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生坐回到了停驻在庆国公府门口的马车之中, 苏娇净了手,换了外衫,这才褪去一身狼狈,懒洋洋的斜靠在身后的软垫之上。
“王妃, 茶。”秀锦端了一碗温茶递到苏娇面前,声音细缓道。
伸手接过秀锦递过来的茶碗,苏娇轻抿了一口后道:“秀锦,将我上次未绣完的荷包拿过来。”
“是, 王妃。”秀锦应声, 将身侧绣篓子里头那缠着细线的荷包递给苏娇道:“王妃,上头还缠着针线呢, 您小心扎手。”
“嗯。”苏娇淡淡应了一声, 抚着手中缎青色的荷包,神情有些微妙。
“王妃, 这做荷包也不急在一时,您身子重,还是歪在这处歇歇午觉吧。”秀珠一边说着话, 一边伸手替苏娇在身后垫了一个软枕。
顺着秀珠的手靠在斜躺下来,苏娇手中还紧捏着那只荷包,一双水渍杏眸微眨, 看着上头那两只四不像的交~颈鸳鸯发呆。
马车外, 因为老太太的灵堂意外走水, 庆国公府已经在疏散安顿前来吊唁之人, 淑妃提着裙摆, 被桔芸半扶着从庆国公府之中走出,面色哀切,神情落寞,一双美目之中盈泪点点。
仪车早已在庆国公府门外守候,宽长的大街之上清了人群,只苏娇这处的马车远远靠在庆国公府旁门边的过道处,在一侧荣冠树荫之下半隐半现的看不真切。
淑妃就是桔芸的手上了仪车,远远看了一眼那停在过道处的敬怀王府马车,双眸微眯,唇角微勾。
“娘娘,该回宫了。”桔芸站在仪车外,抬首对淑妃道。
“你确是看到那苏娇被烧死在里头了?”淑妃刚才与苏尚冠一道入了侧院,怕桔芸去盯着灵堂处,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是,奴婢亲眼看到敬怀王妃与那两个丫鬟一道被困在了房廊之中,被烟呛昏了过去,庆国公府之中的丫鬟婆子都在救火,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那处,等奴婢从灵堂出来的时候,那耳房连着房廊处便一道塌了。”桔芸细缓的说着话,每句话都清晰有力。
“好。”淑妃微眯起双眸,脸上显出一抹暗隐笑意,挥了挥宽袖道:“回宫。”
“是。”
仪车缓缓而动,女婢宫人紧随在后,顺着那宽长街道鸣锣而去。
秀锦放下手边的马车帘子,转头与苏娇道:“王妃,淑妃娘娘回宫了。”
苏娇把玩着手中的荷包,并未说话,片刻之后才道:“我歇息一会子,等未时唤我起身回府。”
“是。”伸手接过苏娇递过来的荷包,秀锦将其细细放好,然后又替苏娇在马车窗子口装上了一个用绢帛制成的摇风,掌心牵着那摇风垂落下来的绳索,替苏娇细细摇着风。
苏娇枕在新换上了瓷枕上,歪斜着身子将一块丝绸帕子盖在自己脸上,迷糊的睡了过去。
外头人声渐渐嘈杂起来,树上鸣禅声声,簌簌细叶顶着那微不可闻的夏风带起一片细碎叶阳。
秀珠靠在秀锦身侧,一双圆眼落到那放置在绣篓子里头的荷包上,压低声音凑到秀锦耳边道:“秀锦,这荷包王妃都做了好几个月了,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王妃性子不定,能将这荷包一做就是好几个月,还真是不容易的紧。
“八月初一,是王爷的生辰。”秀锦嘴角含笑,声音细细道。
“哦,原来是这样……”秀珠了然的点头,又侧头看了看躺在软垫上的苏娇,嘴角也是忍不住的轻扬了起来。
福祸所依,王妃这般心善的人,定是会有好报的。
秀锦与秀珠两人靠在一处,细细碎碎的又说了一些话,可马车外面日头实在太烈,空气中夹杂着一阵又一阵闷浪扑来,惹得两人也禁不住的靠在马车壁上打起了瞌睡。
