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秋点头:“嗯,他说要帮姑娘打理打理花草,清流陪着呢。”
“走,我们去看看。”她抱着小狐狸就往外走。
敛秋跟了上去,瞧了一眼她怀里的狐狸,好奇道:“姑娘,方才你出去便是去买这小家伙的么?”
“嗯。”她懒得解释。
“那也是可以带奴婢去的呀!”敛秋嘀咕道。
她回头瞪着敛秋,淡淡地道:“大约是我平素待你与旁人不同,你便越发得意忘形了,你若再说一句,便不要随我过去了,自己回去慢慢怄气去。”
敛秋赶忙捂住嘴巴。
看着敛秋忽闪着的双眼,她忍俊不禁,差点儿笑出声来,赶忙抿唇回过头往前走。
花房不大,一些过冬的花草收在靠墙的两壁花架上,白牧之正背对着她侍弄一盆花草。
“姑娘来了?!”清流看到了她们,老远便招呼道。
白牧之倏地转过身来,一脸欣喜道:“小七,你回来了?!”
白家老六与她年岁相差不大,眉眼之间有六七分神似,两人相处起来,自然与别的哥哥们不同。
看着白六热切的目光,她情不自禁地喊了声:“六哥…”
“嗳!小七,看六哥给你带了什么?”白六献宝似的将兰草送至她眼前。
“兰草?!”此时兰花正是休眠期,只能看到修长的叶片,看不出品种来。
她酷爱花草,近日,在一篇诗词中看到对兰花的赞美,便对兰花有了新的认识,看样子,这白老六应该是个行家,她满怀期许。
“嗯,这是翠萼,难得一见的品种,我想着,小七的性子,定然是随母亲的,对兰花也会有特别的喜好,你喜欢吗?”白老六笑问。
“喜欢!”她点头,心中欢喜不已,面上也不自觉地表露出来,回身将小狐狸往敛秋怀里一塞,便欠身去看那盆兰草:“六哥,这兰草什么时候能开花?”
“明年二三月份才能开花,”被这么温言软语地叫着,白老六满心欢喜,喜滋滋地问道:“小七,咱爹娘,和哥哥嫂嫂们,都很是惦记你,你能不能抽个时间,回家应个家宴?”
“…”她忽然一下子便兴味索然了,不是她不喜欢那一家子,而是忽然要她去面对那么一大家子人,她感到窒息。
原本,她只想慢慢接近,等到自己完全不排斥了,再走近白府,现在,像参加家宴这种事,来得太生猛了!
见她没有立即回答,脸上还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情,白牧之一下便着慌了,连声说道:“小七,小七,你别在意,六哥也就那么一说,若是你不想去便不去,爹娘也不会怪你的。”
“六哥,我没有不想去,只是有些不太适应,要不…过段时间?”
“好!好!”见还有转圜的余地,白牧之松了口气,继续小心翼翼地给她讲兰花的养护。
白牧之陪着她一直在花房呆到傍晚,与她一起用了晚膳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入冬了,第一场雪下得有些早,洋洋洒洒下了一夜,直到清晨方停。
她跑到窗边,推开窗页,趴在窗台上往外看,看到屋顶、树梢、草地,一片洁白,心中欢喜得很。
敛秋将火盆挪得离她近一些,又将一个铜手炉塞到她手中,说道:“姑娘,别趴那儿太久,小心冻着,狐儿又不知跑去哪里了,奴婢叫他们寻了半夜都没找着。”
“那家伙不怕冷,估计是跑哪儿玩去了,别担心,它总有饿着的时候,过不了多久便会回来的。”
她抬眼扫向院中,正巧看到朗子焱身披一袭绛紫色斗篷,怀中抱着那只懒洋洋的小狐狸,阔步走进院子来。
一踏进院子,他便看到她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歪着头枕着手背,慵懒地趴在窗台上,脖子上围着一圈雪貂围脖,衬得她的脸雪白,嘴唇绯红,看着她红润的嘴唇,他心口顿时一漾,酥麻的感觉,像波纹一般荡漾开去。
他轻咳一声,远远地问道:“不冷么?”
“不冷,要不,你陪我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堆个雪人什么的?”她玩笑道。
“好啊,那你可得穿厚实些。”
不待她出来,他便已进了屋,放下手中小狐狸,从怀里摸出一支碧绿的玉簪,递到她面前。
她楞了一瞬,抬头望着他,懵懂地问道:“给我?”
朗子焱近日把她宠得有些过头,堆雪人那样的行事,早已不是她这个年纪玩的事情了,方才那么说,只是调侃而已,而他,竟然想也没想便应了,实在是出乎她的预料,此时,见他忽然送她礼物,这不年不节的,心中更是疑惑不已。
“嗯,看看可还喜欢?”
“这,年节尚早,为何想起送我东西?”她伸手接了过来,那玉簪入手很沉,温润细腻,很是中她意。
他解下斗篷随手递给敛秋,说道:“昨日白相说,今日才是你真正的生辰,我便替你作主,在府里宴请白相一家,这支簪子,是我早几日便看中了买下的,只等着今日送予你,你喜欢就好。”
说罢,回头吩咐敛秋烹茶,如今,吃茶已在桑岐全面流行起来,冬日吃茶更是花样繁多。
听到朗子炎说宴请了白家人,她愣在屋子中央,虽然太突然,但心中已不再排斥,她记得,养父母给她过的生日,是在大半月之后,应该是拾到她的那一日,没想到,会是在今日,能与生身父母和兄长们一起度过,会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她心中升起一丝期盼。
看到她面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期盼,朗子焱提着的心也落了地,一直以来,她都下意识地拒绝着白相一家,但今日看来,她似乎有了松动,能促进她真正接受白相一家,虽然不容易,但,结果还算不错。
“请都请了,我还能怎样。”看到朗子炎面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回身走到铜镜前,从头上拔下珠花簪子放在条案上,换上那支玉簪。
小狐狸走到她脚边,又回头望了朗子焱一眼,跳上软榻打瞌睡。
她走过去,在它身边坐了,点着它的脑袋斥责道:“你这小东西,一夜没落屋,现在倒打起瞌睡来,昨晚都干什么去了?”说罢,又抬头问朗子炎:“子焱,你在哪里看到它的?”
听到她唤自己‘子焱’,朗子炎心中一喜,唇角绽开一个笑纹,眼风扫到她头上那只玉簪,心中更是欢喜不已,回身在地台上坐下,伸手在火盆上取暖,说道:“它在外院花圃里玩雪。”
说罢,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柔声道:“儀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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