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姑娘醒来之后的性情,与往常大有不同,但他不敢将心中的疑惑向旁人说起。
她登上马车,回头见敛秋还杵在那里,问道:“怎么着?你是不打算跟我一起去了?”
敛秋这才慌忙喜滋滋地爬上来,在她旁侧坐了,说道:“奴婢以为,姑娘会气恼奴婢方才说错话,不要奴婢跟着呢。”
她往后一靠,眯着眼睛说道:“想什么呢,既然现在是我的人,那便应该一门心思在我这里。”
敛秋不好意思地轻咳半声,申辩道:“奴婢…奴婢的心,是在姑娘这里的啊,只是,奴婢觉得,王爷对姑娘那么好,所以,心里盼着,姑娘能同王爷在一起。”
其实,她知道这丫头心思没那么复杂,她也不是成心要责备她,只是每次,在他们将她同朗子焱扯在一起时,她总是想逃避点儿什么似的。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下来。
“张爷,到了么?”敛秋问。
张繆的声音传了进来:“没有,对面有辆马车驶来,这里道路窄,两车并行错车的话,有些困难,我在等他们主动让开道。”
等了片刻,但对面的马车似乎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她挑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淡淡地道:“咱们让吧。”
张繆应声‘是’,随即下车将马车牵到路边,将道路让了出来。
只见一辆罩着厚重黑色帷布的马车,急速驶过来,她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两车错开那一刹那,只听见张繆轻‘咦’了一声。
她问道:“你可是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张繆嗯了一声,道:“目前,虽说已进深秋,但并不算太冷,可这辆马车,为何会捂得这样严实?而且,那赶车的人,似乎也与普通车夫不同。”
张繆蹙着眉,眼风仍然追随着那辆马车而去。
她心中恍然,道:“难怪,方才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原来如此,张繆,你快速速跟上它,看它里边究竟坐着何方神圣。”
“可是……”张繆犹豫了。
她打断张繆的话:“没有可是,放心,我会驾车,更何况,这里离五松坊已经不远,若是你回来得及时,还可以去五松坊接我们,若你耽搁了,我们便自行回去也无妨,现在青天大白日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若是不去跟着这辆马车,万一车里正是王爷追查许久,事关五松坊命案的线索,一旦错过,便再难寻找了。”
“是!那姑娘小心些,在下尽快赶回来。”一听事关王爷的事,张繆顿时紧张起来,忙应了,将缰绳拴在车辕上,跳下马车,朝前方疾驰而去。
看到张繆转瞬即逝的身影,她不禁腹诽朗子焱小题大做,竟安排这样一位高手来替她赶车!
她正要钻出去驾车,敛秋忙拦住她说道:“姑娘,奴婢来吧。”
“你会赶车吗?”她扭头问道。
“看着不像太难,奴婢赶得慢一些便是。”说罢,敛秋便钻了出去,解开车辕上的缰绳。
一看敛秋正襟危坐的样子,显然,这丫头根本就没赶过车,她顿时哭笑不得,说道:“你若是乱赶一气,马儿发起狂来,你我都得吃亏,别逞能了,还是我来吧。”
说罢,钻出了,抢过敛秋手中的缰绳,拿起马鞭。
敛秋大气都不敢出,小声道:“马…马会发狂?那…那奴婢坐在姑娘身边,可好。”
见敛秋害怕成这样,她又觉得好笑,笑道:“好!你乖乖坐在我旁侧便是,坐稳了,我要赶车了!”
她正要挥鞭赶马起步,迎面又行来两匹骏马,她看也没看,只想着让对方先行再说,便听见对面大笑不止。
“哈哈哈!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大姑娘居然当起了车夫!本公子还是头一朝见到,本公子得好好见识见识。”
她抬头一看,才发现来人,居然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看到风流倜傥,俊美非凡的驰越,和他手下沐都端端地坐在马背上,她顿时喜上眉梢,道:“正好,我还说去五松坊找你呢。”
“是么?这么巧?本公子正好也是去找你的,看来,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驰越挑了挑眉,故作一副惊讶的神情,随后,笑盈盈地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就近寻个酒楼,好好叙谈叙谈?”
看着他那一张邪魅的笑容,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接下来是否真的还有与他谈一谈的必要,若他一贯就是这样一副放荡不羁的性子,他会是自己得力的帮手吗?
不待她细想,那驰越便已经跳下马来,来到她的车前,伸出手臂。
她看了看左右,心下一横,丢下马鞭和缰绳,撑着他的手臂跳下车来,冲他身后的沐都道:“有劳沐公子帮忙照顾一下我的婢女。”
“放心吧,有他,你婢女丢不了。”驰越笑道,领头走进街边的酒楼。
她望向沐都,那沐都跳下马来,向她颔首示意。
于是,她便在敛秋哀怨的眼神中,走进了酒楼。
望着一案桌的酒菜,她酝酿着如何说出自己心中想的事,那驰越却先开口了。
他说:“你可想清楚了?”
“什么?”她被驰越这句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得莫名其妙。
驰越瞥她一眼,“难道,你找本公子,与本公子不是一个意思?”
她想起那日宴会上,驰越对她说的那些话,一下子醒悟过来,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找你,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还有什么比那件事更重要的?”驰越瓷白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桌上的酒盏,“再我看来,没有什么能与之相比了。”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你还想不想好好聊下去?”
“我说的都是真的,对你,我可谓是一见钟情!”他抿唇笑道。
她顿时冷下脸来,定定地望着他一言不发,若他还要继续胡闹下去,她便立刻起身离开,瞧他那邪魅模样,她真有些后悔来找他了。
“好好好,你不爱听,我便不说了,且听你说,行吧?!”驰越将手拿下来,放在腿上,一本正经地道。
见他这样,她反倒有些犹豫了,内心挣扎着到底要不要说出来,说出来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那后果是否是自己承受得起的?她不知道,也不敢想。
即便这事儿不被外传,但这么难办的事情,他是否有那个能力,即便他有那个能力,那又凭什么要他来帮自己?
想到这些,她内心斗争得更激烈,暗道自己怎就脑袋一热,想到要找他来帮忙呢?仅凭两面之缘,委实着急了些,不如,先试探试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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