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孙氏一把拨开孙嬷嬷,上前抬手就要扇周媚的耳光,却被她侧脸躲过了。
“不问青红皂白就进屋大人,孙大奶奶好教养。”周媚冷声道。
大孙氏此时气的不轻,看周媚的眼神好像要生吞活剥了她。
“小贱人,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孙子,看我今日不教训你。”
等她一说完,抬手就要拉着周媚,却扑了一个空。
“孙大奶奶,你还是要说明白一点,是谁打了陈二少爷?你说是我?别开玩笑了,莫说我只是一个女子,如何能打到陈二少爷,就算是孙大奶奶想要找凶手,可也不能这般揪着人就喊打喊杀的,还是你觉得在整个侯府,就我好欺负?”
孙大奶奶几乎被这句话气晕过去,什么叫就她好欺负?若不是她打的自己孙儿全身青肿,几乎没有一片好地方,她会来找她的麻烦?
“据儿,你说,是不是她打得你,不用顾忌,祖母给你做主,我就不信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在府里殴打亲属,着实是太过目无王法了。”
陈据说实话,现在都害怕着周媚,方才在后花园,他被这个女人翻来覆去的打,还用一只靴子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想要喊人都不能,话说这个女人不是要给她做妾的吗?这么凶悍,别说是妾了,就是通房他也不敢要。
看到周媚那含笑的眉眼盯着自己,虽说美到极致,但是陈据却觉得遍体生寒,那双微微眯起来的凤眸,波光潋滟,却有好似黑洞一般,瞬间能将人吸进去,里面不说是春暖花开,而是无间地狱,想要逃脱,却只会陷得更深。
他用力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胆怯的往陈大夫人身后缩了缩。
见到这一幕的孙大奶奶顿时找到了由头,指着周媚,高声道:“你也看见了,我孙儿见到你就好似见到了瘟神一般,还说不是你打的?”
“别说不是我打的我不会承认,就算是我,你的孙儿也着实太过没用,居然被一个女子殴打,还不敢有半句反驳的话,这问题是处在陈二少爷身上,与我何干?孙大奶奶,就算是我打了,你能奈我何?不说我是侯府的表小姐,安国公的亲外甥女,你们一家白衣,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我面前栽赃陷害?还是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想要用这种拙劣的手段讹钱?身为外祖母的娘家人,你们也太丢脸了。”周媚冷声道。
“你胡说,我的儿子才不会说慌,他说是你打的,就绝对是真的。”陈大夫人心疼的要命,小儿子一直都是她的心头肉,自己家里人谁舍得动他一个指头,现在居然被一个外人给大了,她意难平。
“嘁,你儿子不会说谎,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周媚嗤笑,“若是你孙儿老实,我打他作甚?我脾气对于外人其实很不好,所以,别来招惹我,而且这里还是我外祖母的房间,她现在身子不好,你们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旁边,中风脑瘫的孙氏听到这边的谈话,能不受刺激是怪的,她现在需要静养,对于这些话,听得明白,却无法表达,让她急的要死要活。
终于那边的气氛渐渐火热起来,而孙氏却直接头一歪,口吐白沫了。
密切关注着孙氏的孙嬷嬷见着情况,差点没要了她的老命,忙对周媚道:“表小姐,您快看看夫人,夫人不好了。”
被孙嬷嬷这一嗓子,屋子里的人全部都扭头看向孙氏,孙大奶奶差点没把脸上的五官皱道一起,直接口不择言道:“这也太吓人了。”
一说话,屋子里就彻底的安静下来了,所有的人视线全部都看向大孙氏,而她也觉得自己失言,梗着脖子不肯服软,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高声喝道:“看什么看,难道我说错了?我家好好的堂妹嫁到你们侯府,最后落得这个下场,难不成还是我的错了?”
