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都想起来了？”
“没有。”
无声点头。
庭前几人玩的正欢快，树林中的两人只是默然的站着，长风并立，目光清冷。
“你想知道，她为什么可以重新醒来？”
“是。”
虽然他期盼着她能醒来，但理智却总在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灵虚印下从未有过幸存者，她是第一个，他为此感到庆幸，也平添几分担忧。
沉默只是一瞬。
“你看到她手上的东西了吗。”
“你是说万灵宝链。”那是龙铭留给她的。
“她手上的这条宝链，当中所蕴含的灵力并不逊于灵虚印，只是没有后者强大的佛印加持，也从来没有被她使用过。”
“你的意思是说，是万灵宝链护住了她，所以她的形神才不致溃散？”
“是，也不是。”
墨衣人皱眉。
“万灵宝链虽灵力强盛，可没有人为的控制，是不会自行发出咒法的。修炼之初，为了保证修炼者不被链上元灵原有的意识侵扰，早就避免了这种可能。更何况，灵虚印的封印是当年灵虚上神亲手结出，仅仅是依靠万灵宝链，根本不足以与之相抗。”
所以呢？
白衣人尴尬的咳了两声，“每一代天尊之所以殒灭，是因为无法承受过于强大的混元灵力，而她本是天地灵力聚集而成的生灵，修习的原就是混元咒法，所谓同根同源，灵虚印根本无法撕裂她的形神。”
“可她当日还是……沉睡了。”
“虽然形神不至殒灭，可那毕竟是足以毁天灭地的法力，两相抵抗之下，她的神魂被击散四落，原该是会牺牲的。”
墨衣人心生不满，什么叫做原该，“说重点。”
“当日她的三魂七魄离体，唯独命魂被锁在了体内，她因此得以保全性命，只是没有办法醒来。”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其它的两魂六魄去往了何处？”
当日太谒突然出现在崇吾山，说是有办法可以救醒她，他起初一个字也不信，直到在凡界真正见到三个‘她’时，才真正找到一丝希望。
“你怎么不问，她的命魂为何会被锁在体内？”
左殇沉吟，“是龙铭？”除了他，应该不会有别人。
“是啊，除了他，还有谁会如此拼尽全力的保护她。”左殇目光冷冽。
“当年他自知必死，却始终放不下小丫头，他害怕离开之后，丫头会受神界那帮人的欺负，甚至会因为他的死而怪责于她，所以早早在万灵宝链上施下咒法，将她的命魂始终禁锢在身体上。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神界在那次大战中毁灭，再也没有人能够欺负她，而八万年后的又一次命运，却堪堪因此保住了她的性命。”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要等那么多年才肯说出来！”
太谒低下眼睑，“我本来是想亲自去找回她的魂魄，以弥补我欠你二人的因果，可兜兜转转，不但没有找全，即便是找到的，我也没有办法将‘她’带回来。”
他去到凡间，见到‘她’，奈何‘她’不肯走，才希望左殇去试一试。
果然，不论她是什么样子，终归是记得左殇的。
“那剩下的一魄呢，你可有找到？”
除了命魂，太谒只找到了其它两魂六魄，分别在三个人的身体里。可这最后一缕幽魂，两人始终没有找到。
“只是一个猜测。”他说。
左殇还想追问，他的目光已经飞的老远，追随着庭前的笑靥如花，感慨万千，哀叹万千。
……
“你去哪儿了，我怎么好一会儿都看不到你。”
看着活蹦乱跳的南凌向自己冲来，左殇头顶的乌云渐渐散去。
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他替她擦擦额间的汗珠，“随便去走走，这不就回来了。”
“一个人吗？”
“……算是。”
“……”
什么叫算是，难道里面还藏了个人不成。
南凌仔细打量着左殇周身，“怎么了，我身上哪里不对吗？”
“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痕迹证明，你是去会的男人还是女人。”
“……”
连吃醋都这么直白，左殇心中像被灌了蜜糖一样甜。
“这荒郊野岭的，那里有女子可会。”
南凌仰头看他，“不直接回答问题，那就说明你肯定有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
“老实说，你刚才去见了谁？”
左殇无奈，“他应该还在树林里，你要不自己去看看？”
自从她醒来，还从没见过太谒，也不知道她是否记得，亦或是一点熟悉的印象。
“好啊，你带路。要是让我发现里面是个女人……”丫头作叉腰状，左殇却觉得可爱极了，“要是个女子，你待如何？”
“那我就不要你了。”
“乱说。”左殇皱起眉头。
“我没有乱说，我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你心中还有别的女子，或者和其他人纠缠不清，那我……”
他拉起南凌就走。
见到太谒，“你看看，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太谒一脸茫然。
哈？？？
“你是谁啊？”南凌问。
他笑着走进几步，掩去方才的神情，“只是一个过路人，想找姑娘讨杯水喝。”
“你是神仙吗？”
“呃……算是。”
左殇突然打断，“你看到了，他可是女人？”
“可他也不是男人啊。”太谒脸色黑了黑。
“……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说了吗，他是神仙。”
“所以呢？”
“他压根就不是人嘛。”
“……”太谒脸色五彩斑斓。
……
是夜。
紫荆几人早已进屋入睡，南凌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怎么还不睡？”
左殇坐到她的身边，丫头顺势向后靠着，安心，温暖。
“在想白天的事情？”
“嗯。”她闷闷答了一声，“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变心了，或者是心里不再只有我一个人，那我该怎么办？”
“不会有这样一天的。”他肯定的说。
“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不是吗，今天你可以在这里，明天你也可以在扶摇山，谁能……”
“我们成亲吧。”左殇堵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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