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带着孩子在外面流浪,还是拿了休书的,被休了的女人在外面会被人说三道四,更何况还有个孩子。
日子格外艰辛,但是她从未想过抛下他。
也许富贵人家从里就不会有什么真的感情吧,是她太过当真,是她太过单纯,是她错了。
二人常常在街头漂泊,遇到好心人,看着娘俩儿可怜,便愿意给个馒头,也总算能够熬着过去。
他小的时候便在想,他什么时候能长大,长大以后他一定要让娘亲过上好日子,再也不要受这种痛苦折磨的日子。
娘亲带着他走到一座破庙时,正逢雨季,连绵的雨下个不断,她的咳嗽也停不下来,面色都有些苍白,他扶着她进了庙里,收拾好地上的稻草,铺好,让娘亲靠着。
她的咳疾得了有一段日子了,可她总说没事,一到下雨的天气,咳嗽更是止不住,有时咳到原本苍白的脸变得通红,眼睛直流泪才能停下,他心疼的看着,也毫无办法。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娘亲疲惫的睡下,躺在杂乱的稻草上,地面阴冷潮湿,虽然铺了层稻草,但是没有被褥加身,他只能将自己本就单薄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娘亲身上。
娘亲原来也算得上是千金小姐,在家里是掌上明珠,从没有受过什么罪,可是家里没落,一朝沦落至此,也实属无可奈何。
就在这一夜,没有外衣的他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而娘亲也是颤抖着身子,想必也是很冷,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来让娘亲暖和一些,他找了一些剩余的稻草,将庙里可以烧的木头搬来,他拿着打火石,几次三番,都难以打着火,在最后一次尝试时,火花迸现,将火烧好,又将娘亲的位置挪了一下。
“娘,娘亲,很快就,不,不冷了。”他冷的牙齿打颤,用自己的手拉住娘亲的手,紧紧握住,想要传送一些温度。
娘亲的手怎么那么冰凉,就像是冻了许久,毫无温度。
他拼命的想要给她一些温度,可是这一夜,不知过了多久,他一直保持着坐姿,拉着娘亲的手,而火堆早已经燃尽。
这一夜过去了,可是娘亲没有醒来,他感到一丝异样,娘亲的手仿佛失去了血液,一点温度都没有,他颤抖着,将手伸到娘亲的鼻翼前,了无生息……
他当即落下泪来,他曾与娘亲说好,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的,怎么如今还没实现,她就先赴了黄泉。
罢了,黄泉下,希望娘亲找一个能够依靠的人彼此照顾,不要像从前那样,过得不开心也从来不说。
他还是不信,这世道怎生的如此恶劣,怎么就让他走的如此坎坷。
他偏不信,他定要试试那天道!
……
不知多少个日夜,想起娘亲生前所经历的,他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又有多少个日夜,他是长醒不眠,直至眼睛里再也没流下一滴眼泪,变得干涩无神。
这世间情爱真真假假,是让人看不透的东西,更是纠缠人心的东西,不要也罢。
他的娘亲为情所困,被情所欺,他不要重蹈覆辙。
还记得三年前,他偷偷跑去江府,遇见一个坐在树上的姑娘,当时他还嘲笑她是个笨蛋,而如今看来,只有他才是最笨的那个人。
……
想起这些,心上犹如万枝藤蔓缠绕在上面,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如今已过去几年了,他不曾放下过往,种种一切他都记在心间,他要时刻提醒自己。
初次听闻铁掌门时,门内正在招收弟子,他也想去,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这些,日后保护自己,更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一如过往,他过于自卑,独来独往,门内的弟子起初并不太喜欢他,只有几个看起来是门主的得意弟子才敢多加刁难。
“喂,小子!你走错地儿了吧!”一个身宽体胖的男子倚在门上,语气并不友善的说道。
周围人开始一片哄笑。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见他不开口,那人又问道。
“铁掌门。”他淡淡的回答道。
“你既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就赶快离开,别在这儿碍眼!”那男子很不爽的看着他,眼神轻蔑,在他的眼里,好像他是一只蝼蚁,随时都可以把他捏死。
他依然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瞧瞧,瞧瞧!”那男子的另外两个看起来像是跟班的男子,围着他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尽是瞧不起他的神色。
“这小子穿的穷酸样儿,八成是个乞丐,还敢来咱们铁掌门!”这两个弟子其中的一个说道。
又是这样,为何他到了哪里都是如此,狗眼看人低!
他懒得与他们计较,但他们并不是善罢甘休的主儿,见这些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心里多少会有些不平,于是继续说道。
“你看他身材跟个瘦竹竿儿一样,哪里适合铁掌门了,就他这样的,估计还没人跟人打,就被人吓得直接跪地求饶了!”那人越说越激动,毫不顾忌他还在那里,他的话一出当下获得一片赞同的呼声。
他握紧了拳头,牙齿紧紧咬住,若不是他沦落至此番地步,他断然不会来这帮人里,听这些人拿他调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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