孙氏因为这句话和那嫌弃的眼神,气的全身抽搐,双眼更是直接翻白,气晕过去了。
周媚心里乐不可支,面上却板的严肃,走到榻前,对孙嬷嬷道:“舅母那里已经准备了给孙大奶奶的回礼,你带着他们一家人去我舅母那里,今儿就送他们一家人回去,顺便,再告诉侯爷和世子,外祖母被他们一家气晕过去了。”
孙嬷嬷听完,二话没说站起身就看着那一家人,这次是必须要回去的,夫人的病情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这些个杀千刀的,居然临了临了来上这么一手,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那么好运气能好过来,想到这里她胸口就气的起伏不止,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大孙氏的那张破嘴。
“大姑奶奶,如今侯爷和夫人身子都不好,也临近年下,无法招待大姑奶奶一家,大姑奶奶还是回房收拾一下行装,奴婢会让门房为诸位准备好车马行头。”
“你说什么?你们要赶我走?凭什么?”孙大奶奶气的差点没厥过去。
“现在你们不走,待会想走都走不了,孙嬷嬷,去请侯爷和世子爷。”周媚看着孙氏淡淡说道:“外祖母的身子,又严重了很多,这一次不知道是否可以康复。”
孙嬷嬷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二话没说,拔脚就冲着外面去了。
大孙氏一看,这下子可是急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她只是来为孙子讨个公道罢了。
若是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她绝对不会来澜玉堂,话说这个妹妹几时变得这么不经吓了。
侯爷身子不适,却也是被郭姨娘搀扶着走进来了,而世子赵承飞进来的时候,脸色更是难看。
他现在还未及冠,父亲也还有命在,承爵是没指望的事情,而母亲就是他的后盾,当听到孙嬷嬷说母亲病情加重,是被大孙氏给气的时候,他差点没有翻了脸。
一走进来,冲着父亲行礼之后,才冷冷的看向大孙氏,道:“怎么回事?”
大孙氏被赵承飞这一眼盯得差点魂飞魄散,那冰冷的眼神好似要生吞活剥了他们一样。
“不管我们的事,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打了我孙子,我也不会来这里找她对质,谁知道妹妹这般的就病了。”
“媚姐儿,可有此事?”赵兴宇眼神疲惫的看着周媚。
周媚这个时候却气的双颊通红,双手握拳,纤弱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眼眶都有水渍浮现。
“外祖父,您真的相信大姨奶奶的话?我如何能打得了陈二少爷,再说侯府各处都有下人走动,若是真的是我动的手,可有人见到?没有的话,大姨奶奶就这样冤枉我,还把外祖母病重怪到我的身上,这委实说不过去,不过大姨奶奶上门是客,与外祖母是堂姐妹,为了两家的两姓之好,这罪名我担下也可以。”说完,抬起丝帕给孙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声音落寞中带着心疼道:“外祖父,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
孙嬷嬷却不干了,她当时在场,所有的事情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不说表小姐进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再干净不过了,依着她这样单薄的身子,如何能动的陈二少爷半根毫毛,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件事真的与表小姐有关,就冲着她对自己的小姐照顾的这般无微不至,她也要帮她瞒着,何况是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孰对孰错,这不是一眼就能看透的?大姑奶奶何时变得这般泼皮了。
“回侯爷,奴婢一直陪在表小姐身边,早上表小姐来的很早,就是来为夫人诊脉,而且表小姐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不妥,珠钗没歪一点,发丝没乱一根,陈二少爷比表小姐高出半头有余,表小姐如何动的他半分,奴婢跟在夫人身边几十年,虽说最开始的时候却是担心表小姐来府里的时候,担心少爷和小姐受难,可是这几个月,奴婢看的很清楚,不说对夫人孝顺有加,就是侯爷的身子,也是表小姐看顾的,奴婢相信表小姐的人品,必定不会做出这种事,也做不出来。”
“孙嬷嬷,你没有亲眼所见,居然也敢出口断言?”陈大夫人反驳道。
孙嬷嬷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嘲讽道:“难道大夫人就亲眼所见?这不过是二少爷的一人之言,不足以取信,再说若此事真的是表小姐做的,而奴婢站在二少爷的立场,是绝对松口不提此事的,被一位弱女子打了自己,还真的好意思说出来?是大姑奶奶与大夫人另有目的吧?”
