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不过空月的千销.
只好带着李西卒回了千销殿,空月也跟在左右,以防千销请人去叫越伍入宫。
直待到酉时,空月回她的官婉殿处理政务之后,被空月弄得不爽的千销才幽幽叹了一句:“幸好她如今是摄政女官,大事急事须得她亲自处理,否则,我被她再像以前是贴身女官时一样,时时刻刻如连体婴一般缠着的话,真是叫人喘不过气来。”
而后,他往站在珊瑚墙根,竟然也沉沉睡着的李西卒丢了一颗夜明珠,正好砸在他脸上,“喂,赶紧醒来,一天到晚都在睡,你怎么跟猪一样?我看你是不思进取,想胖成胖王母啊?”
李西卒被砸醒,揉了揉眼睛,哼哼两声,晕晕乎乎,神智还不够新鲜,并没有说话。
“那个黑袍异香者,就是异半居士,你能不能联系上他?空月不把人带进来,我就只能送你出宫,但我殿里的人,都是些废物,一旦出宫,定会被空月发现拦截,你叫那黑袍异香者带你出宫,去越府找越伍。”
得到昏昏沉沉的回答:“不……能。”
“不用联系了,我就在这里。压制我的香气,真是一件让我不痛快的事。”
异半居士的异香,突然充斥千销殿殿内,只听他骄傲地笑着:“幸好你这千销还算懂事,知道找外援,不把我当情敌。放心,我是不会做你的情敌的。”
“哼,拿着我的信物去,叫越伍把她这闭体身打开!”
紫莲卧榻里,飞出来一个漆色白花长条,千销对黑袍道:“收起你的异香,空月鼻子灵得跟狗一样,我怕你还没出宫,就被她抓住了。”
“哈哈,这点你可以放心,你那空月,抓不住我。”说完,黑袍吞了漆色白花长条,已经卷了李西卒,出了柔彩贝壳珍珠嵌边的扇形窗户。
黑袍在天上一卷一舒,像是海里的水母,又像是沙漠的变色龙——随着天幕改变颜色。底下的宫仆、宫卫,都没发现异常。而且,就算发现异常,黑袍的速度也不是他们能追赶得上的。
因此,有异半居士在,李西卒的二次出宫,很是顺利。
出宫到越府的路上,异半居士用法力从那莲花湖深处刨了几根藕条,清洗干净之后,丢到李西卒怀里,让他抱着,并小声地用欢快的语气告诉他——造工越伍,就是用莲藕造的闭体身。
情绪接连沉重了几日的李西卒,这时思维总算是又开始跳脱,接茬说:“那我不就是一个小莲人?哦,不,是小藕人?”
“哈哈,你这个小藕人见了藕还想吃藕,是嫌你原来那张脸不够丑吗?”异半居士讲笑话逗李西卒,其语气之自然,就像是在打趣三岁小儿。
李西卒想起他原来那张百合花瘤的烤肠脸,笑不出来,只是支吾了一声。
而后,他们落在越府之内。
一落地,抱着藕条,走出黑袍,映入李西卒眼帘的,正是白痴少年淮景。
他穿得依然简单,笑得也很简单。
夜风吹着站在挂着灯笼的青玉廊下的他的衣袂,他像极了一个等候父母归家的小孩,李西卒立时跟着他笑了起来,迈完五级石梯,还伸出手摸了摸淮景的头,温柔问之:“等很久了?”
“嗯。”淮景点了点头,笑意堆在嘴角,愈加显得他是一块璞玉,不能被人伤害。
李西卒便拉开他的手臂,想看看这几日的献罪,有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双臂白白净净,没有伤痕,没有淤青,问淮景疼否,对方也摇摇头。
“呼。”遂松了口气,摸着淮景左手手腕那朵花,学着千销的问询语气,问异半居士:“雾可这花为什么不是百合花?”
