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严锦褪去严肃,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听说那谢琅嬛在柳城时,很是吃了些醋。”
苏宛听的一阵无语,她抬头,看住帐子顶。
严锦哼笑两声:“你怎么不说话?”
那模样,分明就会怀疑妻子出轨而行质问的丈夫一般。
苏宛很想一巴掌呼过去,如果不是他那令人听而生畏的身份的话,她肯定自己已经拍过去了——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他们根本还不熟好不好?!
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我无话可说。”苏宛摊手,她跟楚之晏的情谊,凭什么要跟一个外人说!
“你是承认,你跟楚之晏有不正常的关系?”严锦居然没有动怒,只是那双带笑的眼睛倏地沉了下来,黑沉沉的瞧着有些吓人。
苏宛咬了咬牙,明明是在说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歪楼了呢?还是赶紧歪回来吧。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道:“我想知道孟小将军的事。”
“我想知道你跟楚之晏到底有没有事?”严锦很坚持。
苏宛耐心告罄,冷笑一声:“太子爷不是派了人监视我?我跟楚兄有没有事,你不是一清二楚么?”
什么人啊,非要从她嘴里说出来才肯罢休,他到底在想什么?
严锦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叹息,忽的伸出双手,将毫无心理准备的苏宛牢牢搂进了怀里。
苏宛僵住,不过一瞬,便拼命的挣扎起来,“放手,你你你想做什么,给我放开……”
喵了个咪的,轻薄她一次还不过瘾,还来第二次?真当她是泥捏的,没脾气是吧!
管他金尊玉贵,他敢欺负她,她就敢咬他!
但想着这人漏夜前来,给她解了这么多疑惑,送了这么多消息来,咬他的话,会不会显得太恩将仇报了?
严锦的手臂并没有因为她的挣扎而松开,他稳稳地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将苏宛如婴儿一样嵌入胸膛,贴着他心脏的位置。
苏宛甚至能听见一声声心跳,体温夹杂着严锦身上特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笼罩着她,令她不安又烦躁,然而脸颊却羞涩的透出薄红。
严锦热热的鼻息碰到苏宛的耳朵上,轻笑一声:“苏大胆,不许推开我!”
苏宛怒,你说不推就不推?我偏推偏推!
严锦的双臂一点一点收紧,一偏头就吻上了苏宛被她自己咬的通红的嘴唇。
他的嘴唇印上去,轻轻吻着,小心翼翼,珍重无比。
苏宛彻底死机!
清香扑鼻,唇舌柔软。
苏宛一张脸涨的通红,黑色清澈的大眼睛氤氲水汽,漂亮极了,手足无措的样子看起来羞涩而又无辜。
严锦并没有深入的亲吻,只是安静的贴合着,相较于苏宛的紧张,他的呼吸与心跳似乎都很平静。过了几秒钟,他终于离开了苏宛的嘴唇,却并没有放开她,只与她颈项相交,心口相贴,气息相融。
彼此的温度浸过衣衫,透过肌肤,钻进血肉,烙进骨髓。
“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好,不会令你吃苦头。”他贴着她的耳朵,轻轻的说。
苏宛不甘的挣了挣,还是挣不脱,恨恨的瞥他一眼。偏她目光含水,那一眼似乎又哀怨,又委屈,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的严锦心头软了又软。
然后在苏宛摆出必须好好谈谈的架势后,他轻描淡写的将歪了的楼拉了回来,“谢琅嬛回京后,才知道你是女子。你当知道她对楚之晏的执着,你与楚之晏相处的情形落在她眼里,她如何能不嫉妒的发狂?恰好裴家的人找上门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合计的,总之,第二天孟黎川未死之事就传遍了京城。”
“他们要做什么?”苏宛的注意力果然立刻就被转移了过去,甚至忘记了她正如何暧昧的与严谨抱在一起,只是急声追问道。
严谨沉默了一瞬,呵的冷笑一声:“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为了将你顺利除去,且,名正言顺的除掉你!”
苏宛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裴家的人也许已经知道有人在帮助自己,保护自己,但是得不到东西,他们宁愿先除掉自己。听说当今皇帝并非暴君,可是却下令诛杀孟家全族,可见孟家要“造反”这件事令他有多震怒。而孟如棠与孟黎川,哪一个更令皇帝忌讳?无疑是英勇无匹名声在外的孟黎川。放出孟黎川还活着的消息,头一个要发怒的人恐怕就是当今皇帝了。
难怪他要下令命京畿卫统领来捉拿自己,真是太看得起她了——不对,太看得起孟黎川了。
借皇帝的手除掉她,果然是省心又省力的好法子。
苏宛觉得有些冷,她忍不住紧紧抓住了严锦的衣角,“你,又有什么法子能救我?”