当然这个目的也是她和夫人最开始商议的,但是如今夫人病重,表小姐绝对不能出事,否则的话,夫人真的就要没有活路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焉能不明白,这个时候,新任的当家陆氏走出来。
“父亲,这件事可大可小,大姨奶奶如此冤枉媚姐儿,确实不好,若是传出去,恐对我们侯府的名声无益,不说我们府里还有大妹妹即将出嫁,女子在家的名声不好,去了婆家也会受冷落,我们本是好意,却被大姨奶奶如此冤枉,别人会如何瞧我们侯府?三弟届时也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儿媳认为,这件事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侯爷方才也看到妻子了,那模样与曾经那位贤惠端庄的人天差地别,谁想到居然就变成今日这个样子了。
“既然这样,也快年下了,你准备好回礼,送他们一家回去吧,等夫人身子好了再说。”
“是,儿媳明白。”
大孙氏一家来的时候可谓是雄心万丈,走的时候却灰头土脸,就连陆氏也把准备好的回礼缩减了近三分之一,即使大孙氏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却也不敢说出半个不字。
大孙氏一家简单的收拾完,就被送上了马车,府里的人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表小姐,夫人如何了?是否……”孙嬷嬷心疼的看着孙氏,眼泪纵横。
周媚轻叹口气,为难的摇摇头:“这下子病情更重了,我也对能否康复,抱有迟疑,一切都要看外祖母的造化了,不过孙嬷嬷放宽心,我定会多看看医术,找出解决的办法的。”
孙嬷嬷心里特别的感激,止不住的边流泪边点头,她此时完全是把周媚当成是救民恩人般的崇拜着。
“表小姐,奴婢去熬药,夫人还是要劳烦表小姐照顾着,奴婢很快就回来。”
“好,去吧,这里孙嬷嬷放心就好。”
等孙嬷嬷福身离开,周媚静静的看着她,那是不是翻几下的白眼抽搐几下的唇角,让她不由得叹口气。
“你说,是不是你造孽太重,才会有如今的报应?”她勾起唇角,轻声说道。
孙氏现在并没有睡着,听到这句话,努力的哼哼了两下。
“过去的事情我不知道,现在也不想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的亲外祖母去世,绝对和你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如今你现在这个样子,虽说觉得很可惜,但是我却更高兴,让一个人死很简单,但是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抱负。”
“啊……哼……”孙氏听得明白,可是却说不出口,让她记得口水流的更快。
温柔的给她擦拭嘴角,轻声道:“别激动,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慢慢的静养,其实赵兴宇没有所谓的十年,最多也能活两年,现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明年的春节,舅舅的腿也能治好,所以你儿子的世子之位,任凭你千般打算,也终究是要落空的。”见孙氏逐渐瞪大的双目,周媚笑的很是嘲讽,“当年你春光正好,非要嫁给年过三旬的赵兴宇,若是喜欢就干脆做妾,说想到你这个女人还真的歹毒,居然暗中害死元配,取而代之,别以为你是冤枉的,万事做绝了,死后无间地狱都不一定洗刷你满身的罪孽,听说你信佛,不知道每次面对佛像的时候,佛祖心里是如何想的,我觉得定是泪流满面吧?被你这样的人敬着,佛口蛇心也配拜佛?还真逗。”
“不放心,你大女儿的婚事,舅母会为她做主的,虽说有点难,你那个儿子恐怕就算是绑也会把赵若兰绑上花轿,如今不过就是等着苏家那边的回信,赵若兰心有所爱,瞧不上苏家的滔天财富,这一消息,我已经让人送去了江北,相信很快就要有消息,到时候赵若兰的心愿必定会达成的,你这个母亲不知道心疼女儿,舅母可见不得大姑奶奶受憋屈,当年你害的我外祖母香消玉殒,如今我用你和你子女四人的命运和前程,为她陪葬。”
平淡和缓的声音,字字诛心,孙氏听不下去,直接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没过多久,孙嬷嬷就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周媚静静的坐在窗边,唇角含笑的看着夫人,让她眼角的泪水滑下来。
表小姐是个好孩子,夫人终究是看走了眼,这般美好的女子,若是她是舍不得伤害的,如今夫人还有命在,都是表小姐的功劳,真希望表小姐以后能嫁的一位好人家,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表小姐,奴婢把药端来了。”她轻声说道。
周媚回过头,笑道:“外祖母已经睡过去了,嬷嬷先让下人把药温着,等醒过来再喂下去。”
