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素栖瑶的带领下,五人抄近路很快就来到了山脚下,仰头望去,高高的山顶上还有一小片未融的积雪,让整座大山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戴着白绒帽的巨人似的,笨拙之中又带着几分可爱。
“呐,我们顺着这条小路上去,可以少绕很多路,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到山谷了。”素栖瑶抬手指了一条隐蔽的小路,向大家讲述道。
“小……小师妹……”甘遂轻轻地拽了几下蝉衣的衣袖,脸上带着憨厚,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意,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蝉衣仰头看着他。
“变……变大,可……可以吗?”甘遂挥舞着双手比划了一下。
蝉衣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这是想变狼人,就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声道:“等一下,到上面去,如果没有其他人再变。”这时他们还在路边,如果吓到过路人可就不太好了。
“嗯嗯。”甘遂高兴地连连点头。
“走吧!!”凤十三脱了外套往腰间一系,率先向小路走去。
甘遂见状,也立即有样学样地脱了外套,缠在了腰上,然后眼神灼灼地看着蝉衣,准备等着看她要不要帮忙。
“不,我现在不用。”蝉衣裹了裹外套,这才刚到山脚上,四肢都没活动开,她可不想爬个山,回去再来场高烧。
“哦~”甘遂点点头,又将视线转向了扶桑。
“我现在也不用,谢谢。”扶桑唇角一翘,也没动。他现在脚上的冻伤刚刚好,还得多注意保暖,不然伤情复发可就麻烦了。
凤十三似乎跟素栖瑶有话要说,趁着蝉衣三人聊天的空隙,已经拖着素栖瑶走了很远,两人正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私语着。
蝉衣见状,就特意拉着甘遂、扶桑二人走慢了些。甘遂边走边伸手摘了几条嫩嫩的树枝,不多时就编好了一定小帽子,然后随手递给了蝉衣——这是他们以前去山上玩,留下来的习惯,可以避免头发上沾到蛛网或者其他什么脏东西。
蝉衣接过小帽子,转手就戴在了扶桑头上,后者愣了片刻,眼睛一弯,笑了起来:“这下还真像是去踏青了。”
“嗯,还差一捧花。”蝉衣赞许地点点头。
“花……”甘遂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四处张望起来,然后将手里编了一半的小帽子递给了蝉衣,自己四处寻找花去了。
“别跑远!!”蝉衣赶紧叮嘱了一句,这里毕竟不是小南山,地形不熟,又不知道山上有没有什么大型猛兽,还是得小心为上。
“好!!”甘遂侧身冲两人挥挥手,响亮地应了一声。
前面的素栖瑶二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经把蝉衣三人甩了那么远,便停下脚步等了一会儿。
“你们太慢了,照你们这个速度,我们到了山谷之后,大概就得起灶做午饭了。”蝉衣二人走近后,凤十三笑着打趣道。
“我们本来就是出来走走,散散心,又不是在赶路,慢点才有美景可赏呀。”蝉衣说着,将刚刚随手编好的小帽子递给了一旁的素栖瑶:“试试看?”
素栖瑶接过小帽子,打量了好一会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
“快试试,应该很好看。”凤十三一脸期待地催促道。
“急什么?你先转过去!!”素栖瑶瞥了他一眼,扬扬下巴,吩咐了一句。
“好!”凤十三满口答应下来,并飞快地转过了身去。
素栖瑶见状,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小帽子戴在了头顶上,然后神色略带紧张地看着蝉衣二人的反应。
“挺好看的,很适合你。”蝉衣笑眯眯地称赞道。素栖瑶五官偏冷,平常不说话时,难免让人觉得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其实熟悉了之后,倒是难得地好说话,性格也不似初见时高冷了。此时戴上这顶由嫩枝编成的小帽子,眼神微微闪烁着,将她五官上的清冷掩盖了一二,既显出了一种毫不违和的天真之感。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旁边的扶桑也开口赞扬了一句。
素栖瑶一听,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抬手拍了拍凤十三的肩膀,僵硬地道:“转……转过来吧。”
凤十三转过满怀期待地身来,首先看到了一小片喜人的嫩绿,再稍稍往下,这才看到一张紧张又夺目的熟悉面孔。
“很……很漂亮……”一向能言善辩的凤十三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表达能力,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素栖瑶一直紧紧抓着袖口的双手慢慢地松开,脸上染上了浅浅的粉色:“那……那当然,蝉衣本来就手巧。”说完,转身欲走。
“不,”凤十三一把拉住她,大声道:“我……我说的是人很……很漂亮!!”
