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慨这里风景不是一般的好,临走时还说,隔几日再来看它。
朗子炎心头吃着莫名其妙的醋,跟在她身后。
枼隼和奎木两人,恭敬地将他们送至门口。
回到地面,朗子焱送她回清荷苑,两人在金灿灿的夕阳下缓缓而行。
“事情查得可还顺利?”她想着他这两日正忙得很,今日却陪了自己这么久,心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他摇了摇头,道:“不太顺利,死的都是些平民,而且,死状诡异,却又各不相同,没想到五松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里外来使臣较多,印象极其不好。”
“既然五松坊是外来使臣居住的地方,那这个事情,多多少少都应该与他们有些干系,即便不是他们所为,只怕也是有人想要往他们身上引。”她不经意地说道。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听到他回话,她转身去看他,忽觉他眉眼间专注的神情,与平素略有不同,不是一般的赏心悦目,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后知后觉的他,抬头碰到她的视线,心中有些雀跃,道:“我也这般想,所以,多会往这个方向去查。”
晚霞在她身上洒下了一层黄橙橙的色彩,淡紫色的紫薇花在她的头顶摇曳不停,他有些恍惚,呆呆地望着她。
她只感觉自己心跳骤然加快,赶忙回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她本来很想问他紫炎珠的事情,但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将话题引到那上面去,总不至于一开口便说:我想要朗一诺手中的紫炎珠,我还想去帝陵,看看帝陵中另外几颗紫炎珠,若真是这样,即使他对自己再怎么好,只怕也会有些不一样的看法,因此,她只得暂时歇了那个心思。
她视线落在天空的晚霞上,此时晚霞的颜色,像极了驰越昨日在宴会上穿的锦袍的颜色,她不由得眼睛一亮!
这个驰越,昨日在宴会上给了她好些难堪,此番想起来,仍旧恨得咬牙切齿。
她摸不清他究竟是个什么意图,当真是为了她好吗?他们统共见过才两次而已,值得那样帮她吗?谁知道他还起了什么别的心思?
不过,话说回来,不怕他有目的,有目的,才可以善加利用不是?!她提唇笑了笑。
一晃眼,七八日过去,已进入深秋,天气一日冷过一日,院中紫薇落得差不多了,余下枝头孤零零的几朵,在秋风中颤抖。
辰时三刻,她像往常一般,在院中修剪花枝,敛秋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漆盒子进来。
“是什么?”她看了一眼,回头又继续忙着手上的活儿。
“不知道,冯爷送来的,说是皇上给姑娘的。”敛秋道。
她瞄了一眼,淡淡地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哦。”敛秋打开盒子,立刻惊诧不已:“姑娘,是颗紫色的珠子,奴婢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珠子!”
“紫炎珠!?”她当即便想到了这个,忙丢下手中的花剪,跑到敛秋面前,从盒子里拿起那颗珠子,对着太阳仔细打量着,心中不禁暗暗惊异:他,这是什么意思?居然叫人将紫炎珠送了过来,难道,是要将这珠子赏给自己?
他这么做,倒叫她有些猜不透想法了。
“姑娘认得这珠子?”敛秋好奇地问道。
“听说过。”她心道,何止认得!还有颇深的渊源,随即又叹了一口,道:“这世间共有四颗,另外三颗,已随先皇葬入了帝陵。”
敛秋一脸的惋惜:“好可惜……”
她笑道:“可惜什么!能有这么一颗已经不得了了,你倒还想贪得更多,就不怕别人说你贪求无厌?!”
敛秋的脸一下便红了起来,极力分辨道:“奴婢可不敢贪心,奴婢只是觉得,这么好的东西,给埋在地下……”
“打住,不该说的话休得再胡乱说,对了,咱们做的米酒应该可以吃了,一会儿煮点酒酿圆子,让大家尝尝。”她赶紧打断敛秋的话,转移了话头。
此处就她们二人,私下说说倒也罢,倘若是旁人听见了敛秋这番话,只怕没事都要生些事出来,到时候,定她们个觊觎先帝祀品之罪也不为过。
她,确实很想得到那三颗紫炎珠,而且,势在必得。
敛秋好像一下悟了过来,忙说道:“姑娘,那你先回屋去歇着,奴婢马上叫人给姑娘煮来。”
说罢,便往圆门外跑去。
她望了敛秋的背影一眼,心中感叹她通透懂事,随后,便拿着盒子进了屋,在屋内将紫炎珠取出,藏在随身携带的香囊内,将那空盒子放进柜子里衣裳底下。
要拿到帝陵里的那三颗,谈何容易,那日虽跟驰越说了句来日方长,但真要去找他,却又不知拿什么作借口,更不要说试探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和魄力,陪她做那样的事,是要担很大风险的,凭什么让他帮这个忙呢?
再说,他值得信任吗?就凭他在宴会上说的那些话?焉知他没有别的企图!
不过,没试过,又怎知不行?这种想法在她心中反复出现。
于是,她当即便决定吃过酒酿圆子之后,就去找驰越。
结果,她没想到,酒酿圆子太好吃,一不小心便多吃了点儿,迷迷糊糊地有些犯困,便打算小睡片刻再去,谁知,一睡便睡到了午后。
午后,太阳偏西时,她一下惊醒过来,赶忙吩咐敛秋叫人准备马车。
到门外时,发现坐在车驾上的是张繆,便小声问敛秋是怎么回事。
敛秋说,自上次宫中宴会回来之后,朗子焱便命张繆一直跟着她,若她要出门,便给她当车夫。
仔细一想,她很快便懂了朗子炎的想法。
正想着如何向张繆解释自己为何要去五松坊,因为自己的行踪,张繆肯定会如实禀报给朗子炎的,便听见张繆问道:“姑娘要去哪里?”
“去…,去五松坊。”她楞了一瞬,便决定如实相告,与其后来遮遮掩掩,一个谎言一个谎言地扯下去,倒不如一开始便让他知道。
“爷今日没去五松坊。”张繆却说。
她抚了一下额,很有些无奈地道:“我不找他。”
张繆还没问,敛秋却好奇地插话进来:“那姑娘还去五松坊做什么?”
她看了一眼斜挂在半空,橙黄的太阳,回头不悦地反问:“难不成除了二爷,我便不能有旁的事了?”
张繆忙搬下马凳,小心解释:“姑娘勿怪,在下只是以为姑娘要去寻咱们爷。”
他知道王爷的心思,以为她也如他们爷一般,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她去五松坊,必定是去那里寻找今日常常流连在那里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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