“睡着也好,这些年也难为夫人了,大小姐不懂事,世子爷也是处处让夫人心里挂着,整日里难得睡个好觉,不过前些日子小姐开的安神药,夫人却每夜睡得很好。”
“这些都是应该的,谁让我是外祖母的孙儿呢,如今我也快及笄了,能尽孝的时间已然不多。论理说,最辛苦的还是孙嬷嬷,伺候外祖母这么多年,也着实让你费心了。”
孙嬷嬷激动的赶忙摆手,急切道:“表小姐言重了,夫人是奴婢的主子,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再说奴婢是夫人的奶娘,奴婢的曾经有个一个儿子,但是刚生下不到三日就高烧死了,然后就来到小姐身边,这一待就是近四十年。”
“原来是这样,外祖母身边能有孙嬷嬷,也是外祖母的幸事。”
“表小姐……赞誉了。”能被这样说,孙嬷嬷心里激动的情绪难以控制,却也觉得自己掉眼泪有些失态,背过身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腊月初八,家家户户都熬腊八粥,侯府也不例外,里面花生莲子等诸多果子都入味,入口即化,熬煮的很是好吃。
而今年,安国公府也得到了宫里赐下来的腊八粥,虽说送到府里的已经已经凉了,但是这是一种恩赐,浪费不得半点。
“表小姐,这是国公爷让奴才送来的宫里的腊八粥,说是让表小姐也尝尝,沾沾福气。”
看着面前这额一大碗腊八粥,她很是无语,这都已经凉透了,而且即使重新温热也失去了最开始的味道,还真水难为人。
夏棋上前塞给来人一锭碎银子,送他出去,这才回来。
“小姐,婢子在小厨房热一热,然后小姐多少吃点吧。”春琴上前道。
周媚看着那一大碗粘稠的腊八粥,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那就热了之后装小半碗就好,余下的分到各方各院吧,让他们也吃一口。”
“是,婢子明白。”
等春琴出去,夏棋才上前道:“小姐,您应该多吃点,多沾些福气。”
“两口就可以了,方才吃完午饭,哪里还能装得下,再说若是吃了这个就沾上福气,哪里还会有陨落的豪门。”
夏棋无奈的摇摇头:“小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借口,明明就是觉得不好吃。”
“这种话也只能在我面前说说,小心落得个不敬皇族之罪。”周媚笑着斥责道。
“是,婢子这点规矩还是懂的。”
过了腊八,年节就算是走入倒计时,初十则一日清晨,外院的管事就过来了。
“奴才见过表小姐!”
“赵管事,有事?”
赵管事恭敬的笑了笑,回道:“回表小姐的话,外面有位叫唐中元的要求见小姐。”
一听这话,周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今年的商队终于是回来了。
她站起身,对赵管事道:“请进来。”
“是!”
没多久,膀大腰圆,一脸精明的唐中元带着六个汉子走进来,抱拳对坐在上面的周媚道:“见过小姐。”
周媚赶忙让他坐下,问道:“唐师傅,这一次可是顺利?”
唐中元笑着点点头:“还是很好的,比上一趟多了一些更加精美的物件,我已经送到文雅阁了,这次等回家的时候,顺便再送到渝州府。”
说着,把这次的账目送过来,“这是此次商队的所有账目,我也给小姐送过来了,至于药材,也已经与永春堂清算了账目,因为这次西域有三个小国发生战争,所以商队也占了一些便利,很多东西收到的都是比以往便宜了近五成,虽说回来的稍微晚了点。”
“无妨,只要能平安回来就好,唐师傅可用过午饭了?”她笑着问道。
“还没有,那几十号人都想着能早点回家陪着媳妇孩子,我这就给小姐交代一下,也准备回家了。”
“还不急!”周媚看着账目慢慢说道:“我看总账目,这次咱们赚了有近万两,这都是唐师傅众人的功劳,除去你们的薪水,这次每人再多给二十两,唐师傅五十两,晚上我让人包下仙客居,你们就在那里用一顿饭,明儿在启程回家吧,明年还要继续辛苦你们。”
“既然是小姐盛情,我就代手下的众位兄弟,多谢小姐了。”
“这是你们应得的。”周媚点点头。
随后,唐中元命令那六个汉子把带来的东西放下,其中就有两匹红色的缎子和数块各种颜色的锦缎,另外还有一套水蓝色的点翠头面,以及一些很是精致的小物件,每一样都让人喜欢。
“小姐,这都是为小姐送来的年礼,价格不是很贵,但是每一样都很精致,另外这是小姐说的缎子,顺便也给您送过来了。”
“劳烦唐师傅了,若是无事的话,就去乐钊那里让诸位领银子吧,明儿我就不亲自送你们了,明年照例是出了正月再回京城,多和家人聚一聚,若是手里的兄弟们想要拿布料的话,咱们还是老规矩,按照原价,也让他们家里人好好若一个年。”
唐中元一一记下来,这才连连道谢的离开了。
“夏棋,把几块料子送到舅母那里,让她先挑完,余下的再问问府里的众位主子,分下去,这两匹红缎也交给舅母,让她派人送去宜阳侯府交给大小姐,记得带回银子。”说完等夏棋离开之后,她对春琴道:“你去铺子里亲自挑选几匹合适的布料,送去安国公府,乐钊手里有一株三百年的人参,也送给舅祖父。”
“知道了小姐,婢子这就去办。”
夏棋这里,先是去了陆氏那边。
“夏棋,你怎么过来了?”