小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外突然响起夏生轻柔的呼喊声,“锦儿……”
秀锦慢慢睁开双眸,便见夏生稍撩开了马车帘子,手里端着一盆浸着细碎冰块的红彤西瓜,脸上漾着清浅笑意道:“起来醒醒神。”
伸手接过夏生递过来的西瓜,秀锦将其放置在马车之中的小案上,然后将身侧睡得还打起了小酣的秀珠拍醒道:“快些起身。”
秀珠迷迷瞪瞪的被秀锦喊醒,一双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嘴里却突兀被塞了一块水渍渍的冰凉甜物。
“唔……”甜滋滋的西瓜水分十足,秀珠被口中那冰凉劲一机灵,立马便清醒了过来。
咽下嘴里的西瓜,秀珠伸了伸懒腰,撩开马车帘子往外头张望了一眼,只见庆国公府大门紧闭,门匾上白绫飘飘,刚才那些络绎不绝的吊唁之人早已不知去了哪处,只余她们这一架马车停在此处。
“秀锦,这是巳时了吗?”放下马车帘子,秀珠转头,压在声音与秀锦道。
秀锦看了一眼依旧睡得香甜的苏娇,摇了摇头道:“还有小半个时辰呢。”
听罢秀锦的话,秀珠点了点头,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落到那盆冰镇西瓜上,一只白胖手掌掩在宽袖之中蠢蠢欲动。
好笑的看着这副馋嘴模样的秀珠,秀锦伸手将那盆冰镇西瓜往她怀里一塞道:“看你馋的,先吃吧,过会子这碎冰该化了。”
秀珠捧着怀中的冰镇西瓜用力的咽着口水,却是没有动手,反而看了一眼苏娇道:“那若是我吃了,王妃怎么办呀?”
“王妃怎的可能缺了吃食,你就安心吃吧。”秀锦相信夏生不可能只带了这一份冰镇西瓜过来,所以便十分笃定的让秀珠给顺了嘴。
喜滋滋的捻起盘里头的冰镇西瓜,秀珠一口一块,吃的好不快意。
“哎,秀锦,你怎么不吃啊?”食到一半,秀珠看着正侧身收拾绣篓子的秀锦,歪着脑袋一副疑惑模样道。
“我……来月事了……”秀锦面色微红的冲着秀珠道。
“哦。”秀珠点了点头,伸手又塞了一块西瓜进口,那抿出来的西瓜汁红艳艳的还带着一股子清凉爽意。
嘴不迭的将盘里的西瓜都食完了,秀珠静坐了片刻之后却是开始左扭右动的,惹得马车也晃晃叽叽的有些不稳。
“嘘……莫扰了王妃。”按住秀珠乱动的圆润身子,秀锦压低声音道:“这是怎么了?”
“我,我想去解手……”秀珠捂着肚子,一副急切模样。
看着憋的满脸通红的秀珠,秀锦暗暗摇了摇头道:“让你别一下子食那么多西瓜,你偏要,这大街上的,哪里让你去解手?”
“我,我……”秀珠弯腰捂了肚子半天,从马车帘子的细缝之中看到隔壁将军府的匾额,赶紧随手从绣篓子里头抓了几块丝绸碎布道:“我去将军府借趟子涸藩。”
说罢,秀珠捂着肚子匆匆忙忙的便下了马车,秀锦看着她那一路小跑着的圆润身形,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笑。
这贪嘴的丫头。
秀珠一时动静闹得有些大,苏娇伸手揭开面上盖着的那块巾帕,水渍杏眸轻眨了眨,似乎还不是十分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强烈日光。
看到清醒过来的苏娇,秀锦赶紧上前将人扶起,然后又细心的递了一杯温茶给苏娇漱口解困。
“什么时辰了?”大概是因为刚刚清醒过来,所以苏娇说话时的声音细软糯气,带着一股子的软绵,好似那福糕斋新出炉的糯米糕子,一口下去又糯又软又甜。
伸手替苏娇擦去嘴角的茶渍,秀锦接过她手里的茶碗放置到案几上,声音轻缓道:“午时刚过,巳时未到,王妃可要再歇歇?”
