  苍寂桐没有动,暗一上前接下,展开,给苍寂桐过目,苍寂桐点头,“本王会处理干净的。”

  纪王知道苍寂桐还是防备他,不过这也没什么,小心为上,“瑞王若是没有来炎凉,本王怕是要孤注一掷地拼一拼了,索性你来了。本王何曾愿意背负通敌叛国的骂名呢?”

  “你还能活多久?”苍寂桐问,他现在还要利用戚将军,不会在戚将军面前杀了纪王,但是纪王绝不能活过明天。

  “本王……呵,没有几个时辰就要去了,这些年一直用药拖着,今年却拖不住了,本王本想乘着还有一口气在……”纪王缓缓闭上眼,牙齿稍稍用力,鲜血从他嘴角流出,纪王再也没有了声响。

  “王爷?”戚将军上前抓住纪王的手臂,“王爷,你……”

  黑夜伸手在纪王脖颈上一探,“纪王已经去了。”

  “安葬他。”苍寂桐背过身,不去看纪王。

  “是。”黑旗将纪王的尸体带走,寻了一处清幽之地安葬,立碑,碑上无字。

  “戚将军,本王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天亮之前本王要听到你的答复。”苍寂桐不怕戚将军不服从他,他的身边站着的可是炎凉的救世主,戚将军要是真的在乎炎凉的子民,就一定会答应。

  白夜押着戚将军到山洞的一处角落,面壁,叫了两个黑旗看押。

  “王爷,这里的铁匠都是从山脚下的村子里掳来的壮年男子,身份没有问题。”白夜在苍寂桐耳边低声报告,“山下的村子不见了人,只以为这些人都死了。”

  “本王会接手这里,你们可以死也可以活。为本王做事,本王自会护你们和村庄里的人周全。”苍寂桐是对这山洞里的铁匠说的。

  “我们离开了村子本来就是要死的,这里的人都活不过一两个月。”一个铁匠说。

  “这里总有人死去,是因为不透风,洞口背风,山洞里炭火一烧,人会中毒而死,本王会另开一个洞口,让空气流通,你们不会死的。”

  “不是因为诅咒吗……因为中毒?”铁匠们窃窃私语。

  瑾兮走到苍寂桐身边,“我们去村子里时,那些妇女也说过,他们世代守在这里,踏出村子,上天便会降下惩罚。”

  “你们所说的诅咒是什么?”苍寂桐问。

  “我们世代守护着村庄后面的深山,踏出村子的人,死!”

  “诅咒灵验吗?”

  “曾经也有人不信,非要离开,他踏出村子的那一刻,天雷滚滚,一道惊雷劈下,那人就死了。”

  “那你们呢,怎么还活着?”

  “这里是我们守护的山,狼居胥是我们世代守护的山,这不算踏出村子,可是进山的人,却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

  “就没有解除的办法?”

  “没有……不,有的,村长说过,这个村子在等一个命定之人,我们已经等了百年之久了,命定之人一直没有出现,我们都不知道命定之人是不是一个幻想……”

  “命定之人?”苍寂桐突然看向瑾兮,“他们世代守护狼居胥,而山上的密林阵法却在等你。”

  瑾兮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是那个命定之人?”似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她。

  “你是?是我们等候的命定之人吗?姑娘,你是吗?”铁匠看向瑾兮的眼神都变了,“狼居胥在等你,那我们等的也是你?”

  “我不知道……”瑾兮摇头,“我何德何能被命运选中?”

  “你是救世主。”苍寂桐想起游牧人对瑾兮的拥护,“炎凉的救世主。”

  “王爷莫要折煞我,救世主,不过就是游牧人的一句戏称。”

  “可你于他们而言,的确是救世主。”苍寂桐没有去看瑾兮,语气淡淡,没人摸得清他话里的意思,“处理完这里的事,去那村子里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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