蝉衣、扶桑相视一笑,默默地疾行了几步,与凤十三二人拉开了距离,善意地给他们留下了一个私人空间。
半山腰上,正在采花的甘遂抬头一看,见蝉衣二人突然加快了步伐,正准备开口让他们等一下自己,一只粗燥的大手,颤颤巍巍地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忘忧坞中。
风长渊和万俟岚刚送走半夏和她的那位神秘主人,夏璟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店里。
“我家小苓怎么样了?”夏璟脚步还为站稳,就着急出声。
“放心,夏小姐已无大碍,正在楼上休息,回去之后再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风长渊伸手扶了他一下,然后快语解释了一下。
“辛苦了,多谢!!”夏璟双手抱拳,向两人道谢。
“好说,夏二少爷和夏小姐的房费,记得找我们家白堕付清就好。”风长渊笑容可掬。
“夏先生客气了。”万俟岚眉目冷峻,淡淡应了一声。
夏苓被魅灵附身已经有些时日了,期间夏远几乎一直和她待在一起,身上难免会沾染上煞气,所以这两天,风长渊也想办法给他调理了一下身体。好在他体质不错,再加上那魅灵似乎只对女子下手,因此他的情况并不严重,服了药,休息了两天,基本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夏远一觉醒来,就被白堕请到了一楼,正疑惑之际,就看到了自家那位整天不着家的大哥,正一脸哭丧地坐在一楼大厅里,脸上的疑惑顿时又重了几分。
“来接你们回家!”夏璟抹了一把脸,将手上的账单随意地往兜里一塞,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不用了,我和小苓知道怎么回家,”夏远面色一冷:“倒是大哥你,大半年都没回家了,还记得回去怎么走吗?”
夏璟幼时离家入了道观,直至夏家父母离世才回来,如果不是父母时时在夏远兄妹俩面前提及这位大哥,他们对于那位提着一把长剑,匆匆赶到父母灵堂的年轻人的反应,肯定是直接让人乱棍打出去了。
办完父母的葬礼,夏璟就按照父母的遗嘱接受了夏家的古董生意,那时,夏远刚刚入伍,夏苓也才刚考上大学,兄妹俩对做生意都没什么兴趣,所以对于夏璟成为夏家新的当家人,也没什么太大感觉。再说夏璟自己也不是很看重钱财的人,接受夏家之后,非但没有苛待弟妹,还曾担心弟妹因父母的突然离世而伤心,特意将两人的零花钱提了一倍多,然后又给他们买了一堆有用没用的礼物,所以一开始夏远兄妹二人对于这个陌生的大哥虽然不算太亲近,但心里还是很敬重的。
谁料,就在二人暗暗计划着怎么与这位曾一度只活在父母谈话中的大哥拉近关系时,对方却突然搬出了夏家住宅,开始常年住在酒店里,还美其名曰,方便做生意。但问题是夏家住宅本来就在市中心,比他住的那家几乎和深山接轨的破酒店方便得多好吗?这明显就是在回避夏家另外两人嘛。于是,从此之后,兄妹三人的关系就由温馨的涓涓细流,变成了现如今寸草不生的大冰川。
夏璟从小生活在道观里,除了师父曾经看他被其他师兄弟欺负得厉害,连饭都吃不饱时,给他偷偷开过几次小灶外,对于常人的温情其实并不太懂。所以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弟妹的关系有哪里不对,还曾一度暗暗庆幸,自家弟妹真听话,比道观里的那群小师弟、小师侄好带多了。
以至于到今天,被弟弟当头的一句冷嘲惊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还默默想着自己弟弟是不是所谓的青春叛逆期到了,但天地可鉴,夏远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就算他的叛逆期是个绝世路痴,也绝不可能迟到这么久。
“那个,小远,”夏璟站起身来,决定还是先回答一下弟弟的问题比较好:“我的车上安了定位系统,所以不会记不得回家怎么走的,你的车……”
“够了!!”夏远觉得对方就是故意在顾左右而言他,顿时胸中一股闷气,高声喝止了夏璟未尽的话语。他的脾气一向不是太好,唯一一点的耐心也都用在了自己的胞妹身上,对于这位让自己和妹妹一再失望的大哥,哪里还能有好脸色?
夏璟眨眨眼睛,一脸怀疑地转向一旁正在看戏的风长渊,默默用眼神示意对方:“你确定我弟弟身上的煞气真的都清除了吗?”为啥他觉得弟弟身旁还是黑雾坏绕着,这是自己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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