苏娇晃着小脑袋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自己困乏的双眸,然后呐呐道:“王爷来了吗?”
“王妃忘了?咱们这是在庆国公府门口,王爷若是从宫里头回来,也当是回王府去了。”伸手拿下苏娇揉着双眸的手,秀锦替她细细擦了擦手,然后又拿出另一块干净的帕子浸了水,替苏娇按了按双眸。
微凉的巾帕覆在双眸之上,让苏娇忍不住斜身靠坐在了身后的软垫之上,只感觉那微凉的水汽将悬在脑袋周边的憋闷燥热缓解不少。
“王妃,夏管家刚才拿了一些西瓜过来,奴婢让他制成了汁水,稍放了些冰块,您小食几口,去去暑气。”一边说着话,秀锦一边将刚刚放置在案几下侧的瓷白小盅拿了出来,掀开上头的盖头露出里面红艳艳的冰镇西瓜水。
苏娇伸手接过那瓷盅,只感觉手指触到的地方冰凉惬意,透着一股子沁人的湿意。
“奴婢挑了黑籽,王妃尽管喝便是。”将一瓷勺递给苏娇,秀锦嘴角含笑道。
拿着那细白瓷勺,苏娇轻轻舀起一勺西瓜水放入口中,那浸了冰块的西瓜水入口甜滑,带着一股清爽气,十分解暑。
“王妃,慢些……”伸手拨开苏娇颊边掉落的碎发,秀锦声音轻缓道。
苏娇点了点头,手中动作却是不停,一小瓷盅的西瓜水,不一会儿便见了底。
“秀锦,还有吗?”将手里的空瓷盅递还给秀锦,苏娇抿着那沾着水渍的粉嫩细唇,意犹未尽道。
“王妃,这西瓜水性凉,您现在怀着身子,不宜多吃。”伸手接过苏娇手中的瓷盅,秀锦一本正经的与苏娇劝道。
揪了揪自己的宽袖,苏娇垂首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有些凸显的小腹,纤细秀眉微微皱起道:“这个不准食,那个不准食,真真是要憋死我呢……”
听到苏娇这孩子气的话,秀锦掩唇轻笑一声道:“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婢哪里不准您食了,只是不能多食,不然与秀珠一般闹肚子,受罪的不还是您吗?”
“嗯?秀珠怎么了?”苏娇歪着小脑袋看向身侧的秀锦,一副疑惑模样道。
“刚才食多了那西瓜,这会子正在那将军府里头找涸藩呢……”说话时,秀锦脸上难掩笑意,那张干净面容之上的一双水眸也随之弯成一轮皎月。
“将军府?”苏娇杏眸微眨,细思片刻后道:“走,我们去将军府里头看看三姐姐和六妹妹。”
“可……夏管家说让王妃莫要乱走……”秀锦按住苏娇急匆匆的小身子,面露犹豫道。
“无事,将军府那地界,可比咱们现在呆的这地方安全多了。”一边说着话,苏娇一边伸手推开秀锦覆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撩开马车帘子与坐在外头的夏生道:“夏管家,我要去将军府。”
“是,王妃。”夏生应声,撩起马鞭赶着马车直接便从将军府一侧角门处驶了进去。
今日的将军府里头戒备森严,五步一人,十步一防,苏娇的马车进去,每逢碰到值班士兵,皆要被盘问一番,而那些将军府里头的丫鬟婆子,奴才管事,与之前表现出来的那副懒散随意态度完全不同,个个谨言慎行,规矩十足,让苏娇有一瞬感觉自己进的不是将军府,而是那敬怀王府。
“王妃,到了。”夏生将马车停驻于一四合院落之中,躬身与马车之中的苏娇道。
苏娇踩着马凳,被秀锦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往面前的四合院落望去。
只见这四合院落之中满眼望去皆是一片嫩绿色泽,那蜿蜒的房廊处被架上了一座竹木架子,上头葡萄细藤垂落,隐隐可见那冒出的一连串青涩葡萄串子,下头本该铺着青石板砖的地上也被翘出一大块泥地,青嚓嚓的冒出一大块甘蔗地。
苏薇早就从丫鬟处听到苏娇到访的消息,早早便候在屋门口翘首等着,一看到那悠悠而来停驻于院门口的马车,便立马提着裙摆小跑了出来。
“五妹妹……”苏薇一脸兴奋的拉住苏娇的手,带着人便往屋子里头去。
灌着冰块的屋内比起闷热的外头好上许多,苏娇提着裙摆落座于绣墩之上,拿出巾帕细细擦了擦自己浸着汗渍的额角,然后伸手接过苏薇递过来的温茶轻抿了一口道:“三姐姐,六妹妹人呢,怎的不见?”