夏棋上前,让身后的两个丫头把布料放下,福身笑道:“回大少奶奶的话,这是咱们商队带回来的羽纱缎,都是既轻盈又保暖的锦缎,小姐说是让少奶奶先为挑选出来,然后再送给其他的主子。”
陆氏自然是知道羽纱缎,只是奈何价格实在是昂贵,比羽缎都要高出三成,她是舍不得买的。
此时看到那色彩或艳丽或端庄的料子,顿时双眸发出溢彩。
上前抚摸着那顺滑的缎面,然后拿起一匹三四丈多长的布料,那轻盈的质感,让她吃惊。
“真好。”陆氏赞叹道。
夏棋掩唇轻笑:“少奶奶就放心的穿吧,很暖和的,都是西域织造的,大燕朝的独一份。”
唐师傅是个能人,听说已经和西域那边达成共识,专供他们一家,但是需要用这边的良种和药材换取,因为双方的需求量同样巨大,所以小姐说,这就是商家口中所说的共赢局面。
羽纱缎这次总共有八块,她自己挑选出一块淡粉色和一块靛青色,余下的六匹这才吩咐身边的管事嬷嬷先送去世子那边,让他们依次挑选。
而宜阳侯府,于华珍看到那大红的面料时,差点没兴奋的跳起来,只因为托在手上,感觉很轻,触手却丝滑而厚重,当场就让身边的丫头给了夏棋三百两银子。
“于小姐,这两匹布只需要二百两银子就可以了。”
于华珍闻言,顿时就笑了,把银票推回去道:“收下吧,这是我的心意,你们小姐不会埋怨你的,放心吧。”
“那婢子就代我家小姐谢谢于小姐了。”
“说谢谢的是我才对,这点碎银子是给你的,收下吧。”
夏棋再次福身道谢:“若是于小姐无事,婢子就先回去了。”
“好,转达你家小姐,等过完年暖和了,我就去找你家小姐出去踏青。”
“是,婢子定会一字不漏的转达,婢子告辞。”
等夏棋一走,于华珍就让侍女端着两匹布去了于夫人的院子,脸上的笑容足以融化白雪。
“娘,您看看,这是周姑娘送来的料子。”
于夫人正在屋子里看账目,听到女儿的声音抬头看过去,入目的就是耀眼的红,颜色格外的纯粹,晃得人眼睛都如梦幻一般。
她站起身走上前,拉开一点,细细的摸着,好一会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就是周记绸缎庄的料子?果然是好,颜色不说很正,手感更是好的不得了。”
于华珍兴奋的点点头,双颊的红晕格外的娇俏,“是了,周妹妹说他们家的商队十二月回来,现在说去来就是到了,不知道这次带回来多少好看的料子。”
于夫人想了想,对身后的管事嬷嬷道:“翠玉,你让大奶奶过来一趟。”
“是!”
“娘,您要让大嫂去买缎子吗?”于华珍问道。
于夫人点点头:“这料子很不错,也临近年下了,趁着还有这点时间,多买一些,到时候你成亲的时候给你带过去,如今布料送来了,余下的时间你就在房里做嫁衣就好,可不要整日的就知道贪玩了。”
“女儿知道了,不过女儿和周妹妹的侍女说了,等着明年天儿暖和了,和妹妹去郊外走走。”
“好,都依你。”
世子夫人知道消息的时候,也很是喜欢这料子,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颜色,哪家的女子不喜欢华丽的衣裳,即使上了年纪的人也不例外,何况是年轻的女子和小媳妇。
临近年下,周家的几间铺子都很是忙碌,绸缎庄如此,香料铺子如此,文雅阁更是如此,这余下的不到一个月时间,说不定又能赚上两三万两银子。
如今家里的存银约有几十万两了,等年下的时候,在彻底的清算一下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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