“昂?关我屁事?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万事通。好了,赶紧带淮景一起就去见越伍吧,一会儿他又要呼噜满密室了。”
“好吧。”
李西卒这几日沉沦,其实也并不想思考和计较什么,只是困扰他多日的疑惑,时刻在他脑海中盘旋,使得他见了这花,就情不自禁、习惯性的要问个问题而已。
他抱着满满一怀的藕条,与单纯的淮景,一起跟着黑袍,敲开了越伍的房门。
这一次,因为有了千销的漆色白花长条信物,越伍并没有睡过去,而是将他三人带入密室,又引向密室更下边的又一个密室。
这个密室里边,造了一个小池,池里种着莲花,池水为活水,不知从何方引来,叮叮咚咚,由竹管接引,跳入池里,又从池子的缺口,沿着通往四面流觞渠的缺口,漫了出去。
因池水是活的,池水就不浑浊,底部清晰可见。
越伍领着三人到了池子边上站定,瞧了一眼异半居士的喉结,终究觉得跟一个喉结说话实在诡异,往池底一指,对李西卒道:“这个就是闭体身的源头了。”
“嘎?”池底有一具不知泡了多少年的白藕人,没有五官,只有四肢,当然还有性征。
那性征两性结合,那根充当男子的白藕,朝天立着,李西卒见淮景看得一脸呆萌,只觉少儿不宜,用手去遮淮景的眼睛——“哗啦啦”“咕嘟嘟”,他怀中抱着的莲藕,立刻洒了一地。
越伍走过来,拉着淮景往密室外走,“消除淮雾可的闭体身之闭,无须淮景在场。”
“别。”来这密室的路上,因为有淮景那单纯小子陪伴,李西卒觉得很轻松,他见了淮景就想一直见到他,并不想他离开,给黑袍上的喉结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真会拖拉,现在还不给越伍讲我们来此是为了解除生死相连吗?”
异半居士的黑袍一抖,扇出一道风,把越伍拉着淮景的手劈开,便听他道:“越老爷,今夜打开淮雾可的闭体身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是将她和淮景困于这具闭体身的生死相连解除掉。”
“昂?”越伍迟疑,“城主只给了打开闭体身的信物,未让我解除什么生死相连呀。”
李西卒将淮景拉在身后,离越伍站得有点远,“因为你们城主也还不知道我和淮景生死相连的事,你先给我解除了,我会回去向你们城主解释。”
“所以这是淮雾可你的个人要求咯,那真不好意思,我只给你打开闭体身,请你从城主那里得到许可,有了解除生死相连的信物之后,再来找我。”说着,越伍把地上洒落的藕条用法力吸离地面,手指往前一推,那些藕条就飞向了李西卒的怀抱。
“越老爷。”黑袍将那些藕条悉数收容,只见异半居士的黑袍扑过去,漫天云彩一般放大,将大半间密室笼罩。
黑袍滚风成涛,越伍被困其中。
李西卒只看见异半居士的喉结放大、在动,心想异半居士这和人说悄悄话的方式也太浮夸了,而后便见异半居士的喉结、黑袍恢复正常大小。
便听那越伍改了口风:“好,那我就试一试能否帮你们解除生死相连吧。坦白说,我只会造闭体身,并不懂得如何打开闭体身,更不懂得如何解除生死相连。”
什么?李西卒大吃一惊,搞了半天,越伍竟然啥也不知道?
敢情他是来这里当小白鼠的啊?对黑袍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能行吗?怎么一点不靠谱的样子?”
黑袍的喉结动,“试试总比不试好吧?”
通常情况下,异半居士这话说得没错,试一次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比不试的好。
起码走了一步,比一步没走更具有突破的历史意义。
可是,解决生死相连不是那种不够重要、是成是败都无所谓的小事。事关生死,最少要有百分之五十五点五的把握。否则,万一失败了,李西卒不就玩完了?!
***
他是一直希冀解除与淮景的生死相连的。
婚宴上遇见圣锁,从钟有信那里得知接取圣锁之力可以解除生死相连,便对圣锁之力起了心思,和胡丸主谈好争取零损害接取圣锁之力以解除生死相连。
本来是打算一心获得圣锁之力的,却被千销带到了负劫城,得知了自己是千古罪人,又因现在胡丸主、钟无欺等人不在身边,遂没在圣锁之力上有多大想法,每日沉沦。
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从造工入手以解除生死相连了。如此,他便可以不用继续在圣锁上折腾了。毕竟他现在连圣锁第一份力量都没搞到手,长路漫漫,真如异半居士所说程咬金众多,他有心无力,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找到剩下的黑白柱的黑白护法、取得力量呀。
能提前解除生死相连,不再受雪花狗链的控制,是一件走运的好事呀。如果那提出解除生死相连的人,带李西卒找越伍的人,不是异半居士,就更好了。
要知道,那异半居士正是当夜在大禁圈促成女魂为了自保不惜自损八百以和淮景生死相连的强敌!听从他的话、按他的方式解除生死相连,李西卒这不还是自寻死路,也是玩完的节奏吗?
情根真不知道李西卒是不是吃了屎了,竟然想在这种强敌在侧的情况下解除生死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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