“六妹妹与那侯府的小侯爷一道回那定远侯府里头去了,听说是那定远侯府里头有一处消暑竹楼,六妹妹贪凉,硬是被那小侯爷给拐了去,我怎么拦都拦不住。”说这话时,苏薇那双柳叶眼微微下垂,难掩气闷神色。
“那小侯爷不是与沐巧郡主订了亲吗?我见六妹妹上次还因为这事与那小侯爷生气呢。”苏娇放下手里的茶碗,声音轻细道。
“五妹妹不知道吗?那小侯爷与沐巧郡主退亲了。”
“退亲了?是那小侯爷去退的?”听到苏薇的话,苏娇有些诧异道。
“不是,我听说是那沐巧郡主亲自去退的。”顿了顿话,苏薇微微往苏娇的身侧凑了凑身子道:“五妹妹,你可还记得那时候在金陵城闹得极大的那西域公主弟史选婿之事?”
苏娇当然记得,那弟史还请旨借了她敬怀王府开选婿大会,自己本来还想着要去围观的,却不想金邑宴那厮硬是缠了她一宿,让她错过了那场空前绝后的选婿大会。
想到这处,苏娇只感觉自己恨得牙痒痒,那时候自个儿怎么就那么容易原谅他了呢?自己怎么就不能像媛姐姐一样让那厮像陆宰相一样自个儿去廊下头站个个把时辰呢?
苏薇没有听到苏娇的回应,也不介意,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道:“那次选婿大会,弟史看上了那从后花园子路过的连辟公府的连辟大公子于廉,可那于廉心有所属,未曾接受这西域公主,但那西域公主素日胆大,竟半夜截了那连辟公子要回乌孙成亲……五妹妹你猜这后头如何了?”
对上苏薇那双亮晶晶的双眸,苏娇倒是从来没有发现她这三姐姐还有这般八卦的性子。
“如何了?”顺着苏薇的话,苏娇好笑道。
“那连辟公子技高一筹,反将那西域公主给倒腾回了自个儿的连辟公府之中,但有道是请佛容易送佛难,西域公主现今已经赖在那连辟公府之中一个多月了,还将自个儿的父亲乌孙王和哥哥一道给接了进去,鸠占鹊巢……”
“乌孙王?怎的还住进这连辟公府之中去了?”听到苏薇的话,苏娇想起那时候宫宴时看到的乌孙王,忍不住的瞪大了一双杏眸道:“这乌孙人还真是……豪放的紧……”
放着一个乌孙国不要,硬是凑到人家公府里头去寄人篱下……
“其实说到这西域王子,我还听说啊,那沐巧郡主之所以退了定远侯府的亲,是与这西域王子有关,不过具体的事情,我却是不知道了……等过些日子那大铁牛闲下来,我再让他去朝上打听打听。”苏薇说的兴起,而苏娇听着她说完那最后一句话,便忍不住的脑补起这钱毅凶着一张脸,在朝廷上朝众人打听那些子金陵城八卦事的尴尬模样,想着想着,她那张白嫩面颊之上便忍不住的扬起一抹笑意。
“五妹妹,你笑什么?”看到苏娇那张娇美面容之上掩不住的清浅笑意,苏薇眨着那双含媚柳叶眼,神情疑惑道。
“没有。”苏娇含笑说着话,转移视线落到这屋内的摆设之上,只见入目的都是一系藕色粉缎帐帘,窗口侧边处还放置着一张梳妆台,绣桌处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只精细绣墩,软榻边是一只新制的小姐椅,上头还罩着一件水色襦裙。
“这是……三姐姐的屋子?”苏娇随手指了指那铺散着众多衣裙的床铺,声音细软道。
“呃……不,也,算是……”苏薇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神情闪躲。
“三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到底是,还是,不呢?”苏娇早已眼尖的看到那挂在木施上被苏薇凌乱的衣裳给盖住了一大半的铠甲,便忍不住的打趣她道。
