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仓促啊?”
“是啊,在这儿待了太久,一直麻烦你,我会过意不去的。”
“哪有啊,你待在这儿,我一点也不介意!”他摆着手道。
洛水凝笑了笑,低头看着地。
她终是要走的,再挽留也不行。
她拿着收拾好的东西,站在马车前,跟他道别。
“这一别也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请多保重!”
“我可以叫你一声阿离吗?”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嗯。”
“阿离,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他坚定的说道。
洛水凝点了点头。
“我身后这些人,都是贴身保护的一些高手,如今你要走了,他们日后就跟着你了,放心,绝对忠心。”玉融身后站着的人有三个是女子,有三个是男子,皆是身形瘦削,蒙着面,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人。
“谢谢你!”她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只是他虽然油腔滑调,嘴里的话没个正经,可却总能为自己思虑周全,话到了嘴边,还是一句感谢。
“不必谢我。”他不舍的看着她坐上了马车,那六个人也分别坐在马车上。
他不知是何时,她的样子总会在脑海里回荡,她不同于别的女子,她身上似乎总有一团谜。
看着奔驰远去的马车,他一直站在府外,直至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沈姑娘,出了宝城,咱们去哪儿?”一个女子道。
“再看吧。”
……
较窄的石桥上,人流拥挤,瘦弱的少年慢慢的走着,任人流带着他前进。
他衣衫褴褛,狼狈不堪,像是一个乞丐。
他像一个失了魂魄的躯壳,摇摇晃晃,不受控制,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忽然,他不知道撞到了哪位行人,却是他先出口责骂,“你撞了我,难道不知道道歉吗?”他虽看着瘦弱,可手臂却很有力的拽住了那人的衣领。
那人本来被他撞了,心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再加上现在他还拽着他的衣领,他就更加恼怒,“明明是你撞的我,怎么还反过来指责我!”那人也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一时之间,桥上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着二人。
“是你没长眼睛,你瞧你那穿的什么寒酸样儿,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乞丐吧!”那人毫不留情的用尖酸刻薄的话说道。
少年很明显,有了怒气,拳头紧握,对骂了几句,就有要打起来的趋势,桥上几个胆大的男人,连忙上前扯开二人。
但是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过个桥,这石桥过于狭窄,一次本就限两人通过,此时人一多,难免发生碰撞,众人也只是凑个热闹,很快新鲜感过去了,大家又重新散开,过桥的过桥。
少年站在原地不动,好像一个木头人儿,但仍是被那拥挤的人潮挤下了桥。
他蹲在桥下的柳树边,柳树树干粗大,刚好靠着,很舒服。
刚才他跟那人的对骂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了,此刻他累了,索性背靠着树,席地而坐。
他将头埋进膝盖,流下了温热的液体,那是泪,他不愿别人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除了他微微抖动的肩膀,没人发现他在哭泣。
他的肚子早已饥肠辘辘了,他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子没吃过饭了,他只觉得头昏眼花,眼前竟然开始出现幻觉。
“清儿,娘这儿有馒头,快来吃!”娘亲温柔的说道。
她站在他前面,手里拿着白花花的大馒头,眼里含着笑。
他很高兴,神识忽然有了一丝不清醒,娘亲还在这里,他要吃娘亲给他的大馒头。
他满心欢喜的伸手去拿,可是却什么也没抓到,娘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只有人来人往的集市,各色的人,哪里有他的娘亲,更别说什么白花花的大馒头了,他一定是饿的太久了,他都开始想着馒头如何好吃了。
只眨眼间,他摆了摆头,让自己清醒些,指甲紧紧攥着衣袖。
想着昔日里被人欺辱,娘亲低声下气,处处受人压制,在府中地位低下,被人赶出府去,这一切都像一场梦,又不像一场梦,因为它太真实,太让人心痛了。
从被生下来的那一天,他就注定了这一生,他这一生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
他的娘亲是小门户的小姐,父亲娶她做正房,是因为当初年轻,太过爱她,一时冲动,就下了聘到府上,聘书一下,街里四邻都知道了,纷纷道贺,而娘亲家中自然是欣喜的,可是父亲家中却屡次反对,觉得他娶了个不能帮他的女人,可是越是反对越是想要在一起,最后,他们还是冒着家里不同意的风险,成了亲,娘亲十分贤惠,家里无奈,也只好先这样,但是纳妾是一定要纳的,一来是为了增强家族势力,而是为了子孙后代传香火着想。
父亲和娘亲起初并不同意,但是后来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个侍妾,父亲喝醉后,误入房间,犯了错误,娘亲生了好多天的气,起初,父亲还肯讨好的哄她几句,后来,索性也就不解释了,娘亲多说些什么,他就说是她无理取闹,没有一点当家主母该有的气度。
娘亲颇为伤心,因为爱他,也没有插手这些,后来,父亲的侍妾越来越多,先后纳了十几房的妾,娘亲总算知道了父亲的心,心灰意冷,可是这些侍妾却不善罢甘休,明里暗里的欺负娘亲,娘亲又是个忍性极大的人,她不肯将这些告诉给父亲,总是默默忍受,久而久之,父亲也就忘了她这个正房夫人,当有一天提到她时,思量到她家里都已经败落,他立马着人写了休书,当天便另立了新夫人,娘亲这才知道,这些年,她爱的都是什么人。
她拿着休书,自然是不会再在府上住了,她带着年幼的自己在外面艰难度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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