她的声音因干涩而颤抖,严锦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害怕,将她抱的更紧了些。
“还记不记得当初我匆忙回京?”他低声问,嗓音温柔如水,放佛小心的安抚。
苏宛茫然的摇头。
“南疆战火再起,我的好二哥魏王趁机得了父皇的赏识,被封为抚远大将军王率兵出征,准备建个大大的军功回来,好取代我的地位。谁想,战事拖到今天,竟是一次得胜的消息都没传回来,而他带去的数十万大军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
严锦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心:“你应该感谢你的父兄,他们带出一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孟家军,那是一支常年跟南疆作战的浴血中历练出来的勇士,哪是他带去的那些人比得了的。他没法指挥孟家军,因为没人肯听他的。”
“为什么?”苏宛大奇。
就算孟家军十分忠于孟家的老小将军好了,可魏王是亲王贵胄,又是皇帝亲封的抚远将军王,怎么可能会指挥不动这一支骁勇善战的孟家军?难道他们不怕皇帝的雷霆震怒?
“因为当年,监斩你孟家上下的,正是我那好二哥。”
苏宛睁大眼睛:“孟家的倾覆,难道魏王也插手了?”
“他曾笼络过孟老将军,只可惜孟老将军刚正不阿,并未投到他旗下,他因此记恨上了也是有的。”
苏宛咬唇,“原来你皇家也是出了大力的。”
严锦一震,忙道:“我那时是全不知情的,说真的,对于孟老将军,我比任何人都觉得可惜,他天生就是行军打仗的好材料,有他在,南疆人无论如何也越不过边关那道墙,而现在,满朝上下,竟连一个守得住南疆的人都没有。父皇今日还大发雷霆了,真是可笑。”
苏宛也觉得很可笑,杀了最有用的人,现在没人可用了,又来发脾气了……
“所以现在,就是你的契机!”严锦忽然缓慢的沉声说道。
“我?”苏宛呆住。
严锦不舍得放开她,看着她迷茫的模样,心痒难耐的再度俯下身,亲了亲她鲜红欲滴的唇瓣,赶在苏宛发火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他们不是非要你认下孟黎川的身份吗?无论谁问,你都记住,你就是孟黎川。”
苏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她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要疯了,这个世界实在太疯狂她完全理解不了。
裴御告诉她,无论如何,记住她叫孟如薇。
严锦跟她说,不论谁问,她就是孟黎川。
她到底是谁,又到底要做谁?
这样的日子还有完没完了?
她这样震惊的表情似乎取悦了严锦,就听他轻轻笑起来,“你放心,不会让你一直做孟黎川。很快,你就能做回孟如棠,我跟你保证。”
苏宛欲哭无泪,喃喃道:“谁想做孟如棠了?”
她一点也不想做孟如棠啊,她只想做她的苏宛,再不济,苏自强也ok啊!
严锦面上便显出些歉意来,“不管孟黎川还是孟如棠,都不会很久的。”
她就算遗失了从前的记忆,听说了孟家的这许多事,心里也必定是抗拒的。可是,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她再不情愿,为了她的命,为了以后他们能顺利一些,也只得委屈她一些了。
凭她手无缚鸡之力就敢将他从杀手手中救出来的勇气和担当,他知道她肯定能扛过去的。
“你,你想要我怎么做?”不知不觉得,苏宛竟开口询问起他来。
严锦心中一喜,面上却是半点也不表露出来,只道:“这些天,我会尽力斡旋,让父皇同意让你去南疆,以孟黎川的身份。”
当初他命人在孟家军中散播与魏王不利的言传时,根本没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大用途。本是一招给魏王添堵的闲旗,结果却起了这样大的作用。
苏宛听着他云淡风轻的话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你要我去收拢孟家军?”
严锦看着她,满是信任与温柔:“你最合适。”
“可是我,我……”她又不是真的孟黎川,孟黎川与孟家军携手并战那么些时日,只怕一去就要穿帮。
“我会安排好,你只要走这一趟就行了。”眼睛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安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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