“这,这……”苏薇绞着自己的宽袖,羞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她一个庆国公府之中的高门庶女,总是呆在这将军府之中便已经惹人闲话了,若是再被人知道自己与那钱铁牛住的是一间屋子,这外头的名声还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虽然自己已经与他定了亲,可这定亲归定亲,还没成婚便住在一处,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好了好了,我闹着玩的呢,三姐姐你莫当真……”看着苏薇那张涨红着的白净面颊,苏娇好笑的掩嘴轻笑道。
听到苏娇的话,苏薇眨着那双柳叶眼,羞恼的瞪了苏娇一眼,里头满满浸着的都是羞涩之意。
“三姐姐莫恼我……”挽住苏薇的胳膊,苏娇用小脑袋蹭了蹭苏薇的肩膀,然后伸手指了指外头廊下竹架子上挂着的成串葡萄道:“三姐姐,那葡萄可食吗?”
“还没熟呢,定是酸涩的紧。”顺着苏娇的手指往外看去,苏薇微微敛眉道。
“酸的?我最是欢喜酸的了……”说罢,苏娇提着裙摆从绣墩上起身,直接便拽着身侧的苏薇往外头去。
外面日头正烈,葡萄藤下却是凉爽的紧,苏娇垫着脚尖从上头剪下一串青紫葡萄,剥了上头的皮,直接便放了一个入口。
苏薇站在苏娇身侧,有些嘴馋的咽了咽口水道:“好吃吗?”
伸手从手里那串青紫葡萄上捻下一个递到苏薇手中,苏娇轻眨双眸道:“三姐姐自个儿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苏娇又捻起一个葡萄塞进了嘴里,白嫩小脸之上满满都是一副享受神色。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娇,苏薇忍不住的伸手剥了手中葡萄的软皮,那葡萄因为还没熟,所以那皮不是十分好剥,黏黏腻腻的葡萄汁水似乎还带着一股涩意,粘在苏薇的指尖处,闻在鼻息之间尚便带着一股明显生意。
被那葡萄散发出来的生涩味道止住了动作,苏薇微微皱眉,又看了一眼抱着那串葡萄吃的正香的苏娇,终于是忍不住的将那颗自己刚刚剥好的葡萄放入了口中。
“唔……”那葡萄一入口,一股酸涩味道便直冲鼻头,黏在口中十分难受,苏薇忍不住的弯腰将它吐了出来,然后皱着一张脸看向身侧的苏娇,视线落到她那系着绶带的腰腹处,这才恍然想起苏娇身上还带着孕,最喜这些酸食。
“三姐姐,这些葡萄藤和那块甘蔗地,是谁种的呀?”苏娇吃了一小串葡萄,胃口颇好,又想去折那块甘蔗地里头的甘蔗。
“哎呦,我的好妹妹,你可别折腾了,那块甘蔗地和这葡萄藤都是那大铁牛弄的,他若是回来看到那还没熟的东西被折了去,可是要犯牛脾气的……”苏薇一把拦住苏娇往外冲的小身子,声音急急的道。
“钱将军还有这好手艺呢?”苏娇顿下步子,扭头看向身侧的苏薇。
“说是从小跟着农户学的,后来去当兵,缺粮食的时候也是自个儿上去种的。”说到这里,苏薇便忍不住的垂了脑袋,声音闷闷道:“他看顾这些子东西,比我都好,日日都扛着水浇,连我与他说话都爱答不理的……”
“噗……”听说苏薇那直泛酸气的话,苏娇忍不住的“噗哧”一声笑道:“我的好三姐,你怎么还和这些子死物置气呢?”
“我,我就是看不惯他对这些劳什子那么好……”苏薇绞着手里的宽袖,面色微红的嘟囔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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